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尷尬
不知道他媽到底使了什麽手段,郝義來到帝都後,竟然直接轉到了一向以升學率著稱的帝大附中。
郝仁找到他的時候，那家夥正被幾個小丫頭圍在中間。看那幾個小丫頭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邊正在上演的應該就是漫畫小說裏最愛的謎之轉校生戲碼。郝義那家夥果然走到哪裏都是漫畫男主角，就算如今沒有司機接送，隻騎輛自行車竟然也依舊如此。
“太好了,以後就能每天像這樣見麵了！”看到郝仁，那家夥立刻笑得像個傻瓜。
郝仁壓了壓鴨舌帽的帽簷,在小丫頭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跳上了他的自行車後座，順便摟住了他的腰。
“自行車不錯！”雖然突然多了個人，一開始有點歪歪斜斜,但車子很快就平穩了。
“那是當然，爸給買的。法拉利留給你，自行車我自己用！”
郝仁開始還以為他說的爸是楊啟年，聽他提到法拉利才猛然反應過來，他指的應該還是郝衛國。攤上這樣一個兒子，郝衛國那家夥絕對是前世積了德。
“有沒有見過楊啟年？”郝仁其實挺好奇楊啟年的反應，因為美姨用的藥，他大概也一直以為郝義是郝衛國的兒子。要是他知道郝義其實是他的兒子，也不知會不會被嚇到。想起之前美姨說的那些話，郝仁總覺得，那家夥就算知道了郝義是他兒子，也未必會認他。
“沒。我也不知道我媽到底是怎麽打算的。”郝義果然跟她的想法差不多，聽到楊啟年的名字，立刻表現得心事重重，“對了，聽說那家夥最近找爸麻煩了，他有沒有繼續為難你？”
“沒。”郝仁這次倒是沒說謊，最近楊啟年那邊的確很安靜。她甚至還再度以楊修女朋友的身份到他家吃過晚飯，首輔大人笑臉相迎，啥事沒有。
美姨的目標的確不是楊啟年，因為沒過幾天，郝仁就在宮裏見到了他們母子倆。郝仁這才反應過來，美姨的目標不是楊啟年，而是陛下！仔細一想，比起危險的楊啟年，的確是相對溫和的陛下更好攻略。而且陛下之前失去了兒子，接受起她這個女兒來也相對容易。
畢竟是十五歲那年生下的女兒，陛下沒好意思昭告天下，隻是在私底下悄悄認了女兒外孫。身為小公主身邊的女官，郝仁有幸目睹了全過程。
剛剛看到郝義的時候小公主把他認成了寧王，還喊了聲皇叔，知道認錯人後，小臉漲得通紅，不過卻依舊不停往郝義身上瞟，估計是好奇他為什麽會長得跟寧王這麽像。
“榕榕，這是哥哥。”陛下連忙出來幫他們介紹。
“哥哥？”
“嗯，他是你姑姑的兒子。”
“姑姑？”
估計是頭一回麵對這樣的場合，美姨笑得一臉僵硬。這個姑姑的年紀實在有點大，小公主皺起了眉頭，一臉的不解。
“粑粑！粑粑！”倒是朱從校，一看到郝義就直往他懷裏撲。沒一會就左一口，右一口，糊了他滿臉口水。
郝義一臉不適，陛下卻被逗得哈哈大笑：“小義啊，從校看起來很喜歡你這個新哥哥啊！”
朱從校的確很喜歡郝義，後來就跟樹袋熊一樣掛在了郝義的身上，郝仁去抱都沒用。沒辦法，隻好讓他這麽抱著。
“對了，小義，這是你舅舅。”陛下介紹到李富貴，郝義的表情頓時一僵。
“舅舅……”他顯然一眼就認出了李富貴，雖然乖乖叫了人，卻是一臉的別扭。
“別拘謹，以後都是一家人。”陛下誤會了，郝義才不是拘謹，他隻是突然發現情敵變成了舅舅，有些尷尬而已。
郝仁偷偷瞄了一眼李富貴，他的表情跟郝義差不多，顯然，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也讓他有些吃不消。
夜宴結束，朱從榕拉著郝仁幫她找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朱雀，卻讓郝仁有幸偷聽到了陛下跟美姨間的談話。
可能是在席間說話不方便，陛下拉著美姨到了外麵的花園裏。夜涼如水，一男一女相對而立，鑒於兩人的年齡差，郝仁總是沒辦法把他們兩個當成父女。又因為陛下當時那深情款款的眼神，比起剛剛相認的父女，郝仁總覺得他們兩位看著更像是一對有□□的狗男女。
對於郝仁的評價，連朱雀都表示讚同。郝仁找了半天才發現，那家夥竟然跟白虎一起趴在牆頭上一臉好奇地偷看他們父女兩個，兩隻伸長了脖子拚命張望的模樣令郝仁忍俊不禁。時不時交頭接耳猜測陛下是不是有了又一春。如果不是早知道他們兩個是父女，估計連郝仁都會覺得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麽，因為陛下的目光實在太溫柔了。
“你母親她好嗎？”兩人尷尬地對視了半天，陛下才終於幽幽開口。
“稟陛下，她很好，隻是這些年一直在思念著陛下。”就算是親父女，但終究是陌生人，看美姨的表情就知道，此刻的她肯定很緊張。難得見她露出這麽誠惶誠恐的模樣，說實話，感覺還不錯。
不僅郝仁感覺到了她的緊張，連陛下也感覺到了，他連忙微微一笑，一臉和藹地安撫她：“叫什麽陛下，叫我爸。”
