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扶蘇宴請
紅燒肉是趙軍上輩子的拿手菜之一，不過因為這個時候調料不全的緣故，所以做出來的味道差了一籌不止。
不過這個時候人們做菜的理念還停在‘熟’的程度，精炒細燉的概念還不存在，也隻有上層貴族才會用心一些，但味道並不強多少，故而趙軍做出來的紅燒肉，在現在絕對可以稱得上美味佳肴了，如果趙軍想的話，開個酒肆飯館絕對能日進鬥金，可惜現在不是太平盛世，亂世裏武力才是代表一切。
“來，哮天犬來吃一塊。”大清早，趙軍就在小院內拿著一塊紅燒肉誘著哮天犬滿院跑，並美其名曰是做早操。
這時穆寧走出來道：“時間不早了進宮吧，扶蘇公子派的馬車也到了。”
“好。”趙軍點點頭就去換上了長袍帶好黑色皮冠，然後帶著哮天犬和穆寧各自做上了一輛馬車，車夫一揚鞭馬蹄疾飛。
在古代赴宴是個重要的社交活動對其中的禮節也極其重視，所以趙軍才穿上了長袍和象征大夫的皮冠，而作為宴席的主人也有一定的禮儀，首先是需要派人來請客人，而在所派的人身份上就體現了對客人的重視程度，還有請客有口頭信、竹簡和布帛三種，如果是派親近的人持布帛那就表示最重視和尊敬了。
當然，赴宴也有正式的和非正式一說，非正式的就是好朋友和平輩相約之間，扶蘇請趙軍是一種正式的，不過他昨天見了趙軍又讓穆寧代傳，所以就省去了派人持信這一節。
而扶蘇今天派來兩輛駟馬之車也算是禮儀備至了，馬車走到鹹陽城內路人也都是驚奇的看向趙軍和穆寧，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是什麽大人物。
馬車一路直接進了鹹陽宮外，隻是到鹹陽宮後二人就不能做馬車了隻能步行，因為鹹陽宮內也隻有皇帝才有資格乘馬車而行。
所幸，那馬夫帶著二人進鹹陽宮的方向離扶蘇的朐豐院並不遠，所以一時半刻也就到了朐豐院。
鹹陽宮內分為宮、殿、院、樓、閣各種叫法，地位也是從高到底，比如始皇帝私人住的地方就是弘德宮，扶蘇雖然沒有爵位還未立功勳，但是他住的朐豐院也極為壯闊奢華。
趙軍和穆寧在仆人帶領下穿過一道黑色的高大宮牆，就來到了一處壯闊的門庭之前，上麵的牌匾用小篆寫著朐豐院三個字，並且左右兩邊有鎮門石獸。
此時一身素袍配玉的扶蘇正站在門庭前迎接，見趙軍和穆寧來到就上前兩步抱拳道：“嗬嗬，扶蘇見過趙兄。”
“公子客氣了。”趙軍抱拳回了一禮，上次情況緊急沒仔細觀察他而且當時也不知道他就是扶蘇，此時在看扶蘇麵色俊美而斯文，言行舉止彬彬有禮氣質儒雅高貴，不愧是帝王之子。
最後扶蘇又轉向穆寧抱拳道：“見過穆大統領，以前隻有聞名未有見麵，今日一見果然是女中豪傑之象。”
穆寧回禮道：“公子多禮了，早聞公子禮賢下士賢能多才，今日一見亦讓小女子佩服。”
趙軍不過是官大夫爵位至於穆寧本身就沒有爵位，扶蘇雖然也沒有爵位但卻是皇帝之子地位崇高，按說這樣的地位差距扶蘇就算僅僅是出房迎接都見禮重了，可現在居然早早等候在院門外迎接，這足可見扶蘇的賢厚和對二人的尊重。
“穆統領過譽，不過徒有虛名而已。”扶蘇公子謙虛的一笑，最後道：“二位還請進吧，我已經備好了酒宴。”
最後三人便一直走到了院內設宴的正堂中，不過此時趙軍又看到了一人，此人與扶蘇有幾分相似年齡跟趙軍差不多大，他此時臉色沉穩帶笑，見三人走進來就站起來抱拳道：“哈哈，這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穆統領以及一劍驚人的趙兄弟了，在下贏高見過二位。”
贏高史稱公子高,在趙高誅殺始皇眾多子女之時想過逃跑，可是又怕自己逃跑之後連累到妻兒，因此他請命為始皇殉葬因此才得以厚葬並保全了家人。
“見過公子。”趙軍二人又一行禮，贏高明顯是被扶蘇請來陪客的，所以自然不用隨主人出門迎接。
