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移宮
籠罩整個紐斯特裏亞的烏雲,異界穿越來的魔王陛下並沒有對她(名義上)的繼母的結局給予多少關心,她甚至都沒有去處決現場觀看,也沒有要求監獄向她匯報繼母的臨終遺言——她有更多更要緊的事情要忙,一個失勢的前伯爵夫人的死,不管她死得冤不冤,都不能構成打擾日理萬機的女王陛下的理由。
雖然阿代爾滿手血腥,確實該死,而海倫娜夫人這次死得也確實夠冤枉,那又怎樣?
阿代爾是主動投奔她來的,而她當時也力排眾議將他收下,光因為這個就得既往不咎,否則下次怎麽招降敵人?何況他無論在製衡弗朗西斯方麵還是幫助她培養海軍方麵都確實很有用,他自己的部族人數又少,又不是原生的紐斯特裏亞人,在紐斯特裏亞掀起風浪的可能性比弗朗西斯低得多了,所以,大魔王對海倫娜夫人的控訴心裏其實有數,但是作出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她塞給在執法方麵頗有其父戰鬥之風的艾米麗處理,在發現她的控訴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之後,幹脆利落地加急將她處決了。
反正哪天阿代爾腦筋抽風要造反的時候,教會包管可以立即給她找出幾個沒有後顧之憂的“目擊證人”,讓她“恍然大悟”,然後舉起“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大旗討伐,連這點都辦不到的話,他們就不配“靠嘴皮吃飯”了!所以羅怡根本沒有留這個名義上的繼母一命的意思,她太沒有價值了,就她那些逗比的陰謀。連送到永恒之城當敵人的豬隊友的資格都沒有,何必活著浪費糧食呐?
踏上政壇第一步不是科舉考試也不是血統繼承而是賄賂買官的人渣大魔王。已經升級到全紐斯特裏亞女王的等級,根本就不會因為冤枉了惡毒繼母而吃不下睡不著。更不怕冤鬼半夜敲門,連這覺悟都沒,還混什麽政壇!不如趁早回家生孩子!
其實,她更害怕下屬們半夜來砸門,那不是意味著敵人來襲,就是意味著她的政策哪裏又出了漏子要她出動去擦屁股……天可憐見,即使有那麽多繁忙的公務,要在雜物越來越多,越來越擁擠的辦公室安睡也不是件容易事……好在這些都即將成為過去式了!
在國家大教堂落成後。她的新王宮也破土動工了!
現在羅怡所居住的王宮,還是她從前王朝那裏“接收”來的,那時候百廢待興,她連王宮裏的家具碗筷都拿了去填補公用,所以別說翻修,就連刷漆都欠奉,打掃打掃就住進去了。隨後阿代爾等人的老婆孩子被一股腦兒塞進了她的王宮當人質,結果就是可憐的大魔王隻能睡辦公室。
即使沒有這些前提,王宮本身也不符合大魔王的期待。
阿羅納埃爾在紐斯特裏亞素有“首都”之名。地理位置也非常優越,交通便利物產豐富人口眾多,這就是為什麽大魔王沒有繼續居住在圖爾內斯特,而是將朝廷和人員都搬遷到阿羅納埃爾的緣故。但是。阿羅納埃爾的“首都”名號其實頗有水分,它在古代帝國時期是紐斯特裏亞省的首府,在古代帝國崩潰之後麽……
和中國人對“朝廷”的一般認知不同。大魔王君臨紐斯特裏亞之前的統治者正統王室,其王庭是在紐斯特裏亞的四大城市之間不規則移動的。阿羅納埃爾和圖爾內斯特一樣,不過是這四大城市之一。每年。王庭會駕臨阿羅納埃爾,收取貢賦,聽取民眾的訴狀並作出裁決,在附近的獵場打獵,和駕臨圖爾內斯特的區別大概就是時間長短?哦還有阿羅納埃爾是總主教教區?
王庭這樣來回移動,不是因為什麽浪漫的理由,而是基於非常現實的利益問題——
首先,紐斯特裏亞各地區的道路,拜類似布拉德男爵那樣積極地“依法收稅”,也就是在路上刨坑等待商人貨車翻車的貴族們之賜,極其糟糕。其次,紐斯特裏亞各地區的農業,拜那些貴族積極地彼此攻殺之功,和野生的植物粗看也沒什麽分別。最後,這些貴族既不認字,對國王、主教乃至天上的神明,都缺乏什麽尊敬的意識。
這些原因匯集成了一個結果,那就是王庭要是停留在一個地方不動的話,恐怕會全體餓死……附近的農業不夠養活那麽多脫產人員,其他地方送貢品?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裏麵說,“百裏不販樵,千裏不販糴”,何故?成本問題!然而司馬遷估計也想不到有地方貴族“依法挖坑收稅”將好好的道路破壞得無法使用這個問題,否則他大概會寫成“百裏不販糴”。
因為運送貢品在現有條件下的成本太過驚人,王室不得不采用相對來說成本小一些的辦法,就是“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貢品送不來,我到貢品產地去吃!
當然羅,不能用紐斯特裏亞的情況去套其他國家,比如有人拿著中世紀某莊園的記錄,就信誓旦旦中世紀沒有婚姻稅,卻不曉得即使是英倫一島,各地的規定也截然不同。中世紀縱向長達一千年,橫向無數大小國家,教派眾多、民族風俗更多,絕不能一概而論,用一地的規定來推斷整個中世紀肯定沒有某某某,寫小說用作背景也就罷了,做學問著實太過粗疏。
紐斯特裏亞鄰國科洛姆納的王室,就沒有終年舟車勞頓於各地的煩惱,因為科洛姆納的一半國土都在拉卡德人和卡拉曼人的劫掠中化為荒野,另外將近一半的國土,統治的貴族都不屑到朝廷吃飯,所以朝廷的規模小得很,在王室直屬的各個莊園之間走走,靠那些莊園的出產也夠養活了。相反,永恒之城附近出產就夠多,主動送貢品的朝聖者更多,教皇倒是不至於帶著教廷周遊列國。
既然阿羅納埃爾的王宮其實不過是行宮,那它的大小規模可想而知,絕不符合羅怡的期待,說老實話,還不如旁邊傳道聖徒留下的大教堂來得氣派,羅怡一開始很有和總主教搶房間的企圖,不過在掰手指算過教堂和王宮哪個更賺錢之後,財迷大魔王也隻得哼哼著蜷起身子睡辦公室了。
現在,當國家大教堂落成之後,建造一個大大的,有很多臥室可以利用的新王宮終於在她的假公濟私之下動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