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師父,我當時給老夫人的診斷,也是寒兼風濕,留滯經脈,神明受擾造成的頭痛症。”

聽了戴懸壺的話,許鴻達連忙說道,仿佛在極力證明,自己依舊是那個醫道天才。

“那怎麽辦?”袁天恒問一聲。

戴懸壺望眼袁老太太,然後捋了捋胡須,說道:“這樣吧,我先給老夫人針灸一番。”

“好。”袁天恒點了點頭:“請戴老施針!”

說幹就幹,戴懸壺接過許鴻達遞過來的銀針,開始針灸。

隻見,他撚起一根根銀針,手起針落,動作無比嫻熟,依次刺入天泉穴,氣戶穴,地倉穴,上關穴……

每一針刺的深淺不一,高低有序,一看就是功力深厚的行針老手。

“歸元針法。”秦戰眉梢微挑,看出戴懸壺用的乃歸元針法。

“哼!”

一旁,許鴻達傲然瞥眼秦戰,按奈不住炫耀:“看見沒姓秦的,這才是真正的歸元針法,你跟我師父比,什麽都不是!”

“趕緊抓緊時間偷學吧,否則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盡管嘴上這麽說,但許鴻達依舊忘不了,秦戰當初使用歸元針法時,帶給自己的強大衝擊。

秦戰無所謂聳聳肩:“你高興就好。”

言罷,便不再搭理許鴻達。

時間一點點過去,戴懸壺終於施展完歸元針法,此時,他額頭冒出魚鱗般細汗,顯然,全身心施展一次歸元針法,極其耗費精氣神。

隻見戴懸壺屈指一彈,依次收了銀針,然後讓許鴻達準備筆紙,他要寫一副藥方。

也是此時,秦戰為袁老太太把了下脈,盡管袁老太太質疑秦戰的醫術,卻沒有拒絕,安安靜靜地讓秦戰診斷。

說實話,她不對秦戰抱什麽希望,因為當初跟秦戰差不多年紀的許鴻達,便沒有絲毫療效。

“嗯?”

霍然間,秦戰眸子一亮,似乎察覺到什麽。

不多時,戴懸壺寫好藥方,對袁天恒說:“袁先生,老夫人的狀況很嚴重,很複雜,急不得,可能需要一個漫長治療周期。”

聽到這話,袁天恒眉頭微皺,袁老太太本就渾濁的老眸,更是暗淡下去。

漫長治療,那豈不是說,她還要承受長時間的痛苦,隻要一想到那種腦子裏刀割斧鑿,電擊一樣的劇痛,她便毛骨悚然。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下去,也不想挺。

“啊——”

也許是受到刺激,袁老太太抱住腦袋,發出淒厲慘嚎,這一次的痛苦程度,要比剛才更甚。

足足過了兩三分鍾,袁老太太才恢複。

望著幾近昏迷的袁老太太,袁天恒一陣無力,他在商場,運籌帷幄,呼風喚雨,他的一句話,便能決定許多人的命運,但是此刻,他是那般無計可施,真想大罵自己廢物。

“唉——”

戴懸壺搖頭歎息,隨即說道:“袁先生,老夫人的頭痛症非常嚴重,必須盡快進行持續治療,否則……”

他的話點到為止,但意思十分明顯。

聽聞此言,袁天恒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黯然,他連忙問道:“戴老,難道不能快速治好嗎,我母親的頭痛程度越來越嚴重,我怕再不根治,她恐怕……”

“想短時間治好不可能。”戴懸壺搖了搖頭,不容置疑:“她這是經脈滯損,神明受擾,而且還不是一般的……”

邊說,邊把藥方遞給袁天恒:“袁先生,你要是相信我,我每隔一天給老婦人針灸一次,然後再用這副藥方持續調理……”

“調理沒用。”

戴懸壺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被秦戰打斷。

“姓秦的!”許鴻達當頭棒喝:“你知道我師父用的什麽手段嗎,就信口雌黃,說我師父的治療手段沒用!”

一旁,戴懸壺盡管沒有發話,但他的臉色同樣沉了下來,吹胡子瞪眼的,如非袁天恒在場,定會將秦戰這毛頭小子痛批一頓,罵的狗血淋頭。

臭小子,我給治療方案的時候,哪有你插嘴的份!

“當然知道!”

麵對許鴻達的嗬斥,秦戰沒有生氣,而是不緊不慢道:“你師父不就是歸元針法加清營湯調理嗎,要不要我把配方說出來。”

“煎好的水牛角10g,蓮子心10g,淡竹葉6g,連翹15g,玄參20g……”

“再配以紫雪丹服用。”

什麽!

秦戰此言一出,上一秒還橫眉毛瞪眼的許鴻達、戴懸壺,當即閉嘴,仿佛遭了晴天霹靂,呆愣在原地。

因為秦戰,真的說出戴懸壺的診治方案!他的確要用清營湯,能說出清營湯沒什麽,能想到他搭配紫雪丹,也有可能。

但最不可思議的是,清營湯的各配藥用量會有細微差別,也就是說,根據患者情況不同,清營湯各藥用量會有上下浮動。

比如,這一次可能是10g水牛角,下一次就是11g水牛角,或者9g、8.5g……

而秦戰,竟原原本本,說出戴懸壺各藥用量!一點都不帶差的!

“怎麽可能!”戴懸壺喃喃一聲,他明明記得,剛才寫藥方的時候,秦戰並未站在旁邊,況且寫完之後,他也沒有展示。

許鴻達同樣一頭霧水,數秒之後才回過神,冷哼道:“哼,肯定是你剛才偷看了!”

“秦先生沒有偷看!”袁天恒搖了搖頭,聲音醇厚且堅定,看秦戰的眼神更加非比尋常。

“這……”有袁天恒作證,前一秒還氣勢洶洶,自認拆穿秦戰的許鴻達,當場啞巴。

秦戰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而是看向戴懸壺,接著說道:

“通常來說,你的診斷結果沒錯,袁老太太確實寒兼風濕,經脈滯損,神明受擾,你這套歸元針法加清營湯的治療方案,也沒錯,但……”

頓了下,秦戰話鋒一轉:“有一個重要因素,你沒有發現,也正因為那個重要因素,導致你無論如何針灸、調理,都不可能治好袁老夫人。”

話語滔滔,擲地有聲。

聽到這話,戴懸壺眼睛微眯,眉頭緊皺,一副十分不悅的表情。

“開什麽玩笑!”許鴻達更是炸毛:“姓秦的,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你的意思說,你瞧出我師父沒有發現的病因?你比我師父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