最後扶蘇道：“各位入宴吧，咱們開宴席。”
正堂中早擺好了幾案宴席上麵酒肉非常豐盛，幾人入座吃食之間更是談笑風生，扶蘇最後又安排了舞姬和樂匠助興可謂隆重至極。
期間趙軍也對扶蘇和公子高有了進一步了解，扶蘇的確是像曆史中所說賢能厚德而為人寬宏仁和，聽說他師從仆射淳於越卻有儒才君子之範，而且同樣極富政見和才能，隻是趙軍覺得他性格太過疲軟。
公子高整體比扶蘇差了一截，不過也是性情中人並沉穩達練有德才，跟趙軍談起來也頗為投機，國家大事更是頭頭是道。
“不知趙兄以為我大秦如今弊端在哪裏？”此時扶蘇和公子高把話題轉到了政治上。
趙軍暗笑，這倆人學得一身儒家毛病動不動就好考問人政治，當然也算是變相的對趙軍一種試探，他們覺得趙軍武力夠了就是不知道文治如何，要不然隻一莽夫他們也不屑結交。
“主要有三點。”趙軍一笑道：“其一政才，帝國內缺乏足夠的能吏以至地方官員盡是武夫，隻懂蠻狠治民損害民心加深了六國百姓與我大秦的仇恨，也因此導致了地方不穩，其二是軍事，南越北疆牽製了帝國大部分兵力導致內部空虛，因此六國餘孽得以猖狂地方盜賊橫行，其三是我朝法製僵硬，這導致在陛下的一係列國策中頻頻出現漏洞，加之地方官員無能六國餘孽刻意挑撥，所以最後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公子高和扶蘇聽後眼睛同時一亮，趙軍雖然寥寥數語，卻是切中了大秦帝國的要害比得上朝中的大臣了，的確是精辟之見。
扶蘇最後沉吟道：“趙兄所言極是，不過我認為隻要父皇肯沉下心態然後儲蓄國力，最後在力圖全麵改建法製必能一一解決這些問題。”
公子高聽後也點點頭，很明顯他讚成自己大哥的意見。
趙軍暗暗搖頭，他們兄弟還是太稚嫩了，沒有看到問題的關鍵，雖然秦朝法製僵硬但是目前還可以起到威懾的作用，而一旦魯莽的去改動隻會讓六國餘孽鑽了空子鬧的更大，自商鞅變法以來這套法製就是秦朝的根本，就算有不足之處也隻能是慢慢完善的過程，否則隻能動搖國本加速秦朝的滅亡。
還有，始皇帝此等雄心大略之人豈會忍辱負重？積蓄國力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況且統一天下後那麽多重要的國策要完成，也勢必是消耗力量又怎麽會積蓄力量。
其實從根上，秦朝就已經種下了滅亡的必然種子，在始皇帝死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破而後立。
“也許吧。”
趙軍口不由心的道了一句，他不想跟扶蘇談論過多，從扶蘇的口中他就知道，曆史上就算扶蘇當了皇帝也隻能跟胡亥一樣坐看各路反賊起，最後一點點亡國，因為扶蘇雖然仁厚有德才，可卻缺乏亂世之中的膽略和手腕，少了一種帝王之氣。
扶蘇和公子高見趙軍不想多談便也沒有為難，隻是扶蘇話口一轉又道：“趙兄你這次殺了趙成那統領清剿六國餘孽的人選可就暫缺了，不知道你有什麽看法。”
來了，趙軍心中暗道扶蘇今天果然是來談這個話題的。
“這點但憑陛下做主，我一個普通黑冰台成員又能說什麽。”趙軍不漏聲色的回了一句。
公子高一笑對穆寧道：“哦？那穆統領作為黑冰台的大統領是不是知道些消息。”
穆寧聽後也搖了搖頭道：“這個事我至始至終都沒參與，而且最近鹹陽刺客猖獗我若是不查出這事恐怕還有重罪。”
扶蘇和公子高沒有多少心機，此時聽到二人的話也沒多糾纏，並表示理解的點點頭。
最後扶蘇道：“實不相瞞，我和二弟也一直想參與這方麵的事情，一是為父皇分憂，二也是我們年紀雖大卻寸功未來所以有些焦急，穆大統領是黑冰台內的人，而趙兄你是這次訓練最突出的一個人，所以想請你們幫忙看是否能加入這次行動，當然指揮這次行動的首領之位我想不管是我們誰得到，都應該互相照拂。”
