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減負
“萬歲爺...”
鈕鈷祿氏閉上嘴巴,方才的教訓還有受夠?主子不讓說話,她不能說話,可鈕鈷祿氏覺得好鬱悶好委屈。為什麽康熙皇帝不讓她說話的呢?
德嬪抿了抿嘴唇,提醒康熙皇帝:“臣妾瞧著她有話要說的。”
康熙皇帝斜睨了鈕鈷祿氏一眼,“說,朕準你開口。”
鈕鈷祿氏淡定的目光同康熙相碰,身上滿是寧靜的氣質,“您說得並非奴婢所想,奴婢隻想著平平淡淡的度過餘生,奴婢對權勢,地位,尊榮看得不重,有這些奴婢也沒覺得如何喜悅,沒有也無妨,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命格兒,奴婢哪會陷入左右為難之中?哪會被四福晉猜忌?對比今日,奴婢寧可命格克夫了,可老天爺偏偏厚愛奴婢,給了奴婢不想要的好命格兒,這些對奴婢來確實是沉重的負擔....“
康熙皇帝的龍爪攥緊拳頭,德嬪略微有些緊張,淡定的鈕鈷祿氏啊,你長沒長腦袋,對康熙說不在意權勢,表現得也好像不在意一般,康熙可是皇帝,一向用權勢富貴操縱世人,你不看重了,豈不是飛出康熙的手心?
何況連高高在上的萬民主宰都會在意皇帝權柄,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高人一等的皇子阿哥都在意富貴,鈕鈷祿氏竟然不在意?她說出這番話是嘲諷康熙皇帝霸著帝位,嘲諷皇子們為太子之位鬥得你死我活的吧?
容貌上沒有優勢,鈕鈷祿氏打算別出心裁讓康熙皇帝記住她,德嬪理解,畢竟看宮裏的妃嬪貴人全都有此心思,或者溫婉,或者柔美,或者爽利,或者懂事等等,都是她們外在的表現。將一個方麵發揮到極致,在萬花叢中給康熙皇帝留下好印象。
但德嬪後宮傾軋這麽多年,就沒見過鈕鈷祿氏這樣的,想要寧靜的日子入什麽皇宮?不爭不搶的平淡骨頭都剩不下。憑什麽她們爭寵爭得你死我活,便宜了一邊呆著的人?
不對,康熙皇帝眼光不會這麽差,看不到淡然的女子,那也該收拾,德嬪眼裏閃過一抹陰狠,憑什麽鈕鈷祿氏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平淡?顯得爭權奪利和爭寵的她們如同俗物?做陪襯的滋味不好受。而且還是陪襯像是鈕鈷祿氏的人。
“萬歲爺總是說四兒媳婦慵懶,總是說她看似無所謂心腸是最軟的,臣妾今日是長見識了,老四福晉能容下她真真是了不起,真真是...臣妾回京城...等她做完月子,一準得說說她,規矩是讓人守的,像她這樣的...臣妾真不曉得怎麽會說了呢。”
康熙本來的壓抑著怒火。此時接近爆發的邊緣,被兒子們氣就算了,畢竟是康熙自己養的。他還能被給賤婢憋屈了?
如德嬪所想,康熙被鈕鈷祿氏惡心得反胃,康熙麵上看不出,但他一直對自己的命格兒不滿,克妻啊,三個皇後先後病故,可以說康熙立誰,誰就死,而且兒時喪父,喪母。當政後同各種權臣爭鬥,好不容易縷順了,該拿下的拿下了,晚年該享福了吧,結果被兒子們氣得胃疼。
縱觀康熙皇帝從的一生,別看他位居皇帝位。但誰比他命苦?所以說康熙的命格不大好,因此康熙格外的不喜歡好命的人。
康熙皇帝從生下到現在一直在爭權奪利,同兄弟們爭皇位,同鼇拜爭勤政,同權臣爭權柄,如今他又同兒子們爭,一直在爭鬥中的人能看上淡定無所謂的人?
德嬪又在火上澆油,康熙明知曉德嬪的鬼心思,染著時疫的康熙皇帝身上沒有力氣,揚手將麵前擺放的茶盞扔到鈕鈷祿氏身上,熱熱的茶水燙得鈕鈷祿氏哀嚎悶哼一聲。
“你命格兒好?你命好到給老四做個沒名沒分的妾侍格格?你命格好到投身在鈕鈷祿家中?不是遏必隆那枝,舔著臉麵依附在鈕鈷祿一族之後,好不容易有個族譜,如果你命格好的話,你阿瑪還會是四品典儀?”
鈕鈷祿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張嘴結舌頭說不出辯駁的話,德嬪優哉遊哉的提醒康熙皇帝:“許是說得是有後福吧。”
“有後福?”康熙冷笑,“朕實在看不出她哪裏有後福?真正命格好的人懂得珍惜,懂得感激老天爺,而不是像她一般整日的長籲短歎,什麽沉重的負擔!你看過老四福晉說過?你聽見朕哪個兒媳婦提過這種欠收拾的話?”
