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戰!(中)
“蔡大人啊,不能在硬衝他們中軍了,否則也免不了當刺蝟的命。”
樊噲本是在後軍冷眼旁觀,此時見前軍崩潰,左右軍又被秦軍擋住,頓時急吼吼的跑到中軍戰車旁邊提出建議,他怕蔡賜在讓他帶兵衝鋒,劉邦走時可是和他說過的,盡量保存實力,要是讓他直麵秦軍的弓弩營,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手下三千人還有多少,能活著回來。
蔡賜點了點頭,滿臉憂色的開口道:“是啊,秦軍箭陣確實厲害,樊將軍以為如何啊?”
樊噲既然敢提建議,自然有了自己想法,不假思索的道:“向兩翼增兵,隻要破了秦軍兩翼,從兩邊的側麵出擊,秦軍弓弩手的威脅便會大減。”
“樊將軍說的對,與老夫不謀而合,嗬嗬。”蔡賜臉上一笑,轉頭道:“那就還請樊將軍率所部支援右翼召平,老夫在派三千人支援左翼,務必盡快擊潰秦軍側翼。”
“尊柱國令。”樊噲爽快的答應了,他也早想與秦軍一戰,隻要不去給秦軍弓弩營當靶子就行了。
言罷,樊噲轉身回到後軍,一揮手,就下令三千士兵同時繞過中軍,衝向右翼,自己親持短槊和盾牌衝在第一位,鼓舞士氣。
而中軍這邊,蔡賜大喝道:“張賀,你率三千人支援左翼,務必盡快擊潰敵軍,從側翼向秦軍主力發起進攻。””
“諾!”戰車旁邊,早就急不可耐的張賀頓時大聲應諾,騎馬從中軍左邊點了五千人,急急衝向左邊戰場。
有了樊噲和張賀的加入,左右兩翼戰場上的秦軍頓時陷入了苦戰,現在雙方軍力比是秦軍兩千對張楚七千,秦軍就算在是精銳,也隻能堪堪維持住陣形不潰散。
從上空俯瞰整個戰場,兩條黑色的線條,在大片黃色斑點的饋壓下,正在一點點的縮小,雖然秦軍兩翼的陣型保持不亂,依然在頑強的堅守廝殺,但在張楚軍如潮水般的攻擊下,還是一步步的被逼後退。
東麵高坡上,趙軍臉色冷峻的坐在帥椅上,沉靜的觀察著戰場上的一舉一動,當看見樊噲出現在戰場上時,眼皮不禁一跳。
胡亥驚叫道:“二哥,我軍兩翼怕是支撐不住了。”
“別急,那是蔡賜他怕了我們的箭陣,哼,想破我側翼?沒那麽容易!”趙軍冷哼一聲,最後下令道:“胡亥、搏浪聽令,率一千死士分為兩路,支援側翼,注意,采用拖字訣,不可死戰,破敵在其次,粘住他們方為首。”
“諾!”
胡亥和博浪聽後沒有絲毫猶豫,各自披掛齊全,提起兵器,率著山坡上的一千人直衝向戰場,到了高坡下,又分兵兩路,胡亥去了右翼,博浪去了左翼。
“殺!”
麵對迎麵衝來的張楚軍校尉,胡亥凶猛的把錘一砸,八棱金瓜錘迎著太陽,折射出一大片金光,閃的對麵張楚軍眯起了眼睛,隻覺耳邊傳來‘嗡嗡’的震響。
那張楚軍校尉臉色一慌,未想這少年將軍如此勇猛,連忙用雙手舉盾格擋,雙腿繃直用力。
“喀嚓!”
張楚軍校尉手中的盾牌應聲而裂,那校尉臉色潮紅,雙臂酸疼,忍不住‘蹬蹬.’後退三步。
金瓜錘餘力不竭,繼續以雷霆之勢砸來,那校尉睜大了驚恐的雙眼,根本沒有時間在躲避,雙臂更是抬不起來。
“啊..砰。”一聲慘叫響起,那校尉直被砸飛三丈,摔倒在地,胸前塌陷,雙眼發白,眼看書活不成了。
胡亥被賤的一身血,異常勇猛,這時,旁邊又有一名張楚軍都尉趁機襲來,麵目猙獰。
“找死!”胡亥怒喝一聲,同時身體旋轉,左手錘自肋間猛然推出,使了個撇身錘。
那名張楚軍都尉隻覺眼前突然出現一團金光,還不待他有所反應,便覺腦中一疼,“碰!”的一聲,頭顱四分五裂,被砸了個稀爛,就如一隻西瓜被猛然砸開,紅白之物濺的胡亥滿身都是。
“哈哈,兄弟們,跟我殺,攔住這群土鱉。”胡亥不顧滿臉腦漿,裂開嘴興奮的大喝,活脫脫一個煞神。
頓時,秦軍右翼爆發出了一陣陣地歡呼,士氣大增。
“殺啊!”
