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來求我……

跪下來……

她竟然讓我跪下去求她?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她挽起的唇角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怎麽,不願意?不是說為了你兒子什麽都願意做麽?”她見我沒有動不禁出聲冷諷道。

我咬緊下唇,轉身將小意放回房內,用大衣將他緊緊裹住。

抽手的時候他還緊緊拽著我的衣袖,嘴裏不停的喊著媽媽……

我忍了忍,將眼淚咽回去,轉身走出房子。

打扮的一身妖豔的杜欣悅站在不遠處,嘴角掛著得意的冷笑。

山路不平,坑坑窪窪不說,還有不少石子。我找到一個相對比較平的泥地上,剛要掛下,杜欣悅突然喊了一聲。

“等等。”她指著旁邊一個凹凸不平的地方說道,“跪這裏。”

那裏有不少碎石跟玻璃嵌在泥地裏,跪上去膝蓋肯定要破了。

我盯著她看了會兒,那雙被畫的看不出原本麵貌的眼睛裏,看不出一絲情緒。

走到她指定的位置,我慢慢彎下膝蓋,突然被人在小腿處狠狠一踩,整個膝蓋重重的跪到地上,痛得我差點想哭。

我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喊出來,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杜欣悅,你要怎麽對我都可以,我……求你叫醫生來給我兒子治病!”

像是嫌我受到的屈辱還不夠,她拿出手機對著我,意識到她想幹嘛我連忙把頭扭到一邊,很快有兩個保鏢過來強行將我的臉扭正。

她連拍了幾張照片,慢吞吞的開口:“聲音太小了,我聽不到。”

“你……”

“怎麽,不想說就算了,我可沒逼你哦!”

忍住一巴掌拍上去的衝動,我大聲吼道:“求你叫醫生來給我兒子治病。”

“不錯,這聲音夠大了。”

她笑著將手機拿給我看,屏幕上是我跪在地上的畫麵,這是一個錄影,她按下播放,便聽到我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屈辱的感覺讓我臉色發白。

“現在,我要你跟著我念。”她說著再次將手機對著我拍,“記住,別給我耍花樣。”

“你先叫醫生來給我兒子治病。”

“別擔心,醫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可不想鬧出人命。”

聽到她已經叫了醫生來,我不禁鬆了口氣。

“現在跟著我說,要是讓我不滿意,醫生來了也沒用。”

我抿著唇不說話,都這種時候了還有我選擇的餘地嗎?

“開始咯。”她得意的笑著,對著我的臉部來了個特寫,“梁以諾是個賤人。”

“……”

簡直是難以置信,這女人腦子結構有問題嗎?我瞪著眼看她,半天沒有反應。

見我沒開口,她突然用力甩了我一巴掌:“不想要你兒子好了嗎?”

我的臉被扇到一邊,本來就已經有點腫的臉迅速麻了起來,痛的我差點掉眼淚。

“杜欣悅,你到底要做什麽?你把我抓來難道就隻是為了羞辱我嗎?”

“嗬,哪有這麽簡單的事。”她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帶著仇恨的目光盯在我臉上,像是要在我臉上射出一個洞來,“還記得那天你在辦公室對我的羞辱嗎?當時我就發誓,今日所受的恥辱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奉還。”

看著她可怕的眼神,我心裏一陣發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我承認當時說的話很傷人,不過我也是為你好啊,阿遲不可能會喜歡你,你在他身上投入越多的愛,到最後就會傷的越深,我隻是……”

“閉嘴。”

她反手又在我臉色甩了兩個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我懷疑我的臉肯定腫的很難看。

我搖了搖頭把那種暈眩感甩掉,嘴角傳來一陣血腥味,讓我反胃的想吐。

“梁以諾,別再羅嗦了,快說:梁以諾是賤人。”她揪著我的頭發正對著手機,“別以為拖延時間蘇慕遲就能找到這裏,再不說就別想救你兒子!”

頭發被扯的像是整個頭皮都要掉了,我齜著牙閉上了眼睛,認命的開口:“梁以諾……是賤人。”

該死的蘇慕遲,還不來救我,我的臉都要廢掉了。

見我說了,她得意的張開血盆大口:“繼續說,說十遍。”

媽的,這真是我這輩子最屈辱的一天。

膝蓋上傳來一陣陣刺骨的疼,臉上又是火辣辣的痛,杜欣悅囂張的大笑聲像是從地獄出來的魔鬼,恐怖至極。

接下來整整十分鍾,又是身體上的痛苦,還要承受到精神上的折磨,我真想直接昏倒。

一盆冷水兜頭淋下,像是從骨頭裏傳來的冷意,遍體冰寒。

“梁以諾,好戲才剛剛開始,你最好是別給我隨便暈倒。”

