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處理方式
拿工作壓人始終是最強有力的理由,打小顧初從老師那裏學到的就是:個人主義要服從集體主義,個人利益要服從集體利益,她的思想品德課也向來都是拿全優的,自然做不出違背老師諄諄教導的行為。在案子和與喬雲霄會麵這兩件事情上來說,案子是公,會麵是私,而陸北辰和喬雲霄兩個男人之間,陸北辰是公,喬雲霄是私。
結果,顧初就這樣被陸北辰拉回了酒店,再次成了免費為他做事的小散工。
蕭雪的案子錯綜複雜,陸北辰雖然沒有跟她多說什麽,但所有的推斷都在文件裏,並且有傾向性地指出了凶手大概的特征。顧初最初回到酒店有點心不在焉,但投入案子之後也是拔不出來了,至於她的手機,意外地沒再響過。
而這期間,陸北辰的手機響個不停,要麽就是警局打來的,要麽就是跨國電話,一個案子牽扯了不少專家進去,他的處理遊刃有餘。在七點多鍾的時候,她又做了他免費的廚師,在他大言不慚地明確規定了幾道必吃名菜後,又是咖啡茶點伺候著。
這一次的晚餐,陸北辰倒是吃了不少,也沒有吝嗇稱讚她的廚藝。
九點半左右,羅池來酒店了,房門被他敲得咚咚咚響,遠在書房的陸北辰想不聽到都難,他便不耐地吆喝顧初,“去開門,順便教他怎麽按門鈴。”
同陸北辰共事的時間不長,但顧初也發現他在工作期間極其討厭被人打擾,哪怕是細小的雜音都會令他不悅,這要源於一通電話。最開始手機響的時候並沒有引起顧初的注意,她以為還是跟工作有關的人打來的,但陸北辰沒接,下一秒給按斷了。
十分鍾後,顧初在跟陸北辰討論疑難點,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顧初離他較近,也順便地瞅見了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林嘉悅。
沒有當今流行的來電顯示頭像,隻有孤零零的枯燥的三個字,但,像極了他的做事風格。
陸北辰再次按斷,顧初發現,他的麵色已經有點難看了。
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鍾的樣子,座機響了,一聲高過一聲,打電話的人很執著。顧初是坐在沙發上查看文件,挨著座機比較近,房間裏原本安靜,冷不丁這一聲響還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陸北辰始終埋頭傳真過來的檢驗報告,頭也沒抬,一看就是沒打算來接這通電話。座機一直在響,顧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末了隻好抬頭求助,“陸教授……”
“你接。”他命令了句。
女人第六感的直覺告訴她,這通電話會是女人打來的。
果不其然,拿起話筒,是林嘉悅的聲音。
“你是?”林嘉悅一時間沒聽出顧初的動靜來。
但顧初聽出了她的聲音,想起之前的林林種種,也順便想起了林嘉悅看著陸北辰含情脈脈的眼神,心裏堵了一下,又被林嘉悅這麽一問,大氣不敢出一下了,末了隻能草草地說,“你找陸教授是吧,稍等。”
趕忙遮住了話筒,看向陸北辰。
陸北辰聞言,卻始終頭不抬眼不轉的,淡淡地說了句,“掛了。”
顧初愕然,不得不提醒他,“是林小姐。”
下一秒她就在想,這人不會還要她做傳話筒吧,替他告訴林嘉悅他沒空?如果是這樣,她就成了炮灰,像上次得罪了淩雙似的,這次會直接得罪林嘉悅。正想著,陸北辰就站了身,走了過來。
顧初的心思就又發生了變化,原來,他還是在乎林嘉悅的。
將話筒遞給了陸北辰,她默默地坐到了一邊,看文件的眼睛就遲遲不動了。
她以為他會在電話裏寒暄幾句,卻聽他的語氣極為不悅地說了句,“林嘉悅,我在工作。”
這語氣連旁觀者的顧初都忍不住打個冷顫,悄悄抬眼看他,側臉線條冰冷僵硬,眉頭深刻著川字紋,絲毫無溫柔可言。嚇得她趕忙低頭做事,然後聽到陸北辰掛斷電話的聲音。
他在這方麵解決問題的辦法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簡單,粗暴。
座機再也沒響,許是林嘉悅再也沒敢騷擾他的手機,總之,接下來值得讓他去接聽的全都是跟工作有關的電話。
顧初脊背泛涼,悄悄從包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生怕這個時候喬雲霄再打來,這一舉動被陸北辰看在眼裏,他冷冷地喝了一嗓子,“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好吧,她還是被他訓了。
所以,當羅池風卷殘雲地砸酒店的房門時,顧初的心又提了上來,她很想告訴羅池,您老還是輕點敲門吧,她的心髒還處於幼年期,經不起這番折騰。顧初做了接待工,開門時,羅池盯著她像是在盯著一個外星人似的,好半天才指著她大呼小叫,“你?顧初?怎麽在這兒?”
