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草根保皇黨的來曆

“大修道院?”貝利爾聞言一凜,“你說是大修道院指使你這麽做的?”

老約姆羅恨恨地說:“什麽指使?難道她不是篡位者,而是正統繼承人嗎?太可笑了!紐斯特裏亞的正統國王是誰,大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們不過是手裏有武力,哄騙了無知的百姓而已,呸,你們這些該下地獄的家夥!”他驕傲地挺胸凸肚,對自己效忠前國王的事情看起來極為自豪。

“你造謠哄騙村民又是什麽罪行呢?”貝利爾搖了搖頭,“如果來的不是我們,而是態度粗暴些的人,你這樣的作為不是害得你的鄰居們白白地吃鞭子麽?”

“那樣,他們就會起來反抗你們。”

“你打著的是這樣的主意麽?”格拉瑞爾叫道,“你這老家夥的居心真是比毒蛇還要可怕呀,你明明知道巴巴多村的村民們是不能抵擋正式軍隊的,你是在禍害他們啊!”貝利爾在旁邊點著頭,的確,巴巴多村的村民數量有限,又都是些種地的,如果發生激烈的對抗的話,即使他們能從軍隊手下逃生,恐怕也不得不拋棄田地住到林子裏去了。

這個時代的農民們的生活雖然苦惱,可離開村子住到森林裏去卻是更可怕的。

“他們要是墮入了謬誤,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老約姆羅咬著牙說,“替篡位者服務,那就是篡位者的同夥,他們要是替你們的‘政府’服務,就是反對紐斯特裏亞的正統國王。所有的教士都會詛咒他們,你們那個非法的總主教也會被詛咒。”

“亞當織布。夏娃紡紗的時候,紐斯特裏亞可沒什麽正統國王啊。”格拉瑞爾評論道。她被前總主教關進修道院的那段經曆讓她對宗教的免疫力很高(女修道院可不是什麽浪漫的地方)。

老約姆羅瞪目結舌,被前修女這番大膽的話給嚇到了。

“我再問你一遍,是大修道院這樣教你的嗎?”貝利爾說。

“呸,現在坐在寶座上的是篡位者,大家都知道,那些服從的人也不過是害怕篡位者勢大,假裝服從而已,正統的紐斯特裏亞國王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老約姆羅對他們發出了這樣的詛咒之後。就不再說話了,而且他在之前,便不承認自己的舉動和大修道院有關,所以貝利爾也不再費力氣盤問他,兩人靜靜地坐著看守犯人直到天明。

村民們看到老約姆羅被抓起了一陣**,老約姆羅以為有機可趁,又叫嚷起來,說這兩個人綁架了他,這話在村民裏激發了緊張的情緒。有些人走上前來,有些人挽起了袖子。

“綁你?我們連繩子都沒有,”貝利爾鎮定地對村民們說,“你們多想想。我們就兩個人,夜裏跑到他的屋子裏,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驚動狗兒,把他連拐杖抬到這裏。既不嫌重,也不進入離這裏就那麽一點點路的林子?天底下有我們這樣的綁匪麽?”

村民們沉默了一陣。然後有膽大的問道:“那你們為什麽抓了老約姆羅呢?”

“因為他犯事了。”

“他犯了什麽事呢?”

“謀殺政府人員,要不是我們警醒的話,怕是已經做了他拐杖下麵的亡魂啦!他看起來是個瘸子,揮舞起拐杖來倒是很熟練呢!”

這樣凶狠的罪行登時讓村民們大嘩,有和老約姆羅熟識的人不敢置信地問他:“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

“休想狡辯!”格拉瑞爾喊道。

老約姆羅憤怒地瞪著她:“殺兩個篡位者的幫凶,這也能叫謀殺麽?這是公正的處刑,隻可惜神明看來要等正統國王來取你們的狗頭了,也罷,罪行積累得越多,你們在地獄裏麵呆的日子也就越久!”

“你在替正統國王服務?”有村民驚訝地問他。

“沒錯!”對老約姆羅來說,正統國王是個值得效忠的對象,但是村民們畏懼地散開了,他們對國王並沒有這樣的忠心,自己的鄰居裏頭出了個重犯倒是嚇到了他們。

“你們這些苟且……嗚嗚嗚……”

“真是麻煩呢!”貝利爾不得不忍痛犧牲了自己的一塊包裹布,用來堵住犯人的嘴,這個家夥真是太會顛倒乾坤了,差點讓他把村民煽動起來了,“聽著,犯人,你有權保持沉默!”

“嗚嗚嗚”被迫閉嘴的老約姆羅顯然不這麽認為。

格拉瑞爾向村民買了一條繩子,用來押解犯人去阿羅納埃爾,村民們這次幾乎是把繩子白送給她。趁著買繩子的時間,格拉瑞爾向村民作了一番打聽,原來老約姆羅年輕的時候,曾經因為偷羊差點被愛德瓦伯爵絞死,幸虧那時候大修道院的院長來拜訪愛德瓦伯爵,那位院長是個聖人,他極力主張廢除死刑,不管他們犯下如何可怕的罪行,於是老約姆羅就這樣免於處罰,成了大修道院長的被保護人。

那位可敬的院長通過這種手段聚集了許多犯人替他服務,老約姆羅也就這樣成為村裏最見多識廣的一個人。後來他瘸了腿,就回村裏住,因為他有些見識,又帶回了一些財產,有牛有車,又有大修道院的背景,所以被愛德瓦伯爵的管家派為巴巴多村的代理人,每年他都去大修道院朝拜,是村裏最虔誠的人之一。

愛德瓦伯爵逃跑的時候,巴巴多村的村民們並不知道紐斯特裏亞政局的變幻,他們日複一日地在自己的田地裏耕作,哪裏知道外界的風雲?村裏第一個知道外麵狀況的就是身為代理人,靠著牛車的便利常常外出的老約姆羅了,他從外界帶回了許多消息,把村民們著實嚇到了,一些最膽小的村民還被嚇得躲到了森林裏,他們的妻子隔幾天給他們送飯。現在格拉瑞爾告訴他們,過去的地界已經被廢除了,劫掠農夫這件事也被嚴厲地約束了,關於真實的情況,他們盡可以到附近的村子,或者阿羅納埃爾去打聽——這些好戰貴族過去常常在邊界劫掠農民,使得一般農夫不敢離家太遠。

“原來是這樣。”拉格瑞爾打聽到凶犯的背景後,對他的忠心也就不足為奇了,既承受了大修道院的好處,又有著原伯爵代理人的身份,難怪他把外麵的世界描繪得十分可怕,要恐嚇村民們不和新政府合作了。

貝利爾和格拉瑞爾齊心協力才把犯人扔上他自己的牛車,又找了一個會趕車的村民,朝阿羅納埃爾進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