“不說別的皇子福晉,就說你主子四福晉,舒穆祿一族為太宗皇帝倚重的重臣,敕封國公之位,誌遠襲爵位居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來往都是權貴近支親貴,你去打聽打聽哪個宗室子弟對誌遠的不敬重?四福晉生於富貴,長於富貴,嫁的依然富貴,家裏有父母,兄弟,有給胤禛生兒育女,她才是全福之人。”
康熙說道此處,冷冰冰的笑道:“朕看你背負著沉重的負擔挺辛苦的,朕成全你。”
在鈕鈷祿氏錯愕的時候,在現實同他想得不一樣的時候,康熙抬高聲音說道:“傳朕旨意,鈕鈷祿....她阿瑪是誰?“
康熙能記住四品官的姓氏就不錯,還指望知曉全名?康熙這輩子對他都沒什麽印象,也沒單獨召見過庸才。德嬪的資料收集工作做得很是不錯,“是鈕鈷祿淩柱。”
萬歲爺拍死養出這樣的拎不清的父母,德嬪果斷給康熙皇帝加油助威。
“養出個有沉重負擔的女兒,朕想鈕鈷祿淩柱負擔不起朕給的差事,摘去他頂戴花翎,鈕鈷祿淩柱一支永不入仕。”
“萬歲爺...您不能...”
永不入仕是絕了他們家所有的希望,雖然他們不是親生父母,但鈕鈷祿氏從未想過害他們啊,“您不能。”
康熙冷笑著:“朕能,朕想做什麽做不到?鈕鈷祿氏...朕手中握有得就是你不喜歡不看重的至高權柄,你不是不想要嗎?你不是看不上嗎?朕碾死你們如同碾死一直螞蟻,權利富貴...你不看重的話,很多人都會看重,如果你有點用處的話,朕今日會寬容幾分,朕可是為你好,讓你不在背負這些你不想要,又沉重的負擔,如今你是一身輕鬆了吧。”
“我...我...”鈕鈷祿氏眼淚簇簇的落下,她哪裏是輕鬆,遺禍家族的罪責壓在她身上,鈕鈷祿一族子孫沒有不恨她的,她明明是乾隆的皇帝的生母,大清的皇太後,恩澤家族的人,怎麽會變成這樣,“您不是應該看重我這樣的?不是嗎?”
德嬪低聲提醒:“當時指給老四的時候,臣妾想著她是正經的上三旗秀女,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糊塗,哎,上三旗的名聲...”
“誰說她是上三旗?”康熙皇帝眉梢一挑,“朕親自統領的上三旗沒有鈕鈷祿一族。”
德嬪試探的問道:”那放在下五旗得哪旗?“
“旗人不是太抬舉了她,朕既然想成全她,給她減輕負擔,朕好人做到底——鈕鈷祿一族為包衣奴才,內務府的包衣她也做不得,最為低賤的下五旗包衣。”
德嬪退到一旁不說話了,眼裏閃過得意的光亮,讓你看不起本宮的出身,本宮即便出身內務府包衣也比你尊貴,對了,包衣也是可以選秀的,德嬪心眼同樣不大,如今看來胤禛的小心眼兒可能就是遺傳了德嬪,選秀就有翻身的希望。
‘我額娘說,踩人就要踩得死死的,一點縫隙都不留,讓他們怕你一萬年。’
舒瑤曾經手捧額娘語錄教導過德嬪,德嬪眼珠一轉,給康熙添了茶水,“教出這等女兒的人家...嘖嘖,真是遺禍不小呢,她這樣的人生兒子也是個糊塗鬼,鈕鈷祿家的女兒誰敢要?包衣小選入宮倒是便宜了。”
康熙撚了撚手指,看著癱軟在地上的鈕鈷祿氏,“這便宜也是負擔,朕怎舍得讓一絲一毫的負擔加在清高平淡她身上?免了鈕鈷祿一族的的小選,凡是她們家女兒自行婚配,另外朕再給個恩典。”
“準備筆墨。”
康熙沉了沉氣,提起毛筆在紙張上寫道‘天生厄運,有女不詳。’
“這是朕賞給你的,朕許久不曾賜書於大臣,沒想到為你破例,鈕鈷祿氏你得謝恩!”
鈕鈷祿氏胸口沉悶,康熙的墨寶她想要過,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墨寶,謝恩?謝什麽?他們家還不夠倒黴嗎?也許給胤禛侍疾會是她的一生機。
“萬歲爺...奴婢...奴婢是...來伺候四爺的...奴婢知曉他有危險...需要奴婢...”
“放肆。”
康熙玩味兒少了,?凝重了幾分,他確信胤禛染病的消息不可能傳回京城,她是怎麽知曉的?“朕堂堂的皇子需要你個賤婢?鈕鈷祿氏,你太放肆了。”
“奴婢知曉,奴婢同四爺...奴婢能感受到四爺在身在危險中,奴婢從寺廟裏趕過來就是為了救下四爺,全了四爺對奴婢的一片深情,奴婢一直記得是四爺的女人,四爺如果不好的話,奴婢生不如死,四福晉不信奴婢的話,不讓奴婢出門,奴婢好不容...好不容趕過來,萬歲爺,讓奴婢侍奉四爺吧。”
鈕鈷祿氏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懇求著康熙皇帝,這是她唯一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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