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嫁自己所愛,無怨無悔
聽說,幸運星能給人以希望,讓那些說不出口的美麗願望有機會實現。顧初相信這種浪漫的傳說,所以折了一顆又一顆的幸運星。
那一年她還在曖昧的情感中掙紮,每每看著北深的身影就會臉紅心跳,她要送他一份難忘的禮物,一份她用心去準備的禮物。但北深是個不夠浪漫的人,接到幸運星後著實詫異,問她,這是給我的?
當然,她故作毫不在乎。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北深拿到幸運星時的神情,有些吃驚、有些好奇,末了又問她,這玩意確定是送我的?
她知道,這種小女孩兒心思的東西在他眼中的確幼稚了些。她佯怒,上前要搶,不要拉倒。他笑著收好,嘴巴有點不饒人,不值錢有不值錢的好處。
那一晚她失眠了,回到宿舍後一個勁兒翻來覆去,下鋪的筱笑笑咬牙切齒:顧初,你在上麵做廣播體操呢?
她是太興奮了,又有點小期待。
對他的心思和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她都藏在了折紙裏,他會喜歡那些幸運星嗎?會拆開來看到她的小秘密嗎?
一直到兩人牽手,北深雖說不提幸運星的事,但她知道,一定是幸運星幫她實現了願望。
“小初,這怎麽回事啊?”筱笑笑擔憂地問。
她的話將顧初從回憶中扯了回來,怔怔地盯著眼前的一堆折紙,半晌後搖了搖頭。筱笑笑腦洞大開,“不會是……北深學長吧?”
話說得不完整,但顧初明白筱笑笑的意思,心口驀地震**了一下,很快脫口,“不會。”
筱笑笑奇怪地看著她,“你怎麽這麽肯定?”
“我……”顧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肯定,想了想說,“他已經失蹤了,是北辰說的,連科洛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筱笑笑瞅著她,眼神奇怪。
顧初被她看得全身發毛,“怎麽了?”
筱笑笑意味深長地問了句,“那你是希望他回來還是不希望?”
顧初懵怔了片刻,道,“我當然希望他能回來。”想了想又補了句,“如果他還活著,北辰一定很高興。”
“然後呢?”
“什麽然後?”
“如果真的是他,那麽你要怎麽選擇?是跟陸北深重修舊好還是跟北辰繼續牽手前行?”筱笑笑甩出的這個問題很尖銳。
顧初沒料到她會這麽問,嘴巴張了張,半晌後說,“這個問題實在沒有回答的必要,太可笑了。”
“哪裏可笑了?”
顧初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是北辰的女朋友。”又衝著她晃了晃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想嫁的人也是北辰,笑笑,我明白你的擔憂,但請你相信我,我很清醒。”
筱笑笑攬過她的肩膀,重重地拍了兩下,“你是我的好朋友,小初,我隻是希望你能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嫁自己所愛,無怨無悔。”
顧初輕輕點頭,卻很快反應了過來,驀地看向筱笑笑,那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又油然而生。筱笑笑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指著桌子上的那堆折紙,半開玩笑道,“現在的問題是這些東西你要怎麽處理,顧醫生,可別指望著我幫你再一個個疊上啊。”
“我哪敢勞你大駕啊。”顧初笑著將折紙盡數裝進盒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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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日,關於蠟像展的消息再創新高,聽說去觀展的人都已排了長龍,光是現場保安就比第一天多增了三倍之多,媒體記者紛紛加以報道,並翻出奇怪的以往作品展會的資料,前後進行對比之下,一致給出好評,多位藝術大家還聯合給出評論文章,高度讚許奇怪這次展會的主題。
蟄伏多年,一朝轟動,也許,上天就是這麽公平。