杜欣悅說著用力一腳

踩在我小腿上,膝蓋下的碎玻璃幾乎要刺入骨頭,疼的我大叫一聲,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我痛的倒在地上直發抖,整個人蜷縮起來,又冷又痛。

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杜欣悅說了什麽,緊接著身上一涼,唯一穿的一件毛衣被脫下。我心裏一驚,努力想睜開眼來,掙紮著滾了一圈。

耳邊傳來一陣邪惡的笑聲,我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麽,不禁害怕的掙紮起來。

雙手被繩子綁了起來,身上僅剩的保暖衣被撩起,我亂踢著大叫:“放開我,杜欣悅,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整個山林都是我的尖叫聲,還有杜欣悅得意的大笑:“梁以諾,這些保鏢一個個都身強力壯,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感謝我的。”

“杜欣悅你會後悔的,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大話誰都會說,等一下我就將這一段視頻發送到你們學校的網址去,我要讓你身敗名裂,到時候看看蘇慕遲還會要你這個破爛麽。”

眼見著保暖衣就要被扯掉,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阿遲,救我……

像是感應到我的呼救,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然後是兩聲慘叫。緊壓在我身上的力道也鬆了下來,總算是把保暖衣給保護了下來。

我奮力睜開雙眼,因為臉頰腫了的關係,隻能看到一絲細縫。

入目所及是兩排皮衣皮褲皮手套的保鏢,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極其嚴肅,在他們中間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靠近,那是一個如天神般俊美的男人。

他渾身散發著傲視天下的氣息,尊貴的猶如一個王者。

他走到保鏢前麵,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閃著嗜血的光芒,我發現剛剛還吵鬧不停的山林瞬間安靜下來,連林間的風好像都停止不動。

渾身都痛,我索性就這麽躺著。

隻見剛剛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幾個保鏢通通朝他跪了下來,臉上帶著恐懼的神色:“司少。”

那個叫司少的男人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站在他身旁一個金發中年男人朝身後的保鏢揮了揮手,便有兩個保鏢拿著槍走了出來。

跪著的四個保鏢突然大哭著磕頭求饒:“司少饒命……”

剛說一句便紛紛倒下,每個人的額頭都出現一個窟窿,汩汩的往外冒著血。

我瞪大著雙眸看著這一幕,第一次親眼看到有人死在麵前,那種震撼與恐懼讓我渾身發抖。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隨便開槍殺人,而且看那四個保鏢的樣子應該是認識他的,說不定就是跟他一夥的。

眼都不眨的殺掉四個人,簡直比惡魔還恐怖。

杜欣悅也是愣在了那裏,顯然她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一張臉慘白的活像見到了鬼。

“你們……是什麽人?”她顫抖著唇說道。

“親子鑒定,杜小姐還記得吧。”金發男人不卑不吭的說道。

他的普通話有點奇怪,看來是不常說的關係,聽起來很詭異。

“你是……那個人?”杜欣悅瞪著雙眼,“那你為什麽要殺他們?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髒了的人不配跟在少爺身邊。”

“……”

他們的對話莫名其妙,隻是從中了解到,這個男人大概就是幫助杜欣悅逃走的那個人,而且他剛剛還說親子鑒定,更讓我確定最近這些事跟他脫不了幹係。

“杜小姐,沒忘記當初的約定吧?”

“自然沒忘,你們幫我把梁以諾抓來,我幫你們引警察過來,而且指明要白疏淺來。”

“白小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所以我們的合作結束。”

“可是我還沒讓梁以諾得到懲罰。”

“那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你說什麽?”杜欣悅憤怒的瞪著他,隨即看向始終沒出聲的黑衣男人,“你就任由你的手下做主?”

男人沒有開口,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往前邁了一步,然後便有保鏢拿著椅子走了過來,是那種高級老板椅。

男人在椅子上坐下,金發男人則站在他旁邊。

見他們都無視自己,杜欣悅不禁惱羞成怒的就要撲過去。

她的身子才剛動便被兩個保鏢給攔住了,一左一右架到一邊。

我發現自始至終他們都忽略了我的存在,雖然這個時候存在感越低就越安全,可是我這麽個活生生的人就躺在這裏,難道就沒一個人看到我嗎?

