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秋在一旁提醒道:“雲深,看玥兒傷得不輕,你趕緊送她去醫院,這孩子小時候受了那麽多苦,怎麽現在回還要遭罪?”
她是否說者無心,但與霍雲深而言是無聲的指責。
“雲深哥,我頭暈,惡心,好難受!”
小心翼翼的話,加上那張破碎的臉,更讓人覺得她可憐,受了天大的委屈。
董文琪在一旁哭了起來,“玥兒,你不要嚇媽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抱著玥兒去醫院。”沈君蘭眼裏含淚,聲音帶著怒氣。
“磕這麽大個傷口,估計是腦震**,我跟腦科的同事聯係一下,我們趕緊過去,腦震**可大可小。”
“你打車回去,別讓外婆擔心。”
霍雲深急聲囑咐,然後抱起梁玥離開。
熱鬧的花房裏,瞬間安靜了,溫寧看著被簇擁著離開的梁玥和霍雲深,心裏寒意漸漸彌漫至四肢百骸,冷得她哆嗦不止。
霍雲深的心早就已經偏了,在他看到梁玥帶傷時,就已經認定了溫寧是故意的。
所以從始自終他都沒有問一句事情的經過,更沒有幫自己說一句話。
憑什麽梁玥可以罵她?
她罵,溫寧就打,沒覺得自己哪裏不對!
不對的是他們這一群人扭曲的三觀。
當然,歸根結底不過是霍雲深不愛她罷了!
溫寧苦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沈君蘭那一巴掌幾乎用盡了全力,可想而知有多恨她!
走出花房,溫寧將羽絨服的帽子戴上,原本的低馬尾散開,遮住臉上嚇人的痕跡。
出了富春山莊,沿著回市區的方向走,邊走邊張望有沒有出租車。
這個地方偏了一些,加上天冷,路上根本就沒有什麽人,打車軟件搜索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接單。
溫寧焦急地走在蕭條的大道上,步履匆忙。
深城的冬天黑得早,加上天氣不好,顯得整個街道暗淡了許多。
若是打不到車,她走到天黑也走不回去。
半個小時過去,遲遲沒有打到車,旁邊岔路上卻來了一輛車,並在她跟前停下。
“姑娘,回市區嗎?”
一個五十來歲的戴帽子大叔從車裏探頭出來。
溫寧聽到這話欣喜若狂,但也怕是黑車,所以有些猶豫。
大叔顯然看出了她的猶豫,憨厚地笑道:“放心,我是網約車,不是壞人。剛送一個客人到青峰寺,恰好要回市區。你放心,我收你一半費用,咱這也算是雙贏。”
大叔的話打消了溫寧的疑慮,她快速拉開了車後門坐了進去。
溫寧剛一坐進去,就發現不對,裏麵竟然坐著一個戴著口罩的人,眉尾的疤痕延伸至眼角。
她快速反應過來,準備拉開車門下車,卻被口罩男直接摁在椅背上捂住嘴巴,“小妞長得真不錯,今晚讓哥哥開心一下。”
司機大叔此時飽含歉疚,“姑娘,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口罩男不耐煩地嗬斥,“老東西,開車,去最近的酒店。”
溫寧趁他跟司機大叔說話的間隙,張嘴咬住歹徒的手,一口見血!
猝不及防的疼痛讓歹徒鬆了手,溫寧抬手拿著手機朝那人腦袋砸了過去,頓時血流如注。
“小賤人,你敢打我?”歹徒捂著頭叫囂。
一手機砸下去,雖然不至於砸死他,但溫寧也知道這人這會兒狀態估計比梁玥嚴重得多,不出意外他再動兩下也會暈的不行。
“大叔,停車。”
司機大叔這會兒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穩穩地開著車,任憑後排怎麽打鬧,他都沒有反應。
“停車,再不停車,我報警了。”
溫寧聲量陡增,心裏卻怕得很,按電話的手哆嗦不止。
口罩男反應過來,一手捂著開瓢的腦袋,一手過來搶她的電話。
溫寧察覺後瞬間將手機捂在懷裏,微微俯身,猛然抬起左手對著口罩男的兄弟捅了過去。
“啊……”
一陣殺豬叫!
口罩男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手,頭暈乎乎地還能應付她,現在**被人襲擊,痛得他顧首不顧尾。
“小婊子,你……你夠狠!”
趁著口罩男嗷嗷之際,溫寧咬牙,整個人往前撲了過去,伸手去搶司機的方向盤。
原本以為司機大叔真是好人,現在看來他們蛇鼠一窩。
“放開,你不要命啦?”大叔吼著,還不忘罵後麵的人,“蠢貨,連個女人都應付不了,活該你斷子絕孫。”
“停車,要不然我們同歸於盡。”
溫寧的聲音染了怒氣,拽著司機的胳膊絲毫不鬆。
不是她不怕死,而是知道讓他們將自己帶走,以後的日子她會生不如死。
車子失控在寬曠的大道上,左右搖擺著,司機依舊不停。
溫寧一發狠,用盡全力扯住司機的胳膊。車子陡然轉向,滑出一個“S”後撞到路邊的一棵大樹上。
“砰……”
刺耳的響聲傳來的時候,因為慣性溫寧身體猛然往前趴,右側的肋骨被副駕駛的座椅擋著,人是沒有甩出去,但身體右側的疼痛讓她抱著椅背瞬間落淚。
司機已經撞暈過去,溫寧緩了一瞬忍著痛快速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時,又被一雙手給拉了回去。
口罩男額頭上全是血,眼角的疤痕染血之後更加猙獰。
“賤人,沒想到你這麽狠,特麽活見鬼了,竟然有人不怕死。”
他大口喘氣,顯然他這會兒也好不到哪兒去。
“放我走,今天的事我不追究,要不然我們同歸於盡!或者你想要錢的話,也可以商量。”
溫寧雖然怕,但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怕解決不了問題。
就像她第一次那手術刀時,對著小白鼠死活下不去手,緊張的手抖,硬著頭皮給小白鼠拉上一刀後,看著雪白的皮毛瞬間滲出鮮血,溫寧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但仍舊僵硬著身體完成了實操任務。
這就是她,有目標即使再難都不會放棄!
而此時,她一樣知道自己的目的——平安地逃走!
言語上跟他虛與委蛇,實則溫寧在找機會。
看口罩男用力眨了眨眼不說話,溫寧知道他傷得不輕,被自己砸了一下,剛剛又撞到車椅上,還能保持清醒已經很不容易。
“我是霍雲深的妻子,你可以給他打電話,威脅一下應該還是能夠要到不少的,少則百萬,多則就看你敢不敢要。”
溫寧**他勒索霍雲深,他打電話勢必會放開一隻手,她是在賭!
並不指望那個狗東西會帶著贖金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