顧初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盯著頭版頭條上奇怪的那張含笑照片,不由得想著,這媒體拍的是他本人呢還是他的蠟像。想到蠟像,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艾欣。
心口像是壓了塊石頭,沉沉地透不過氣來。
羅池著急,她比羅池更著急知道事情的真相。
顧初起身走到窗子前,外麵下了雨,腥濕的風吹起來有點涼,花園裏的白蘭樹落了些葉子在草坪上,被雨水打濕打爛。
又是雨季,雨季過了,就該秋天。
她想到了去年的這個時候,與陸北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觸上心頭。有人敲門,她收回思緒,回頭,“進。”
還是護士站的小護士,見她笑嘻嘻的,“顧醫生,又有人送禮物哦。”上前,將一枚精致的小禮盒放到桌上。
“送禮物的人是誰?”顧初心裏“咯噔”一下。
小護士聳聳肩膀,“還是快遞員幫著送來的。”又曖昧地笑了,“顧醫生的追求者不計其數,接到禮物很正常呀。”
有時候醫院就跟大學是一樣的,大學有校花,醫院有醫花,打從顧初來了醫院後,大家都默認她是這批實習生中最漂亮的,而現在,她展露頭角,小小新人就受到業內關注,全院上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提到醫院的醫花就非她莫屬了。可之前有陸北辰在,醫院的男同事也就老實安分,現在她一直單著,追求者就多了起來,每天都會收到不同人送來的鮮花,更甚者還有出了院的病人回頭來追求她的。
她拒絕追求者的唯一理由就是: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其實女同事們都很清楚,有那麽一個優秀的陸北辰在,誰還能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待小護士離開後,顧初拿起了禮盒。
不大的禮盒,黑色天鵝絨質地,亮得近乎發光,類似裝手鏈或項鏈大小的麵積,絲帶是深麻色,打成了漂亮的蝴蝶結。
輕輕拆開時,不知怎的,顧初的心跳很快,一悸一悸地聒噪著。
盒子打開,先是逸出清新淡雅的香氣,顧初驚愕,細長的禮盒中不是什麽貴重的金銀珠寶首飾,而是一枚花。
一枚宛若勝雪鉛筆狀的白蘭花。
那幽幽的香氣就是白蘭花散發的,細嫩的花瓣嬌得惑人。
白蘭花?
誰會送她白蘭花?
花瓣下壓著一張淺灰色的小卡片,她小心翼翼拿出,打開,卡片上麵的字跡熟悉得令她落淚。
是蒼力遒勁的字體,寫著:戀去年傘下,你微笑,耳畔白蘭香。
顧初驀地攥緊卡片,心髒在這一刻蹦到了嗓子眼!
北辰,是北辰的字!
她記得去年,在瓊州遊巷,他撐傘而立,雨點滴滴答答攪得人心癢,他為她別上白蘭,輕聲說,戴著好看……
是陸北辰,是他回來了!
顧初二話沒說衝了出去,直奔著護士站。那個給她送禮盒的小護士正在打電話,顧初一把將話筒奪了去,小姑娘嚇了一跳,“顧醫生……”
“送禮盒的人呢?”她急切地問。
“我……是快遞員——”
“對,就是快遞員,人呢?”顧初近乎抓狂。
小護士還第一次見顧初這般神情過,指了指外麵,“人家早走了啊。”
“有他的電話吧。”顧初壓製心頭的狂跳,盡量保持冷靜。
小護士連連點頭,“你別急啊,我馬上給你找。”
沒一會兒,小護士翻出了快遞員的電話,顧初接了過來,立馬撥了過去。那邊許是太忙,沒第一時間接電話,顧初就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護士站的幾名小護士都奇怪地看著她,她的額頭冒了汗珠,她們發現,她拿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終於打通的時候,顧初像是抓住了救星,問及禮盒的來源,小護士們私下嘰嘰喳喳,都不清楚她為什麽這麽激動。快遞員解釋了一番,顧初不甘心,再度詢問前一天的禮物,快遞員又說了一通。
“可是——”
“這兩次的禮物都是不同的小朋友讓我幫著送的,看樣子也是別人轉交給他們的。”
“那小朋友的長相你還記得嗎?”顧初不想放掉任何一點希望。
快遞員無語,“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記得,每天要送那麽多件,要見那麽多的人……”
那邊結束了通話,顧初像是霜打的茄子,手機一直貼在耳朵上,久久呆愣。筱笑笑開會回來正好看見顧初站在護士站旁,走上前,見她臉色蒼白一驚,“這是怎麽了?”
顧初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