胡亥的勇猛激勵了所有秦軍,也駭住了張楚軍,加上新增援的五百死士,頓時穩住了陣地,每當秦軍死一個,張楚軍最少要死兩個,雖然還沒取得全麵上風,但張楚軍也休想壓製秦軍。
“給我死開!..砰。”一名秦軍應聲而飛,樊噲終於忍不住殺到了最前方,發如鋼針豎立,環眼圓瞪,狀若瘋虎。
胡亥見之,大喝一聲:“休要張狂,看錘!”旋即,一揚雙錘,先後向樊噲砸去。
“黃口小兒,你算什麽東西,叫趙軍親自來還差不多。”
樊噲怒哼一聲,一手持鐵盾,一手持銅矟,猛然迎上,眼中充滿了嗜血的瘋狂。
瞬間,二人兵器相接。
‘砰!砰!’兩道巨響幾乎同時響起,樊噲臉色一變,身子一歪,腳下忍不住後退半步。
而反觀胡亥卻是臉色蒼白,兩錘被一下**開,雙臂顫抖幾乎把持不住雙錘,腳下一連後退三步才停下。
穩住身形後,胡亥直覺五髒六腑如翻江倒海,肩膀酸疼的難以提起力氣,不禁雙眼忌憚的看向樊噲,在臨淄軍中,他的力氣是出了名的大,除了比不上博浪和趙軍外,單輪力氣誰也不是他對手,而且多年來受趙軍**,武藝與日俱增,趙軍都曾說過,天下武將數不勝數,胡亥不見得能派上號,但單以武藝來論,他一定能躋身一流武將之列。
可是,這才僅僅是一招,他就敗了,而且敗的如此之慘。
“小子,你很不錯,再來!”樊噲裂開大嘴,綻放出森冷的笑意,邁開大步又向胡亥殺去。
同時,樊噲眼中有些欣賞的意味,小小年紀便如此勇武,著實不錯,就算不如周勃任敖,卻也相去不遠了。
見樊噲又一次衝殺而來,胡亥幾乎要絕望了,要是硬戰,恐怕不出十回合就要被樊噲斬殺。
突然,胡亥神情一動,想到了趙軍的吩咐,於是大聲呼喊道:“兄弟們,侯爺有令,‘拖’字訣戰鬥,這頭野獸勇猛,咱們不能硬來,保持陣型,且戰且退。”
“是,將軍。”
“將軍有令,且戰且退。”
陣型中的秦軍大聲呼應,兩人一組,十人一隊,交相掩護撤退,胡亥也被三個盾牌手擋在了前方,樊噲還沒衝上來,就見無數支長矛從盾牌中突然刺出,他嚇得一跳,急忙縮回陣中,他在是厲害,也不能刀槍不入,要是被區區小兵殺了,那天樊噲可就冤枉了。
這種作戰方式,秦軍幾年來早已演練了無數遍,就是後來的少數新兵,幾月內也被老兵帶熟練,幾乎成了本能,所以他們要退,張楚軍一時隻能苦追,卻不能撕破秦軍陣型,反而在追擊中,一個不慎,就會被秦軍突然冒出來的長矛殺掉。
樊噲惱的哇哇大叫,卻無濟於事,冷靜下來後很快看破了秦軍用意,可他卻毫無破解的辦法,張楚軍本就不如秦軍精銳,秦軍且戰且退下,張楚軍根本不能破敵,而自己剛要衝上前,立刻就有數十支長矛招呼,就算僥幸砸死幾名盾牌兵,立即就有其他盾牌兵瞬間補上,配合的天衣無縫。
隨著時間的推移,樊噲猛然發現,他們被秦軍引導,逐漸脫離了主戰場,向東移去,而且張楚軍由於急追秦軍,陣型也散亂起來。
“不好,要是秦軍有埋伏就完了!”樊噲驚的一身冷汗,急忙大叫道:“兄弟們,保持隊形不要散亂,退,我們去支援左翼。”
張楚軍早就追到苦不堪言了,此時一聞令,頓時停住腳步,紛紛往後轉身,樊噲也跑到後麵,準備帶人向左翼去支援。
可正在這時,忽然胡亥的吼聲響起:“弟兄們,張楚軍打不過我們就想跑,別讓他們跑了。”
“痛打落水狗!”
秦軍一陣大喝,本來是防禦後撤的隊形忽然散開,長矛手和劍盾上猛然向前跑去,趁著張楚軍還沒反應過來,紛紛刺向敵軍後背。
‘噗哧...撲哧..啊..’
慘叫聲接連響起,陣型有些散亂的張楚軍根本沒人斷後防備,瞬間就被秦軍殺死無數。
“被耍了!”樊噲怒喝一聲,大吼道:“弟兄們,給我殺回去。”
張楚軍被爆了一把後庭,也是人人大怒,轉身撲殺。
可當他們剛轉身,就發現秦軍就恢複了防禦陣型,黑色的盾牌就像一麵鐵牆,時不時的會冒出奪命戈矛。
隻聽胡亥又大喝道:“弟兄們,不好了,捅了狗屁股,他們發狂了,快撤,等他們走到時候,我們在回來捅屁股。”
“欺人太甚,啊...”樊噲氣的幾乎仰天大吼,內心卻悄悄萌生了退誌,在這樣下去,他的三千人馬就要交代在這了,自己怎麽跟大哥交代啊。
召平也是悲憤無比,撤又不能撤,追又追不上,他們的人數雖然是對麵秦軍的三倍,但卻一直被秦軍當猴耍。
在看左翼,張賀和呂臣也是遇到了同樣狀況,而且博浪的武器可長可短,他們隻要一退就會被博浪的鐵鏈錘砸中,不是掃死一片士兵,就算二人被砸中,現在張賀的左臂被砸廢,呂臣也被砸的連連吐血,張楚軍完全被秦軍玩弄於鼓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