溫寧用力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他的鉗製。
“溫寧,回到我身邊,兩年前是我做得不夠好,是我不對,我隻求你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回到我身邊。”
霍雲深逼她看著自己,猩紅的雙眼裏滿是痛苦和絕望。
溫寧對上他痛苦的眼神,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但她不能心軟,也不能回頭。
“霍雲深,我們已經結束了,兩年前我給你打過電話,但你沒有接。你在陪梁玥孩子做手術,她們需要人陪,但我呢?我爸在你家人的謀劃下徹底沒有了。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得去嗎?在你的心裏,事事都想兩全,但你的兩全總是建立在委屈我的基礎之上。”
溫寧說著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滑落,她不在乎地抬手擦掉,嘴角噙著一抹笑,“霍總,以後沒那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兒,別太自負。”
她強忍著心痛,說著讓霍雲深死心的話。
若注定是痛苦,又何必糾纏不休?
霍雲深看著她決絕的眼神,心如死灰。
他緩緩鬆開她的手,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無力地垂下眼眸。
“你恨我是應該的,我會彌補你。”
“彌補?怎麽彌補,看著你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霍雲深,沒有我你過得很好,何必非要讓大家都痛苦?”
“我從來沒有別的女人,是你自己說會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看著我。溫寧,我就是想讓你看到我,商業上出境的機會有限,隻有這種消息傳播的最快,持續的最長。還能讓你生氣記住我,你生氣了對不對?”
溫寧眼中閃過一抹錯愕後,愣愣地看著他。
良久,冷笑道:“幼稚!別再來了”
她甩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內心卻在低泣,“霍雲深,你的愛我要不起。”
她不是不愛他,而是不能愛了。
他們之間,隔著太多太多,早已經不可能。
“啪”
溫寧還沒有走幾步,聽到身後重重的一聲悶響,霍雲深高大的身軀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霍雲深!”
溫寧看他直挺挺倒地,驚呼出聲,慌亂失措地跑過去。
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緊閉著雙眼,眉頭痛苦地皺在一起。
溫寧的心髒像是被人緊緊地攥住,急切道:“霍雲深,你醒醒。”
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用力地搖晃著霍雲深的身體,地上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
“陳默,你就在附近對不對?你快過來,霍雲深暈倒了!”
溫寧慌亂中撥通了陳默的電話,聲音顫抖。
“我馬上到!”電話那頭的陳默也嚇了一跳,急忙說道。
電話掛斷,溫寧緊緊地抱著霍雲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明明已經用力在忍,但仍舊控製不住,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忘記他,可是看到他倒下,她的心還是會痛,會害怕。
程昊出來看到她抱著霍雲深哭得傷心,暗暗攥緊了拳頭,這麽多年始終繞不開霍雲深。
溫寧是他躲不開的也不想躲的劫,霍雲深同樣也是溫寧甘之如飴的劫。
三人之間就是——在劫難逃!
他已經說服自己,若是溫寧不再執著霍雲深,他可以將多樂視如己出,即便他不喜歡,也不會讓溫寧為難。
但他和溫寧的關係就像是被下了詛咒一樣逃不過,霍雲深就是他最大的障礙。
陳默和司機趕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嚇了一跳。
“太太,這是怎麽了?”陳默焦急地問。
“他發高燒,應該是高燒引起的暈厥,把他扶到車上,我去配藥先給他打一針退燒針。”溫寧已經恢複如常,強裝鎮定。
陳默不敢耽誤,和司機一起把霍深抬上了車。
溫寧給他打了一針之後吩咐道:“趕緊去醫院,別耽擱。”
“太太,你不去嗎?”陳默有些疑惑,明明剛才電話裏她還很擔心。
“與我無關,你們快走吧,我已經不是他太太。”
溫寧說完轉身回家,看到門口站著的程昊,她沒有說話,徑直往屋裏去。
程昊卻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寧寧,你心疼了是嗎?”
程昊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怒氣,氣她總是為了霍雲深而傷神,也氣她為什麽就不能嚐試別的生活。
溫寧轉頭看向程昊,苦笑一聲,“在我心裏我跟霍雲深已經沒有關係,他隻是我前夫。”
她跟霍雲深之間牽扯太多,不可能再回到從前,兩年前她就應該想明白的,要不然也不會成了父親的催命符。
“前夫?你真的把他當成前夫了嗎?溫寧,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放下了嗎?”
程昊步步緊逼,眼神灼灼地盯著溫寧,仿佛要看穿她的內心,揭開她自欺欺人的虛偽。
溫寧避開程昊的目光,低下頭,聲音低不可聞,“我們倆不會有結果。”
“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再重走老路,你這樣會害了你自己,也會害了霍雲深!”
程昊壓著滿腔的恨意,恨霍雲深,也恨她。
她為什麽就不能嚐試接受自己,喜歡溫寧這麽多年,看著她為霍雲深傷心難過,看著她為了霍雲深一次又一次的妥協,他恨!
程昊說得溫寧何嚐不知,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改變很多事情,也足以讓一個人徹底死心。
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是,當她看到霍雲深的那一刻,她的心再一次亂了。
“我知道該怎麽做。”
有情也好,心亂也罷,她和霍雲深隔著太多的恩怨情仇。
“我去看看多樂。”
溫寧掙脫開,往屋裏走,這個時候女兒該起床了。
她回到房間,多樂還沒有醒,看著女兒熟睡的小臉,想到昏迷不醒的霍雲深,心亂如麻。
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毫無血色,紅腫的手腕,觸目驚心。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明明已經放下,可再次看到他,心還是不受控製地亂了,平時這個時候她還沒有醒。
其實,從昨晚她就忍不住擔心,在陳默麵前故作鎮定,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這會兒心像是被懸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無法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