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看那個寫字的小姑娘畫的蝌蚪,比你的還難看……”葉肅隨手指著最近的一個姑娘家,道。

那姑娘聽了,花燈也不放了,直接嗚咽一聲哭著走了……

杜婷婷瞬間滿頭黑線。

在葉肅的大膽慫恿下,杜婷婷提著毛筆,看著大紅的燈籠,想著應該提什麽樣的字才能彰顯出她與眾不同的品味,想著想著,她揮手落筆:“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葉肅和小甜心噗嗤一聲,都笑了。不止是因為她奇葩的字,也因為她奇葩的題詩。

杜婷婷有些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惱道:“笑什麽笑什麽,不知道這是一首典型的思春詩嗎?”

圍觀的人都恍然大悟,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杜婷婷頗為受用周圍投來的仰慕的眼神!而葉肅卻是臉色不大好看,道:“我就在你麵前,你還思念著誰?”

杜婷婷尷尬地咳嗽,道:“此春非彼春也。”

“不願聞其詳。”葉肅翻了翻眼,便將她的花燈放飛,道:“不管你思的是什麽春,我不許你放……”他放了,她的春就在他的手裏了。

杜婷婷握著毛筆,恨得牙癢癢,看著黑漆漆的筆尖,杜婷婷靈機一動,忽然跳上去在他的臉上塗鴉了一橫一撇,胡婷婷畫完之後還欲再畫,葉肅忙抱著小甜心來擋,於是小甜心也光榮掛彩。

小家夥有些氣不過,直叫囂著:“禽獸,快,拿毛筆畫媽咪,不許讓她跑了。”葉肅已經伶俐地取出毛筆,在她臉上也留下了罪證,杜婷婷忙拔腿便跑,葉肅抱著小甜心在她背後追,小甜心這個做了人肉馬的小家夥隻知道幸災樂禍地鼓勵禽獸快追快追……

歡聲笑語,在人群中**漾開來,似乎這中秋的夜,也沒有那麽的寒冷了。

而紛紛擾擾的燈籠深處,一雙眼,始終盯著葉肅,看著他們充滿笑容的歡聲笑語,林婉兒咬著牙,道:“我一定不會失去葉肅哥哥的,一定不會……”

一雙纖柔的,塗滿丹蔻的精致奢華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似乎鬆了一口氣似的道:“你終於想通了嗎?”

杜婷婷自知道忘情的跑,身後的葉肅緊追不舍,她跑的累了,便坐在路邊的座椅上休息,葉肅也坐了下來,看到他花了的臉,笑的格外欠扁。

杜婷婷不服氣道:“匿呃別光顧著笑話我,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模樣就知道我比你好一點。”

“你會比我好?”

“你們別爭了,我比你們都好。”小甜心探出腦袋,露出他堪比包公的臉,杜婷婷和葉肅都忍不住沒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

小家夥很受傷~甜心覺得他的心哇涼哇涼的~

正在這時,天空突然迸射出璀璨的煙花,炫目的煙花帶著奪目的光,更映襯出月的明豔,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仿佛他就是世界的主宰,有它綻放的地方,就沒有人比它更加光

輝萬丈。

“真美。”杜婷婷由衷的感歎,或許是煙花的絢爛,勾起了情人的柔情,杜婷婷依靠著葉肅,小甜心插在兩者中間,不管怎麽看都像是破壞氛圍的第三者。不過最可恨的是這個小家夥居然沒有自知之明。

“媽咪,人家好想淺兒~”

對四歲的小孩思春,杜婷婷的教育方針就是:“不如你現在就把淺兒接過來和你一起住吧,反正媽咪和禽獸就要訂婚了,你和淺淺訂婚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媽咪你說淺淺會同意嗎?”

“不會!”

“為什麽?”小家夥不懂。

“或許迫於生存壓力,她會同意,但是如果是真的宮淺,是絕對不會同意與你訂婚的,她有自己的主見,恐怕不希望這麽早便被人定下來,無法施展自己的報複,甜心啊,淺淺可比你有心計多了,知道怎樣委曲求全,也能忍人所不能忍,你有太多地方需要像她學習了,不要巴巴地等著她將來比你有出息了,來教訓你。”杜婷婷說起宮淺,便忍不住多叮囑自己的兒子,道:“要知道一個女人,不管是什麽年齡段的,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會疼她寵她嗬護她,而不是每天不管做什麽事情都需要她去扶持他,就算她不說心裏也會覺得累,要是遇到一個像你一樣爛泥扶不上牆的人,她們豈不是會哭死?”