三個大問號直集顧初的門麵,哪一個她都無從插嘴,更別提能為他答疑解惑,隻好尷尬地笑了笑,側身讓出了過道。
羅池依舊風風火火,許是一晚上沒睡,頭發亂糟糟的,新生的胡茬糊了一臉。他進來,上下打量了顧初一番,“我沒認錯人,對吧?”
“是的羅警官,我是顧初。”
“陸……教授呢?”他問話的同時目光還在她身上停留,充滿疑惑。
顧初剛要張嘴,就聽從書房裏傳出陸北辰的聲音,“羅池。”
“什麽情況這是?”羅池抓了抓頭發,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然後鑽進了書房。
顧初跟在羅池的身後,到了書房門口,遲疑著該進還是不該進,就見陸北辰盯著她說了句,“我不需要你做門神,進來。”
她盯著羅池的目光進了書房。
“我有情況得跟你反映一下。”羅池在旁提醒。
“你說。”陸北辰看似並不在意,又對顧初說道,“繼續你的工作。”
還在這裏?顧初感到意外。
而最意外的當屬羅池,他看了看顧初,又看向陸北辰,壓低了聲音,“你在搞什麽?”
“檢驗結果出來了?”陸北辰沒理會他的大驚小怪。
羅池清了清嗓子,看著顧初沒說話。
顧初也著實感到別扭,拿起文件後,說,“我去客廳,你們聊。”話畢,沒等陸北辰說什麽便離開了書房。
順手將書房門關上的時候,從門縫裏擠出羅池的一句疑問,“你所提到的醫學救援就是她?不是吧你?”
接下來陸北辰再如何回答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抱著文件窩在了客廳沙發上,想著剛才羅池的神情,不難猜想他的心思。有關蕭雪案情的詳細情況對外還算保留,所以這也算是機密工作了,她冷不丁地橫空參與這件案子,羅池疑惑也是正常。
其實,她是被動的,她很想向羅池申訴,警察叔叔總該會伸張正義吧。
書房,另有一番情景。
“來來來,你跟我說說,怎麽回事?”羅池拉了把椅子,反坐。
陸北辰沒理會羅池那副審犯人的口吻外加好奇八卦的眼神,淡聲了句,“什麽怎麽回事?”
“她。”羅池朝著門口努努嘴。
陸北辰這才從文件裏抬頭,皺眉看著羅池。羅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別跟我說你們是偶遇啊,她剛才可是明晃晃地抱著咱們的文件走出書房的。”
“對了,我就覺得這兩天你不對勁呢,好好的名門不住跑到這裏來,盯著你安危的那些人都跟我反應了,好幾次你都是單獨行動不允許他們跟著,現在,這位姓顧的小女子又出現在你的房間。”羅池喋喋不休,對著他晃了晃手表,“不食人間煙火美色在前不為所動的陸大法醫,現在可快十點了啊,這麽晚了,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說吧,你有什麽圖謀。”
陸北辰剛要張口,羅池又打斷了他,“口口聲聲拿著正義做幌子,硬逼著我去重溫保密協議的人,現在以身犯嫌,我看你是另有私心吧?”
“羅大警官,我能講話了嗎?”陸北辰一手托著頭,一手玩著簽字筆,懶洋洋地問。
“我不讓你講話了嗎?”羅池故意肅了神情,又一把奪過陸北辰手裏的筆,“嚴肅點,老實交代。”
陸北辰幹脆也不執著於手裏的簽字筆了,身子朝後一倚,狹長的眼順勢一挑,“你該刮胡子了。”
羅池正等著他能如實交代,沒料到他會冒出這麽一句來,愣了下,緊跟著炸鍋,“哎哎哎,別轉移視線啊,你——”
“你還有十分鍾說正事的時間,十分鍾一過,請好走。”陸北辰慵懶地抬手,敲了敲腕上的手表。
“就是死咬著不跟我說你的企圖對吧?”
“九分半。”
“不是,陸大法醫,她也不是咱們體製內的人,你這麽做太冒險了。”
陸北辰衝著他示意了下手表,“不好意思,我的表比別人快五分鍾。”
“好好好,我投降。”羅池隻好作罷,從公事包裏拿出一份報告,“這是第四份報告了,蕭雪體內沒發現你懷疑的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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