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要她命之人

“景姑娘!奴婢知道,您與太子相識在先,相愛在先,如果沒有太子妃的存在,也許你們會恩恩愛愛的一輩子,可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您們之間夾著一個活生生的太子妃……不對,很快又會多了個小郡主或是小貝勒……”小燕自言自語補上一嘴後,接著分析其中利害關係:“……太子如今便為了太子妃及他們未出世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您,若您繼續執迷不悟的跟著太子,總有一日,您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慘痛的代價;而白公子卻恰恰不同,奴婢已經打聽過,他沒有妻妾,沒有紅顏知己,亦沒有訂婚之人,而最關鍵的是,他對您的心意,可謂是天地可鑒;如果讓奴婢在這二人中做選擇的話,奴婢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打住!”千葵抬手做了個製止手勢,很是懷疑的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白寒祁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還有,你又了解他多少?”

“奴婢承認,自己對白公子不是很了解;但這份不了解,卻並不能抹殺掉,他對您的用心;就單單衝著他這份用心,奴婢就覺得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之人!”雖然算起來,端木宮才是她的主子,可她的心卻更偏向與景旋,因為是景旋讓她明白,人活著,不僅僅隻有麻木的任人使喚的份,還能有自己的感受,比如哭、比如笑、比如她人給予的溫暖……這種種的感覺,是她以前沒有感受過的;而現在,她要好好的享受,這份遲來的認識:“景姑娘!奴婢清楚的記得,剛服侍您的那會,您常常對奴婢說,人生苦短,要試著學會隨心而行,因為隻有這樣,才不枉此生;而現在,奴婢要將這句話反贈予您,希望您能順著心意選擇,也希望您下半生,能找到一個真正給予您幸福之人!”

“……”景旋啞然,心中何嚐不清楚,從認識到,自己在端木宮心中,不及他對權利的欲望,不及太子妃腹中孩兒重要時,心便已經在慢慢的枯萎,慢慢的死去……

可即便明白,他已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之人,可感情之事,並不是說放下,便能放下;那道存於心間的傷痕,更不是說消失便消失!

景旋幽幽歎了口氣,其中夾雜著太多的無可奈何!

立於門外的白寒祁,接過丫鬟手中托盤,揮了揮手,丫鬟在沒有驚動廂房中之人時,又慢慢退下!

白寒祁端著托盤的手背,隱約可見青筋頓冒,臉上帶著幾分失落!

腦海中回放著方才所聽聞的對話,明明清楚,有些事情隻是自己一廂情願,但當親耳聽聞,她言語間極力劃清界限的意圖與她後來的沉默,心還是不受控製的感受到一絲黯然!

白寒祁整理一下心情,確定沒有什麽不妥後,推開房門的刹那,臉色已恢複自然!

“聊完了嗎?”

“聊、聊完了!”景旋暗中對小燕使個眼色,警告她不要再提方才之事!

小燕抿了抿嘴,輕輕點頭!

白寒祁對她們之間的小動作,視而不見,將托盤放於桌麵,端起粥碗向著床邊行去!

“大病初愈,要多注意休息!”白寒祁叮囑同時,順勢在床邊坐下:“昏睡這麽久,先吃一些容易消化的東西,等晚些,我在讓人給你做些其它吃的!”

“好!”景旋輕輕點頭,伸手便欲接過粥碗:“我自己來!”

“你身後有傷,還是我來吧!”

景旋聞言,臉頰閃過一抹不自然紅暈:“我傷的是背,不是手!”

“那也不行,萬一扯到傷口,豈不是又要包紮上藥!”白寒祁不容置疑道,完全沒有將粥碗給她的打算!

小燕瞧了瞧白寒祁,又瞧了瞧自家主子,糾結的咬了咬手指後,懦懦開口:“要不奴婢來,這樣您們就不用爭來爭去了!”

“不行!”白寒祁想都未想衝口而出道!

景旋與小燕對視一眼,最後目光齊刷刷望向白寒祁:“又怎麽不行了?”

“……”白寒祁張了張嘴,最終吐出一個十分牽強的理由:“……小燕受到驚嚇,如今還心神不寧,這萬一要將粥撒了,燙著你,她一定會非常自責!”

“你難道不覺得,你說的這個理由十分牽……”

“白公子說的極是!經您這麽一提,奴婢突然又覺得心慌難耐!”小燕捂著胸口,痛苦十足打斷景旋的吐槽,趁景旋不注意,暗中對白寒祁做個‘加油’手勢後,自言自語向著門外行去:“不行了!太難受了!奴婢得回房間休息一會!”

