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狂想曲

這件事情的另外一個當事人,新任的紐斯特裏亞總主教閣下這會兒的心情就沒那麽好了,他不僅因此節省了一頓晚飯,還選擇了當晚進行守夜儀式,給自己加排了功課,看得一船的人都憂心忡忡。

當天船上的晚餐氣氛壓抑無比,全無到達神聖的永恒之城的歡樂,可見“飛翔的聖西娜號”確實是一艘魔鬼之船,短短一段旅程已經讓上麵的人全數腐化墮落了。

有幾個人根本就沒有參加主艙裏的晚餐,他們都守在了總主教的身邊。

騎士弗朗西斯自不必說,但是……他疑惑地看著對麵麵露悲痛之色的醫生護士藥劑師三朵花:“出了什麽事?”記得她們在聯絡人走後忙著給甲板消毒來著,這會兒出現在這裏是?

“騎士大人,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加油!一定要保護好總主教閣下啊!千萬別給那頭肥豬機會!”

“要是你沒保護好,讓那頭肥豬得手,我們就呼吃了你!”

“這種糟蹋美型的事情絕對不允許發生!”

“……那就謝謝了。”雖然聽不明白但是似乎很厲害的樣子,騎士按著禮節對女士們的支持表示了感謝,然後把他從廚房端來的小燉鍋放到了總主教身邊,這燉鍋下麵帶著個小灶,裏麵放著兩塊木炭,可以保溫很久,“廚房做的奶油香草魚湯。”

在很多地方,吃魚不算破了齋戒,雖然他也沒指望總主教今晚能有胃口。但是在對方還要守夜一整晚的時候他當然不能僅僅準備清水。

令人驚訝的是,阿代爾也來了。

“似乎我們以後還不得不要和這個豬油桶打交道的樣子。”琥珀色眼睛的,有毒蛇稱號的前海盜首領這樣解釋他前來的理由。“如果有可能,我想多知道一些有關他的事情,以便我們再也不必和他打交道。”

這個理由十分充足,不過其他人都對他怒目而視,顯然總主教根本不願去回想,光是今天的會麵就足夠讓人毫無食欲了。醫生讓娜第一個跳了出來:“總主教現在身體不好,這種操心的事情等明天再說!”

聽到醫生說的話,騎士踏上一步準備強行送客,阿代爾則往後退了一步:“嗨。我也很惡心,所以惡心的東西盡快解決掉不好麽?”身為一個極其年幼就因為殘酷的詭計成為海盜首領的人,以往還從來沒有人膽敢用這種眼神看過他!要不是他很有涵養,錯了,要不是一刀捅了對方太幹脆利落還有一堆後患,以及事先約定的“一切行動聽指揮”,圖爾庫拉尼估計早就豎著上船橫著下船了,不,是早就被他吊在桅杆上做成血鷹了。

圖爾庫拉尼對於自己差點就當場被做成血鷹的命運一無所知。他正咂著一對肥厚的嘴唇,幻想著要怎樣折磨當初依靠欺騙和演技從他的懷抱中逃走的屠夫之子,那個繼承了母親幽穀百合般容貌和屠夫父親詭詐剛強心性的小騙子!他要好好地折磨他,叫他後悔自己生為一個美人!

不錯。他現在是聲威赫赫的紐斯特裏亞總主教了,論起來,比圖爾庫拉尼本人現在的地位高得多。而且他還不是普通的那種因為出身或是政治交易被任命的總主教,聽彼得魯.巴普提斯塔說。在圖爾內斯特他很有威望,被視作神恩加身之人。未來的聖徒,可是那又怎樣?

他不過是個屠夫的兒子罷了!

而且,他現在還有求於永恒之城,他是趁著前任總主教和國王一起流亡海外,自稱總主教的,他要取得教皇的承認和教皇發給的披肩!他不是清白無暇無欲則剛,他有求於他!