“是，爸。”看表情，還是緊張。考慮到她麵對是當今陛下，其實這也挺正常的。
陛下似乎想摸美姨的頭，考慮到女兒終究這麽大年紀了，終於還是沒摸下去，縮回手笑著搖了搖頭。
尷尬，各種尷尬，總覺得連空氣中都飄著一股尷尬的味道。
兩人又尷尬地對視了半天，陛下才終於歎了口氣，再度開口：“當年她怕事情敗露連累我無法繼承皇位，所以才獨自離開，一別已經幾十年了，連你都已經這麽大了。有時候我常常會想，要是當初跟著你母親一起離開，現在的我會是怎樣。”
郝仁原以為當初是美姨她媽不要臉霸王硬上弓，看現在的情景，似乎有些像兩情相悅，這還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腦補了一番小皇子愛上俏女官的劇情，郝仁默默歎了口氣，其實陛下也不容易。
“我母親說，隻要遠遠的知道你過的好就沒事了。”美姨長歎了口氣，“我原本不想過來打擾你們的，隻是考慮到郝義那孩子的前途，才出此下策。希望不會給爸爸你添麻煩。”
美姨雖然喪心病狂，但對她那個兒子是真好。不得不承認，前世郝義自毀式的反抗的確是對她最沉重的打擊，也不知那一世的她後不後悔。
“誒！說什麽添麻煩，我高興還來不及，沒想到這麽大年紀，不僅能多一個女兒還多了一個外孫。你跟小義那孩子我都很喜歡！上天待我不薄！”雖然陛下的臉上永遠都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但此刻，看得出他是真高興，“以後多來宮裏走動走動。”
“好！”
父女兩個又聊了幾句就回了大廳，郝仁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沒被發現，要是偷聽的時候被發現了，那才叫真尷尬。
反正也不打算詔告天下，美姨他們母子認祖歸宗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郝仁郝義他們兩個見麵方便了而已。那次夜宴之後，郝義隔三岔五的就會往宮裏跑，理由是增進祖孫倆的感情，至於真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喂，那個哥哥他喜歡你！”這樣見了幾次後，連六歲的小公主都嘿嘿笑著打趣郝仁。
不知道是異性相吸，還是郝義真的比較受小孩子歡迎，不僅喜歡喊他粑粑的朱從校愛纏著他，連朱從榕也喜歡拉著他玩遊戲。那丫頭每次拉走郝義的時候都會朝郝仁露出別有深意的微笑，仿佛在得意搶走了郝仁的某樣東西一般，讓郝仁哭笑不得。
小公主這麽說也就算了，觀察了郝仁郝義他們兩個一段時間後，連朱雀白虎它們都跟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般興致勃勃。
“王夫，那位絕對是王夫！”
“陛下，你眼光不錯，這孩子跟我兒子一樣帥！”
看之前它們偷看陛下跟美姨談話的事就知道它們有多八卦了，沒過多久，百獸之王的王夫來了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帝都。幾乎每天都會有小動物們跑來欣賞王夫的颯爽英姿，然後留下陛下眼光或好或差的評價。
郝仁倒是無所謂，反正她被參拜著參拜著也就習慣了，可苦了郝義，連著幾天都被小動物們騷擾，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一圈。內牛滿麵地跟郝仁抱怨自己換了環境適應不過來，神經過敏，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盯著自己。逼得郝仁不得已發布命令，禁止圍觀郝義。
“嘿嘿嘿，陛下心疼王夫了……”沒想到的是，小動物們竟然又有八卦的內容了。反正它們再八卦也不可能像人類的八卦小報一樣影響生活，所以郝仁幹脆隨它們去了。
郝仁並不在意關於王夫的傳言，帝都的小動物們卻不這麽看。
被圍觀了一段時間之後，郝義已經開始跟她一樣收到禮物了，那幫家夥倒是挺乖，聽從命令沒有現身，隻留了禮物。禁衛軍甚至還主動分出了一支，跑到帝大附中專門保護王夫。為了顯示公平，那幫家夥還會跟帝大的那些家夥換班。某天上學的路上，郝仁偶然間還聽到某貓在那邊興致勃勃地跟同伴吹噓，它是如何如何整治某些竟敢覬覦王夫的壞女人。
貓雖然偶爾會耍耍心計，但很少說謊，郝仁連忙打電話跟郝義求證。聽到郝仁的問題，郝義欲哭無淚，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跟她控訴了這段時間遭到的非人待遇。說是經常在自己座位上看到奇怪的垃圾也就是算了，就連接近他的同學都常常莫名其妙遭遇厄運，搞到最後，班裏都快沒同學敢跟他說話了。
想起之前那些小丫頭看郝義的眼神，郝仁默默在心中為禁衛軍點了個讚。幹得好！嘴上卻安慰郝義，反正也快高考了，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