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店鋪

聽著兩人走遠的聲音,靈兒這才打開了門。夕音倒是有些明白了,捂嘴笑道:“我們家靈兒倒是吃香的緊,惹得那周小才子和紗帽公子不自覺地吃起了醋,為娘的這下可是要愁死,這兩人都是人中龍鳳,怎麽選擇好呢?”

靈兒回過頭嬌嗔了夕音一眼,“娘親可真是會說笑,靈兒這才多大,你竟想到了那遠處去!莫是亂說了話,被王嬸聽去就糟了!”

夕音也知道王嬸的嘴有多厲害,她是村裏出了名的媒人,端的是伶牙俐齒,巧舌如簧,若是被她知道點什麽事情,不出一個時辰,全村子裏大街小巷就會談論個不停,而且自家閨女的臉皮子又薄得很,才沒說幾句,小臉蛋就粉撲撲了,夕音也不好多說些什麽。懷裏的小包隻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安靜地睡去了。

沒了周彬和梁慕言的針鋒相對,屋子裏一下子寂靜了起來,夕音和靈兒各自收拾了一下邊上床安寢了。

清晨的雞鳴聲剛剛啼破了曉晨,靈兒就感覺到了門外的悉悉索索,一開始是很輕的聲音,後來爭吵的聲音卻越來越大,她隱約聽到了“你”“幹什麽?”的字眼,聲音又是熟悉的很,頂著一臉的不高興打開了門,黑著一張臉道:“你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做是不是?”說完“碰”的搭理甩上門。

殘破的門在風中晃**了兩下後轟然倒下,周彬和梁慕言對視一眼果斷地一人一邊抬起了門,就這麽筆直地站著,撐著門,外麵寒風瑟瑟,小手凍得通紅,兩人誰也不曾放過手,似乎那扇破舊的小門就是靈兒,一旦放手就意味著失去。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才約莫聽出了裏麵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大約是夕音起身了,手觸到把手的瞬間卻是怎麽也打不開門,她正奇怪呢,就聽到了門外細微的呼吸聲,輕輕敲了一下門說道:“門外是誰?怎麽把門給關住了?”

周彬一個機靈醒了過來,而梁慕言卻是略帶著笑意看了一眼周彬,他是修武之人,這點風寒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而周彬不過九是個普通村民竟也堅持下來了,這一點,梁慕言是有些欣賞的,眼裏的寒意驅散了不少,兩人同時鬆開了手,門直直倒在了地上,刺骨地寒風直吹進裏屋。

夕音一看不妙,忙扶起門板急道:“快扶起來,凍到靈兒和小寶就不好了。”梁慕言和周彬一聽到靈兒兩字,哪裏還顧得上酸疼的胳膊,忙幫著夕音又扶起了門板,隻是這一次卻是一起站在了裏屋,兩人看著**的靈兒依舊睡得香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夕音也擦了把冷汗,略微抱歉地看了兩人一眼,“周小才子和這位……”夕音說到這才想起帶著紗帽的這位少年從未摘下過紗帽,也沒有說過自己的姓名,一時也不知道怎麽稱呼了,尷尬地停頓在那裏。

“言。”梁慕言知道了夕音的為難,開口說道。

“哦哦哦,那周小才子和嚴公子就現在這扶一會兒門,我先去將靈兒叫起來吧!”夕音以為梁慕言說的是姓,卻沒想到他不自禁地就吐出了真名。梁慕言也知道夕音誤會了,可是也不願多解釋,反正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恩。”兩人同時應聲,夕音也就放心地鬆了手,走到床邊輕輕推了一下靈兒。靈兒摩挲著迷蒙的雙眼漸漸睜開,看到夕音熟悉的麵龐撒嬌道:“娘親,今日怎麽這麽早?”習慣性地打算掀起被子穿衣裳,卻被夕音攔住了,眼睛看了門口一眼,隻見兩人早就肅然起敬地站著,背過了身子,似乎還緊緊地閉著雙眼。

夕音掩嘴笑道:“倒都是正人君子,躲得可是及時。”

靈兒順著夕音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了周彬和梁慕言兩人,量他們也不敢偷看什麽,大大方方地起身穿起了衣褲,快速整理好後直奔兩人而去,一左一右狠拍了一下兩人的肩膀,“說,你們大清早地就跑過來我家守門嗎?”

靈兒這一掌可不輕,周彬受不住直接送了手,梁慕言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鬆開手,這也避免了門板粉身碎骨的命運。

靈兒看著握在梁慕言手中的門板突然想起了什麽,鬆開了擱在梁慕言肩上的手道:“你先把門板放下吧,小心點,別弄壞了,我家可暫時買不起門板。”

梁慕言聽話地放下了門板,然後很認真地看著靈兒道:“我買。”

“額,好啊!”靈兒一下子笑得陽光燦爛,“既然你出錢買門板了,那再麻煩你把這門板劈了吧,家裏正好缺柴。”

“恩。”梁慕言順手就將地上的木板變成了木條,周彬看梁慕言的架勢自知不敵,於是笑了笑對靈兒道:“靈兒,我去將木柴搬去廚房。”

“恩。”靈兒並沒有拒絕,夕音倚在窗邊看著門口的三個人,靈兒靜靜地站著,嚴姓的小公子也安靜地站著,隻有周小才子倒是忙得滿頭大汗,自從靈兒醒過來以後,很多事情都變得不太一樣了,她知道那是因為“靈兒”的到來,她平淡的生活漸漸充滿了歡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靈兒,有她真好。

幾人忙活完了以後,梁慕言才開口低喚了一聲“崖。”

瞬間,地麵上多出了一個影子,梁慕言的身邊多出了了一個人,天崖眯著眼笑道:“靈兒小姐,夫人,久別重逢甚是喜悅。”

夕音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至於靈兒直接一個白眼奉上,除此之外,天崖感受到了另一道目光的注視,似乎是鄙視,循著視線看去,**隻有一個奶娃娃正睡得香甜,想是自己多想了,天崖收回視線的同時,小寶的嘴角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

“夫人,今日到訪是關於店鋪的事情,我家主子的意思的是一起去市集看看合適的地方,好盡早定下來,不知如何?”天崖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一看就是奸相。

夕音也是內心一緊,想著自己會不會是踏進了陷阱,一時做不了決定。

靈兒是不在乎,不過最近日子無趣,開店也可以玩玩就央著夕音做決定了。夕音拗不過靈兒,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