“……”景旋:‘……叛徒!’

白寒祁唇畔不可仰止勾起一抹弧度,對她識趣十足的表現,非常滿意!

“過來吧!不然粥一會就涼了!”

瞧著他小人得誌模樣,景旋撇了撇嘴,不情不願挪至他身邊!

白寒祁唇角噙笑,舀起一勺粥,放於唇邊輕輕吹了會,才放至她的唇邊!

景旋輕啟櫻唇,含住勺子,蒼白臉頰染上一層紅暈,自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男子喂食食物!

“害羞了?”

“你、你想多了!”

“是嗎?”白寒祁戲虐一笑,手背故意碰觸她的臉頰:“還真燙!”

“……”景旋如被人窺破心事般,眸光四下流轉,不敢直視白寒祁目光,為緩解尷尬,故意輕咳一聲道:“……那個……問你一件事!”

“等粥喝完再說!”

“……”景旋!

一刻鍾後,白寒祁放下手中粥碗,立於床邊,居高臨下望著景旋:“想問我,是何人想要你的命?”

景旋先是一怔,隨即輕輕點頭!

“我若告訴了你,有何好處?”

“你想要什麽好處?”景旋不驕不躁反問,不忘順口補上一句:“凡是不違背良心道義,我力所能及之事,我可以考慮!”

“不怕誇下海口,最後後悔莫及?”白寒祁好整以暇笑問,令景旋一時拿不定他的想法!

“不後悔!”

“那好!我們成交!”白寒祁身子前傾,溫熱氣息吹打在她臉頰之上:“條件先保留,等日後有需要,我會告訴你,我的條件是什麽……”見景旋櫻唇微張,白寒祁指尖先行一步豎與她的唇間,阻止她欲出口話語:“……你說過,不會後悔!”

“你想多了,我隻是讓你別再廢話,快點告訴我,到底何人與我有如此深仇大恨?”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

景旋急切神情,並未使白寒祁痛痛快快說出幕後之人,而是賣關子笑道:“其實你心中,已多多少少猜到是何人所為!”

景旋神色一僵,腦海中閃過一道充滿怨恨的眼神:“是……太子妃?”

“嗯!”

景旋苦笑,原來,她已不容自己到此種地步?!

本以為她已改變,沒想到到頭來,一切如初!

她還是那麽恨自己,恨不得自己永遠消失在這個世間,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眼眶,漸漸凝聚出溫熱**,手臂緊緊環抱著雙膝,任本以為早已幹枯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白寒祁心頭一震:“為了想殺害自己之人流淚,值得嗎?”

“不是為了她!”

“那是為了誰?”白寒祁衝口而出的下一刻,便已想到了是誰:“是為了端木宮!”

“嗯!”

白寒祁頓覺心如針紮般,漾起一陣陣的痛,區別於心疼的痛,這是一種,看不到未來絕望的痛!

“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恰巧經過救了我,我的死亡,便是我愛之人和他妻子共同聯手的結果!”如果他不狠心將自己趕去西郊別院,太子妃又何嚐來的下手機會;所以如果自己死了,他端木宮便是幫凶!

如今,自己生死不明,他得知後,是傷心?還是鬆了一口氣?

這種種想法,令景旋感到一陣悲涼與悲哀!

因為此刻的她,已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白寒祁指尖不斷收緊,望著她透露著絕望的臉龐,有些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

“還是沒找到?”

“回稟太子!凡是能找的地方都已找遍,仍舊沒有任何、任何發現!”侍衛膽怯回稟,生怕端木宮一個不高興,直接命人將自己拖出去斬了!

“廢物!一群廢物!”端木宮手臂掃過桌邊,茶具應聲而落,驚的侍衛砰然跪於地麵!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

“滾!”

“是、是!”侍衛忙不顛爬起,轉身便欲逃之夭夭!

“站住!”端木宮驀然開口,喝止住渾身顫抖的侍衛:“通知下去,給本太子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隨著侍衛離去,寂靜大廳重新剩下端木宮一人,他如被人抽去所有力氣般,身子重重跌坐於椅子之上!

旋兒!你在哪?

你是在與我開玩笑對嗎?

你是在怪我處事不公,怪我沒有聽你的解釋,所以故意躲起來嚇我的對嗎?

旋兒!我答應你,隻要你肯回來,我再也不會將你送走!再也不會對你生氣!

旋兒!回來好嗎?!

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