趙軍聽後一愣，開始他以為今天扶蘇請自己來是想利用自己，現在看來是自己小瞧了扶蘇的品行了，他如此直白的說出口不過是為了攻守同盟罷了。
“既然二位公子如此坦白，那我趙軍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趙軍此時喝下一杯酒後道：“其實你們應該比我更了解陛下，此事關乎重大肯定不是某人的一言一行能影響，最終決定權還是在陛下手裏。
而你們都是陛下的親生骨肉，既然想建功立業那就是好事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又何不直言對陛下請命呢？而且我相信以陛下的雄才大略必然更將喜歡他的兒子是一個敢衝敢打的漢子，而不是在背後使關係，我說的這些你們都懂吧，希望沒有傷到二位。”
而扶蘇和公子高聽後一愣，隨後又眼睛一亮，是啊？自己想去清剿餘孽為父皇分憂何不光明正大的去請命，這樣幾率更大還能博得喜愛，何必四處打探消息拉關係呢，這豈又是君子所為？
二人都是當局者迷人生閱曆和經驗還都稚嫩，加上始皇帝一直的強勢在他們心中留下來陰影，所以才下意識的不敢直言而且背後趙關係，直到如今被趙軍一言點醒，就頓時有種撥開雲霧豁然開朗的感覺。
最後扶蘇和公子高對視一眼，居然又雙雙離席走到趙軍麵前，並深深一鞠躬道：“多謝趙兄教訓，是我二人愚鈍。”
“多禮了，既然你們拿我當朋友那就不必如此客氣。”趙軍笑了笑，就把二人先後扶起來了，他們二人賢德有才趙軍也樂得結交。
“好，哈哈，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扶蘇和公子高都開口笑道。
最後扶蘇又單獨把趙軍拉倒一邊道：“上次在聽風別院有些誤會，希望趙兄別放在心上得罪之處扶蘇在這裏向趙兄賠罪了，要不是趙兄相救扶蘇差點被小人利用犯下大錯。”
“我今天既然來了那就表示沒在計較，而且我希望公子對這件事就不要在追究了，最好是永遠忘掉當做沒發生，否則對你我可能都不太好，對了，我想知道公子是受何人挑撥，才來的聽風別院？”
扶蘇聽後點頭道：“趙兄如此大度，扶蘇自然守口如瓶，至於我那天為何去也是因為趙高的兒子趙甫挑撥，當時我還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好心提醒我，看來必然是趙高在使壞。”
“果然是他！”趙軍眼中寒芒一閃，他之前就有所猜測，也隻有趙高才最有動機想出掉清夫人，然後自己單人一個就好對付了。
誤會解除，二人又回到席間。
隻是，這時忽然一仆人跑進來道：“不好了，公子，趙公子的寵物丟了？”
“什麽，丟了？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連一個寵物都丟了？”扶蘇頓時一愣，隨後有些惱怒的訓斥道，趙軍也是臉色一變，哮天犬放家裏他不放心怕它悶所以才帶來了，剛才他又怕哮天犬在席間胡鬧就放給了仆人看養，但沒想到會弄丟。
那家仆家主人發怒，頓時冷汗直冒又開口道：“也不是丟了，而是....是..”
公子高此時急罵道：“混賬東西，到底怎麽回事，支支吾吾做什麽。”
沒想到那仆人突然腿一軟跪了下來：“這...你們快出去看看吧，我們不敢惹啊...”
扶蘇幾人又是一愣，在鹹陽宮內誰敢動扶蘇客人的東西，連仆人還不敢惹？
到是趙軍聽後恢複了鎮定，聽他這話的意思那就是哮天犬還在，那就沒問題了不管是誰，敢動自己的東西那就必須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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