“我絕對不會讓淺兒超過去的,絕對不會!”葉恬目光堅定,似乎在這一刻立下了堅定的誓言,他的女人他就應該拚盡全力去保護,而不需要別人的垂憐。

葉肅就是因為沒有保護好媽咪才會讓媽咪受這麽多的苦,他以後一定要讓宮淺幸福,不管要他做什麽,他都會去做。

一個孩童的誓言是當不得真的,宮淺就是覺得他很小,還賴在父母的繈褓裏不肯出來,所以不願意相信他的誓言,而且她也知道葉肅和聶冷慕從小便給了林婉兒幸福美滿的誓言,但是結果呢?仍舊是拋棄了她,愛上了別人。

童言無忌,童言卻也不能信,她不相信葉肅不相信宮家的人,更不相信她的父母,她隻相信自己。

所以杜婷婷說對了一半,宮淺不會願意與葉恬訂婚,但是卻願意受到葉家的庇護,在宮家少受一點苦。

宮淺太聰明了,所以童年失去了一次坦然麵對葉恬的機會,以致於兩個人波折了大半生。

因為中秋玩的有點瘋,所以杜婷婷一回到醫院便睡著了,而葉肅也合衣躺在她身邊,他怕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對她做出不利於孩子成長的事情來,所以就睡在一邊,小家夥睡在中間,因為杜婷婷下了血本,所以這床很是寬敞和舒適。

第二天醒來,葉肅便不見了蹤跡,桌子上有他留下的字條:“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一趟,記得吃早飯。”

她笑了笑,將紙條折疊好,放在櫃子裏,然後為小甜心梳洗好,卻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葉問打來的:“現在有時間嗎?”

“葉伯父?”

葉問的聲音聽著有些蒼白和無力,杜婷婷心底泛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隻聽葉問道:“有些事情,想找你商量,來天賜酒店吧。”

葉問說完,有叮嚀了一句:“不要帶孩子了,我想單獨和你說一件事情。”

杜婷婷隻好點頭,畢竟葉問掐著她和葉肅的未來,如果不去倒顯得她不尊重未來的公公了。

洗漱完後,將小甜心送去了幼稚園,杜婷婷便開車到了天賜。天賜酒店是一家極有品味的約炮聖地,許多情侶和微信或者網上交友的人,都會來這裏開房,雖然奇怪葉問為何會叫她到這裏來,但是看到酒店門前停留著的寶馬豪車後,她便不在懷疑,踏進了這酒店,問好葉問的所在之後,她便敲了敲葉問的房門。

房門被打開,卻見葉問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煩躁的抽著煙,看到她,他微微有些疲倦,道:“坐吧。”

杜婷婷隻覺得那股不祥的預感更濃烈了,便警惕道:“葉伯父叫我的話,為何要在這裏?”

葉問淡淡的看著她,道:“這裏,曾經是我和葉肅的母親,共享美好回憶的地方。”他說著,似乎有些懷念在這裏的時候,他和葉肅的母親,都是大學生,他不用擔心葉家的未來,而她還是個單純的女人,他們周末會偷偷的跑過來開房,然後耳鬢廝磨,說著別人聽不明白的話。

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在畢業之後變了,變得刻薄冷漠,變得莫名其妙,似乎一看到他就覺得反胃,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他始終派人跟著她,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知道她生下了孩子,但是卻沒有辦法去接近她。他害怕她反過來罵他讓他滾。

所以他一直絕情的沒有在她的麵前出現,而他也固執的不願意娶誰,直到有一天,他的手下告訴他,她死了,死於一場車禍。

他的心都碎了,他把葉肅接回了家,因為怕看到他就想起曾經的不快,便將他丟出葉家,讓他磨礪自己,讓他自生自滅,但是好多次,他還是不忍心,所以偷偷去看他,看著他越長越高,眉宇間的冷漠與她更加相像的時候,他不知道多想抱他,可是他不能,所以沒有去做。隻能看著葉肅離他越來越遠,隻能在背後默默地看著他。

他幫他找了很多玩伴,林婉兒、聶冷慕、易凡,從他臉色看到笑臉,看他終於能像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樣歡笑,他心滿意足。

把自己封閉在太平洋的另一端,讓他隨心所欲的去做他自己的事情,讓他以為他薄情的拋棄了他的母親,讓他恨他,這樣,他才能將他磨礪成葉家的支柱。

他愛著這個孩子,就像愛著他的母親一樣,他從來沒有覺得他虧欠過他母親什麽,但是他母親的冰冷,卻讓他從心底冰封了他自己。

所以對琪囿這麽優秀而美麗的女人,他無動於衷,因為他早已冰封了自己,又如何去愛別人?

之所以將她留在身邊,是因為她不染纖塵的氣質,與她有幾分相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