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徹底失去

對現在的幻兒來說,想要拿到潘智宸辦公室的鑰匙,算不上是件難事!難的是,怎麽能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鑰匙複製一份。

還有任擎蒼所說的那個叫鄭千的劇務,他到底在潘氏呆了多久?他留在這裏的終極目的又是什麽?

雖然心裏存著很多疑問,但她清楚的知道,任擎蒼能給到她的時間是有限的,她必須盡快完成任務,盡快離開這裏。

不管是為了鵬飛也好,她也好,在這裏久留都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將是她最後一次做對不起潘智宸的事。

等這件事一結束,她就會徹底離開他,回到本該屬於她的,平靜的生活中。

隻是,為什麽一這麽想,她就有種難言的不舍呢?

抬頭看了眼正在忙著看文件的潘智宸,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她不止一次看過,但每次都覺得看不膩,而吳鵬飛的樣子,似乎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模糊,甚至,有時隻能記住他在向她呼救時的聲音。

她在變,一點點變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這樣的變化,讓她越發覺得不安。

再一次看向潘智宸時,正巧與他的眼睛對上,潘智宸彎了彎唇,衝她一招手,她便乖巧的走了過去,坐在他的腿上。

“我人就在你麵前,難道你還看不夠嗎?讓我想想,這已經是第幾次被我逮到了……”

他戲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臊得幻兒臉通紅,剛想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就被他用雙手禁錮住腰身,敏感的耳垂也很快被他攻陷。

“宸……這裏是辦公室,不要這樣……”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虛,修長的腿想要努力支撐著站起,但無奈被他用牙那麽輕輕一咬耳垂,立刻就變成了軟腳蝦。

潘智宸的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對她這樣的稱呼很是滿意,“叫的很好聽,我很喜歡!乖,再來一次!”

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誘哄著,但是,已經被他弄的,一秒鍾變成砧板肉的幻兒,哪裏肯繼續任他宰割?抬手往他健壯的手臂上一掐,在他的呼痛中站起身來,並以最快速度同他拉開距離。

潘智宸雙手環胸,挑眉看著不遠處一臉警惕的幻兒,“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對我動手!幻兒,你這麽不乖,你不怕我待會懲罰你嗎?你知道的,用我最擅長最喜歡的那種方式懲罰。”

從他*的眼神中,幻兒已經完全猜出他話中所暗指的意思,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正了正神色提醒道:“別忘了,這裏是公司,可不是在家!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人家會怎麽看你這個老板,又會怎麽看待我?”

“恩,你說的很有道理。”潘智宸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眼珠一轉,正經的樣子沒有持續半分鍾,又立刻恢複了*的本質,“我明白你的意思,這裏是公司,是公共場合,不太適做想做的事情,所以希望我回家再……對嗎?”

幻兒很無語的看著他,對他強大的曲解能力顯然十分鄙視,索性不理他,直接轉身開門離開。

這是壞男人,不熟之前跟她裝大爺,熟了之後,簡直就是一隻大尾巴狼!

在公司時,她能做的事情不多,起的作用也隻是做些無關緊要、替代性極強的打印和分發文件。

但回到家後,她便從私人秘書變成了私人保姆兼私人啥啥,特別是在夜幕降臨後,他就會不客氣的化身為某種希望仰天向月嗷嗷亂叫的生物,對她開始大肆的掠奪。

一次次霸道的索取後,潘智宸沉沉睡去,幻兒則在確定他熟睡後悄悄起*,躡手躡腳的從他西裝的口袋裏掏出鑰匙,走到廚房,用事先準備好的麵團,一一印下鑰匙的形狀和齒痕,用盒子裝好後,又偷偷把鑰匙放了回去。

這一切都進行的神不知鬼不覺,順利的讓她感到心裏一陣陣發虛,甚至在她回到被子裏後,潘智宸本能的把她緊緊圈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輕呢喃一句,“不要離開我”時,她鼻子一酸,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她最後的任務已經完成,這也意味著,她留在他身邊的日子已經進入倒計時,這樣的認知,讓她難以抑製心中的悲傷。

那一晚,她輾轉難眠,又怕自己翻身的動作太大會打擾到他休息,每次都小心翼翼的,以至於第二天早上,當潘智宸叫她去上班時,她卻賴在*上,怎麽都叫都不願意起。s173言情小說吧

“你再不起*,上班可就遲到了!快點,乖,不許賴*!”潘智宸拽著她的胳膊,掌握好力度,輕輕搖晃著,“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間接誇獎說,說我昨天很厲害,所以才讓你現在都起不了*?如果你再不起來,我可不介意讓你再好好‘場景重現’哦!”