圖爾庫拉尼雖然隻是個聯絡人,在永恒之城裏等級不高,但是他知道彼得魯.巴普提斯塔的計劃——他是查可拉伯爵的侄子,他們家族通過聯姻,在這座永恒之城裏有相當的人脈——他很清楚教廷的秘密決議和計劃——拖延紐斯特裏亞現任總主教取得披肩,也拖延紐斯特裏亞正統總主教申請的斥責,直到他們按捺不住,主動加大賄賂的砝碼。

在這個計劃裏頭,聯絡人也是重要的一環,他要負責的就是拖住這位紐斯特裏亞的新任總主教,一拖再拖,直到他付出能讓教廷滿意的沉重代價。

當然,在拖延的時候,他也能通過暗示為自己取得好處。

這個臨時職位雖然地位低,又有許多雜事,卻是個頗有油水可撈的位置,他若不是查可拉伯爵的侄子,在這永恒之城裏有許多有實力有人脈的親戚,他也拿不到這個看起來無足輕重的臨時職位!想到這裏,他不無輕蔑地看了一眼街道上朝聖的人群,那些可憐的平民,他們一輩子都休想有像他這樣的背景和人脈!即使上天像鍾愛木匠的兒子那樣鍾愛那個屠夫的兒子,給他美貌、才能和運氣,又怎樣?他注定要向他,圖爾庫拉尼,一個在神學和刀劍上都一無所長的人低頭降服,沒有血統就是沒有血統,這是再怎麽也改變不了的!

他很樂意拖著那個小妖精,欣賞他因為拿不到披肩得不到承認的焦慮和痛苦,等到他快崩潰的時候,示意自己有辦法幫助他,叫他付出一些代價來……叫他先侍奉自己?也許他拉不下這個麵子……但是,先開口索要他的手下的話,不給予對方一些希望卻又不能再接觸到他本人了。

靠某個充血部位讓對方喪失理智,圖爾庫拉尼的智商還沒有低到那種程度,畢竟他不是那種光靠幻想解決的處男,他在這方麵的經驗是不少的。

他專心致誌地思考怎麽把紐斯特裏亞使節團裏的這三朵男人花全收了,橫豎新任總主教稱病,他今天再無別的雜事,可以一心一意地鑽研怎麽靠職務之便給自己謀取肮髒的好處。

“那個金發碧眼的美青年,身材真不錯……”他這樣幻想著,平時圖爾庫拉尼對這種經過精心鍛煉的人是不敢下手的,因為這種武士一旦急了,別說他一個貴族的旁支子弟,就是國王也敢捅刀子,圖爾庫拉尼對這種人就不敢像對待修道院裏那種已經被嚴苛的規矩給折磨壓垮,被鞭子打得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孩子那樣下手了——他到修道院的孩子裏尋找獵物不是因為他戀童,是因為他有把握可以依靠修道院裏的“規矩”嚇住對方,畢竟,他在刀劍上的點數跟他在書本上的點數一樣少得可憐,他雖然愛好用強折磨淩辱,他自己的體力卻沒有勝過常人。

而看到在總主教身邊如綿羊般馴服的騎士弗朗西斯,他就不由得想入非非起來,因為這種一看就武藝高強卻又這麽溫順的美青年真是難得的獵物,看起來大概還不知道性為何物吧,可以這樣那樣再這樣那樣——也不知道年輕的總主教是從哪個伊甸園裏找來的這麽純真的小羊羔——他圖爾庫拉尼這次真是有口福啊!

當然,隨侍在另外一邊的那個琥珀色眼睛的美人看起來也很不錯的樣子,沉靜安穩,最主要的是那對眸子的顏色真是太少見了!不知道受辱動情的時候,那張安靜的臉和那對琥珀色的眼睛會有什麽樣的變化呢?他又會發出怎樣的呻吟和慘叫呢?

當晚圖爾庫拉尼就沉浸在這樣的美妙的狂想裏,在他妻子身上揮汗如雨——是的,即使在這神聖的永恒之城,娶妻的教士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