我正疑惑著,突然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媽媽……”

一抬頭,便看到小意跑了過來蹲在我旁邊,還發著燒的臉紅通通的,看到我這個樣子後,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媽媽,嗚嗚……”

我強忍著撕裂的疼痛坐了起來,替他擦幹眼淚,勉強扯出一個像是笑的弧度:“小意乖,不哭了,媽

媽在這兒。”

“媽媽,誰打的你,我幫你報仇。”

“媽媽沒事,小意你在發燒,媽媽那件大衣呢,快去穿起來。”

“衣服落在房間了,我去拿。”他胡亂的抹著眼淚,然後往土房跑去。

我甩了甩發漲的腦袋,剛準備站起來,一雙棕色皮鞋出現在眼前。抬頭往上看去,便看到剛剛那個金發男子,他手中拿著我那件已經髒了的毛衣。

“梁小姐,把衣服穿起來吧。”他說著將衣服交到我手上,又蹲下來替我鬆綁。

我被他的舉動弄的一頭霧水,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跟杜欣悅不是一夥的嗎?

不等我把問題問出來,他已經重新回到司少身邊。

小意抱著大衣跑了出來,笨拙的披在我身上:“媽媽,冷,你穿著。”

我將大衣重新將他裹住,自己將毛衣穿上,剛起身便聽到一個聲音在入口處響起。

就在我們來的那條路上,出現三道身影。

阿遲,徐亦傑,還有一個……女警察?

十多個小時沒見,再次看到阿遲,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也看到我了,連忙跑到我麵前,那群黑衣人竟然沒攔著他。

他站到我麵前,看著我臉色的傷,眼裏閃過一絲憤怒。

“老婆,對不起,我來晚了。”他顫抖著撫上我的臉頰,摸到傷口疼的我瑟縮了一下。

“嘶……”

“怎麽,很疼嗎?”

“嗯,我臉是不是腫的很難看啊?”

“別擔心,再難看我也不嫌棄。”他心疼的吻上我的眼角,突然伸手往我毛衣裏麵摸了下,“你身上怎麽這麽濕?”他說著將自己的風衣脫下來披到我身上。

這是杜欣悅剛剛讓人往我頭上淋的水,而且還是隔夜的冷水。

看到阿遲來了後,我的體力就漸漸不支,此刻也隻是強撐著不倒下去。

“阿遲,小意發燒了,必須盡快去看醫生。”

“嗯,我們先回去。”他說著打橫將我抱起。

“呃……我們能走嗎?”看著不遠處劍拔弩張的狀況,我有點懷疑。

這群人都不知道是什麽人,跟杜欣悅勾結不說,而且極度凶殘,連自己的人都殺,會這麽輕易放我們離開嗎?

阿遲顯然也在遲疑,此時徐亦傑跟那個女警察已經走了過來。

“哇塞,你臉上腫的好厲害啊。”看到我的臉後,她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女警察的聲音聽起來帶著點低沉的性感,剛剛距離遠了點看不清,近看才發現她很漂亮,尤其是那雙大眼睛,深邃的像是一汪碧潭,隨時會把人吸進去。

“白警官,我可以先帶我老婆去醫院嗎?而且我兒子也發燒了。”

白警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的小意道:“你們快下去吧,這裏我來處理就行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司少終於開口了:“死女人,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不開口本來就氣場很強大了,這一說話更是霸氣側漏,那雙嗜血的雙眸冷冷的看了過來,嚇的我渾身一個激靈。

白警官像是沒聽到他說話,徑直走到杜欣悅麵前,哢擦一聲將杜欣悅雙手拷上。

杜欣悅還想掙紮,被白警官一個手刀劈暈了。

先前架住杜欣悅的兩個保鏢就看著白警官將杜欣悅劈暈,既沒有阻攔,連反對的聲音都沒有。

我突然想到之前那個金發男人的話,他說要杜欣悅把警察叫來,而且指明要白疏淺。難道這個白警官就是白疏淺?而且她肯定跟那個司少之間有什麽。

要不是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我還真想留下來看看後續發展。

白疏淺將暈倒的杜欣悅拉到徐亦傑旁邊:“你們回去順便把她帶回警局。”

被無視了的司少表情很恐怖,眼刀不停的往白疏淺身上射。

“女人,我沒說允許他們離開!”

“你不是要我留下?隻要你放他們離開,我就跟你回去。”

“……”

司少抿了抿唇,從老板椅上站了起來,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到白疏淺麵。

看到一旁的杜欣悅,嫌惡的皺了皺眉,一把將白疏淺拉開。

杜欣悅沒了支撐,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喂,你幹嘛?”

“放他們走。”司少揚了揚手,便拉著白疏淺轉身離開。

我看著這個轉變半天回不過神,阿遲他們大概也跟我一樣有點蒙,幾個人都愣愣的看著司少跟白疏淺離開的身影,直到兩個保鏢提醒來緩過神來,連忙下山趕回市裏。

這一場驚心動魄與詭異的綁架與解救總算是結束了。

一行五個人在兩個保鏢的帶領下走出山林,來到阿遲他們停車的地方,剛進車子我便因為體力不支暈倒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