他話音剛落,幻兒如同鯉魚躍龍門一般,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躥起,對,用“躥”這個詞一點都不誇張!因為她已經從躺著的狀態直接轉變成了站在*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潘智宸,那眼中的警惕讓潘智宸哭笑不得,好像他是強j犯一般。

“很好,既然你已經起來,給你十分鍾,十分鍾後立刻出門,晚一分鍾,我不介意直接讓你整天都不用起來了!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他抬頭瞥了眼似乎還在做內心掙紮的幻兒,抬手看了眼手表,很“好心”的提醒道:“已經過去一分鍾了,你還有九分鍾的時間,現在,又過去十秒……”

古代的周扒皮幻兒是沒見過,但現代版的“潘扒皮”,總算讓她見識到什麽叫做不要臉!也很到位的向她詮釋了什麽叫做“好人的好是大同小異的,但壞人的壞卻各有各的不同!”

“你到樓下等我,你在這裏看著,我,我不好意思。”

潘智宸輕聲一歎,顯然拿她很沒辦法,“好吧,還有七分半,加速度!”

說完後,他走出房門,還很體貼的幫她把房門帶上,門關上的瞬間,看不到他身影的幻兒,忽然有種心被掏空的感覺。

如果可以,她多麽想撒個驕,告訴他,今天她身體不舒服,實在不想去公司。

因為一旦去了公司,她就要盡快把得到的鑰匙模子交給那個叫鄭千的劇務,等模子一到任擎蒼的手中,想必他一定會盡快派人安排給她紋身和“消失”的事宜吧。

縱然不舍,她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她很快收拾完畢,坐著潘智宸的車到了公司,又趁著潘智宸開會時,溜出去找到鄭千,鄭千似乎早在等她的到來,在見到她後,沒等她開口說話,便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招呼她一起到了公司一處很隱蔽的雜物室。

進了門後,鄭千並沒有把門關上,隻是半掩著,甚至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直奔主題的問,“東西帶來了嗎?需要我傳什麽話?這裏不安全,我們長話短說!”

幻兒怔了怔,很快習慣他的直接,“告訴他,三天後的下午三點,我會找機會溜出去,讓他安排好該安排的事情,找人把我接走,其他的,見麵後詳談!”

鄭千點了點頭,幾步走到門前,很警惕的左右看看後,回頭對幻兒說:“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盡快離開,我等會再走。”

感覺到他的警惕和專業,幻兒反而覺得很放心,快步走出雜物室後,心還跳得仿佛隨時都可能從嗓子眼裏跳出。

回潘智宸的辦公室,需要經過高子軒的辦公室,每當走到這裏時,幻兒都會不自覺的加快腳步,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正當她想要快步離開時,辦公室裏傳來高子軒熟悉的聲音,“幻兒,你進來一下。”

幻兒的頭皮一麻,想要裝作沒聽到離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隻能硬著頭皮走進。

一進辦公室,高子軒就臉上帶著笑,站起身來熱絡的邀請她坐下,還特意幫她倒了杯蜂蜜茶,“最近怎麽樣,在這裏……一切都還習慣嗎?”

幻兒接過杯子,輕輕點了點頭,剛小口喝了下蜂蜜水,就發現水是溫的,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他,高子軒像是明白她的意思似的,連忙幫她解除心中的疑惑。

“蜂蜜水隻能用溫水泡才能最大限度的保留它的營養價值,熱水泡不好。”

幻兒心頭一暖,看著這個每次在自己麵前都像個害羞大男孩的高子軒,忽然很恨自己為什麽隻是個可惡的騙子!為什麽不能像正常女孩一樣,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他們,她叫綰小柔,她想和他們交朋友!

“子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了,你,會怎麽辦?”她問的小心翼翼,剛一問出口,就發現高子軒的臉上大變,眼中也充滿了不敢相信的驚恐。

“消失?你為什麽會消失?是潘智宸對你不好嗎?還是,你已經感受到身體哪裏出現了異常?如果你哪裏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怎麽能盡快想到辦法解決呢?幻兒,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會等我研製出延長你保質期的藥水的,你記得嗎?”

對著他急切的眼神,幻兒有些心虛的點點頭,但高子軒卻像魔怔了一般,堅持一定要再給她做個全身檢查,在確定她確實沒事了才能放心。

再做一次全身檢查?幻兒隻是想想就覺得頭大!

醫院那種地方本來就沒人喜歡,何況她現在正在扮演一個不被醫學承認的“怪胎”?願意去才怪!

上次在醫院她沒有被高子軒懷疑,已經實屬萬幸,這也得益於高子軒患有嚴重的臆想症,這要是換成正常人,到了這個份上,就算她演的再好,也不會再相信了吧。

“子軒,我,我真的沒事,我隻是問問,真的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她尷尬的笑笑,放下杯子,剛想著要怎麽提離開的事,高子軒卻出其不意的一把把她緊緊抱在懷中。

幻兒的身體一僵,想要推開他,又怕這樣會傷害到他的自尊心,隻能任由他這麽抱著。

“幻兒,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知道嗎,我的親人已經一次次的離開我,我真的再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了!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好嗎?隻要我一研製成功,我會立刻帶你離開,你等我,等我……”

他一遍遍的在她耳邊呢喃,聲音中帶著近乎癲狂的激動,這樣的他,讓幻兒很是擔心,剛想說些什麽話來安撫她的情緒,一個陰沉的聲音忽然傳來。

“離開?子軒,你打算帶著她去哪裏?你似乎忘了,她現在是我潘智宸的女人,你就是這麽對待兄弟的嗎?”

幻兒的身子一顫,這次再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把仍舊緊抱著她的高子軒推開。在被推開的瞬間,高子軒的眼中閃過一抹濃烈的憂傷,轉瞬間,那抹憂傷便轉化成了憤怒。

他看向潘智宸,眼裏蓄滿了憤怒,“兄弟!你口口聲聲說把我當成兄弟,那為什麽明知道我喜歡幻兒,明知道我舍不得離開她,還是一遍遍的把她強行帶離,還是不顧我感受的把她變成你的女人?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有顧及過我的尊嚴嗎?你這個自私的家夥!”

麵對他的指責和完全失控的理智,潘智宸越過他,看向不遠處的幻兒。

她什麽都沒有解釋,也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眼裏帶著他所看不透的複雜情緒。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把她強行帶離過,以前是,現在也是!看來你似乎忘了,以前每次讓她選擇時,她選擇的都是我,我想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潘智宸自信一笑,溫柔的向幻兒招了招手,“幻兒,乖,到我這裏來!”

潘智宸和高子軒的目光同時投向她,高子軒的眼中甚至還充滿了祈求,似乎在祈求她,不要再次拋棄他!

幻兒的腳步剛挪動一步,腦海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你就要離開,不要再眷戀,不要再對他抱有絲毫不該有的幻想!

既然要離開,就狠心點吧!

她慢慢閉上眼睛,把心中的痛苦和掙紮慢慢壓下,再睜開眼時,眼中已經充滿了堅定。

她不再看潘智宸,而是微笑著把目光投向高子軒,一步步走向他,“你還是打算讓我選擇嗎?你會尊重我的選擇的,是嗎?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想告訴你,我要跟子軒走。”

這個答案對兩人來說無疑都是十分意外的,潘智宸是滿臉的不敢置信,高子軒則像是突然被天上落下的餡餅砸到,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幻兒,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嗎?哈哈,太好了,我真的太高興了!你知道我等這天已經等了多久嗎?”

“為什麽?”潘智宸黑著臉看著她,難以相信自己竟然被這麽一個曾經被他不止一次懷疑的女人,就這麽拋棄了!

難道她感受不到,他已經慢慢愛上她,已經對她一點點卸下心房,已經願意同她一起麵對她背後強大的勢力嗎?

幻兒咬了咬唇,咽下心中的苦澀,對他輕蔑一笑,“潘總,潘智宸,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地球就該圍著你轉嗎?別忘了,我不是人,我隻是個罐頭!我之前腦子秀逗了,不行嗎?我現在忽然回過神來,我的命是子軒給的,我的生命是有限的,隻有跟在他身邊,隻有等他研究出延長我保質期的藥水,我才能繼續活下去,他對我那麽好,我怎麽忍心一直辜負一個對我好的人呢?”

“是,他對你好,你就不忍心辜負他!那我呢?你又拿我當什麽?試驗你魅力的實驗品,還是打發你無聊時間的消遣品?”

幻兒在心中一再重複著,不是這樣的,我真的從來沒有這麽想過!但麵上還要依舊裝的冷酷,把頭轉向一邊,拒絕回答他這個問題。

她的無情讓潘智宸徹底發狂,他雙手緊握住幻兒纖細的肩膀,劇烈的搖晃起來,“去他媽的罐頭!少拿這樣騙弱智的借口來糊弄我!不妨告訴你,我從來都沒相信過你!讓我相信一個活生生的女人竟然會從罐頭裏爬出來,這比讓我相信世界上有鬼更難!”

他的激動和粗魯的對待都讓高子軒無法在坐視不理,他拉住潘智宸的胳膊,用力往後一拉,兩人的力量本就勢均力敵,加之都窩了一肚子的火,兩雙似乎能噴火的眸子一對上,瞬間就有種能產生“劈裏啪啦”火花的錯覺。

“潘智宸,你不要以為這裏是你的地盤,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忘了你剛剛說過的話嗎?你說你一直尊重幻兒的選擇,現在她選擇的人是我,如果你還是個說話算話的男人,如果你還拿我當兄弟,那現在就讓我們走!”

這還是高子軒第一次對潘智宸說出這樣的話,這些話也是他在心中曾經演示過無數次的,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

他也很想知道,當兩人的兄弟情遭遇到考驗時,他到底會不會在乎他的感受,會不會考慮到他的付出!

不然,當初為他斷掉的手指,便是真的不值。

潘智宸的目光從高子軒的斷指上一掃而過,隨即再次把目光落在幻兒身上,“你真的考慮好了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願意收回剛才的話,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隻要你現在到我身邊來!幻兒,乖,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你知道的,我開不起這樣的玩笑。”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溫柔,甚至有些哽咽,不難想象,他是在強抑著怎樣劇烈的感情波動。

幻兒極力控製住想要衝上去抱住他的衝動,對他綻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潘總,你為什麽總是那麽有自信呢?是不是以前那些總喜歡圍在你身邊的女人給的你這樣的自信?不怕告訴你,呆在你身邊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所有人都把我當成來曆不明,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所有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你!我沒有那麽大的野心,我隻想當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她喃喃的說著,慢慢把目光轉向高子軒,眼中也跟著變得溫柔起來,“你做不到的,子軒可以做到,他是最了解我,也是最願意包容我的人,在他身邊,我不會感覺累,不用委曲求全,不用壓抑,不用……”

“夠了!幻兒,我隻問一句,這些日子,你呆在我身邊的這些日子全都算上,難道你,難道你真沒有一刻是感到幸福的嗎?哪怕隻有一瞬?”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那種近乎悲哀到塵埃的表情,讓幻兒感到很陌生,甚至無法相信。

像他這樣驕傲的男人,竟然也會為了她而改變如此嗎?

知道既然下定了決心,就萬萬不能再猶豫,幻兒用堅定的眼神看向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沒有,從來沒有!”

潘智宸的眸子一沉,一個踉蹌後退一步,忽然悲哀的冷笑起來。

“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一切都是我自作聰明!我以為你就算帶著目的接近我,也總有一天會對我動心!嗬嗬,沒想到,原來先輸的人是我,從一開始,輸的那個人就是我!”

“好,很好。”他冷笑著點點頭,目光在高子軒和幻兒之間來回逡巡,“子軒,事以至此,我不會再作任何阻攔,但作為兄弟,我給你個忠告,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從你那該死的罐頭裏爬出的!她身上,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好自為之!”

他說完後便轉身離去,隻留給兩人一決絕的背影,高子軒在幻兒耳邊不停的安慰著她,但她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她終於還是徹底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