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場中所有人,無論陸季恩,又或崔景平等人,均瞳孔收縮,震撼地注視這一幕。
針灸他們聽過,也見過,卻從未聽說過會燃燒的針法,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陸先生,忍著痛。”秦戰眉宇肅然,提醒一句。
“嗯。”陸英年應了一聲。
其實,當那些火焰爬到銀針上之後,他感受到的灼痛感,便不再那般強烈。
況且,如果能恢複,就算讓他忍受上刀山下火海的痛,他也願意!
不會有人知道,他對重新站起來有多麽渴望!
“哼!”
另一邊,回過神的陸亦清哼一聲,她承認,秦戰展示的針法很新穎,讓自己大開眼界。
但,治病是一件莊嚴的事,不是手段新穎、花裏胡哨就能治好人!
可以說,秦戰的火焰針,非但沒能征服陸亦清,反倒更讓她覺得,秦戰醫術中有神棍的成分。
而崔景平,也嘴角勾起一絲不以為然的弧度,依舊不覺得,秦戰能治好重度癱瘓的陸英年。
對於旁人的想法,秦戰不得而知,此刻目綻精光,注視著一個個火焰針。
等所有火焰熄滅之後,秦戰又出手如電,將全部銀針拔了起來,剛剛還仿佛刺蝟的陸英年,立馬恢複最初的狀態,隻不過後背殘留著一個個紅點。
“把第二份藥拿過來。”秦戰發出一道指令。
很快,一罐熬好的藥,被遞到秦戰手中。
這是依照秦戰的要求,讓懂中藥的人所熬製,裏麵匯聚了二十幾味藥材。
秦戰一臉正色,將熬成膏的藥檢查過後,便塗抹在陸英年身上,隨後,他輕輕推拿陸英年的身體,手法細膩有力。
有人見狀嘖嘖稱歎,秦戰不僅會針灸,還會推拿,果然有兩把刷子,怪不得敢治療陸英年。
在推拿的時候,大鍋裏的水已快燒開,就連桶裏的水,也不斷冒著白霧。
秦戰暫停推拿,快步走到大鍋旁,抓起提前準備好的藥材,放進木桶裏。
“均勻攪拌。”做完一切,他命令道。
“明白。”兩名陸家人領命,當即拿起鏟子一樣的東西,均勻攪拌木桶裏的藥材。
之前,陸季恩已經吩咐過,一切都聽秦戰的,所以,麵對秦戰的話,他們令行禁止,沒有抱怨。
歸根結底,他們在聽陸季恩的。
還別說,在秦戰推拿的時候,陸英年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感覺,痛並舒服!
全身暖暖的,尤其是秦戰紮過針,和正在推拿的地方。
沒過多久,木桶裏冒出的縷縷白煙越發濃鬱,同時飄出更多藥香,令人心曠神怡。
此時,大鍋裏的水已經沸騰,木桶裏的水也溫度頗高。
大家都是聰明人,基本猜出這木桶裏的水是幹什麽的。
治療已經過了好一會兒,有人已經按奈不住。
“到底行不行?折騰了這麽久!”陸亦清不滿道。
“靠這些落後手段,就妄圖治好陸英年先生,還揚言讓他的腿活動,簡直天方夜譚!”崔景平也抱著胳膊,微微搖頭。
不止他們,許多人同樣不看好秦戰。
然而,秦戰未作理會,依舊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大概過了幾分鍾,秦戰扭頭瞅了下大鍋和木桶,淡淡出聲:“好了,可以進行下一階段的治療。”
說完,他抱起陸英年,就要往木桶裏麵放。
對於水溫,秦戰無需手試,也能大致判斷出溫度,就是如此自信。
“陸先生,等下水溫還會繼續升高,過程比較痛苦,你忍耐下。”秦戰一邊抱著陸英年,一邊解釋:“隻有這樣,藥效才能發揮到最大。”
“明白!”陸英年表情決絕,他本就是一個剛毅的男人,更何況,對早就幻想重新站起來的他來說,倘若真能發生奇跡治好,即便十倍痛苦,他也甘願承受。
聞言,秦戰讚許一笑。
“你幹什麽!住手!”
見秦戰把陸英年放進水中,即便已經預料到,但仍有人立馬阻止。
雖說木桶裏的水不像大鍋裏那般沸騰,但也是高溫,秦戰把陸英年放進木桶裏,他能受的了嗎?
“別打擾治療。”秦戰懶得廢話,冷冷瞥眼那人。
那人不知為何,被秦戰這麽一瞅,下意識止住步伐。
等他緩過勁後,陸英年已被秦戰放進木桶裏,他還想阻止,卻被陸季恩一個眼神製止。
隨後,陸季恩眼睛微眯,靜靜注視木桶裏的兒子。
再看陸英年,進入木桶的瞬間,立即感受到高溫,令他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顯然,水溫很高。
秦戰暗讚陸英年的意誌力,此刻換作一般人,定會嗷嗷大叫,而陸英年,卻隻眉頭緊皺,強撐著,足見其意誌力。
再說水溫,它的掌控極為重要。
溫度太高了,不僅將人燙傷,治療效果也極差,而水溫過低,藥力便無法很好地滲入肌膚。
所以,必須找一個最佳溫度,另外,火候的掌握也至關重要,如果一直大火,那桶裏的溫度將急劇躥升,人在桶裏根本待不了多久。
“噗噗噗……”
隨著時間的推移,木桶裏的溫度逐漸提升,冒出的白霧越來越多。
饒是陸英年的意誌力,也開始麵如重棗,無比痛楚。
但他,依舊緊咬牙關,額頭青筋暴起,靠著驚人的意誌力強撐著,沒有亂動,也沒有發出嚎叫。
而支撐他的,除了有站起來的強烈渴望,還有他對秦戰的莫名信任。
“嘶!”
感受到木桶裏的高溫,周圍眾人都替陸英年感到疼,與此同時,還有佩服。
他們自問,如果換成自己,進入的瞬間,便會一陣撲騰,嗷嗷大叫跳出來,更別提桶中溫度逐漸提高,在裏麵呆如此之久。
想到這些,他們頭皮發麻,牙關緊咬。
“不愧是三爺啊!當真是一個鐵血男人!”外圍,有陸家傭人感歎一聲。
而此刻,陸季恩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老眼浮現關切與擔憂。
“陸先生,再忍忍。”秦戰伸手,感受了一下水溫後,對陸英年說道。
此刻,木桶裏的水溫已然達到承受極限,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雖說陸英年有武道的底子,但經過病痛的折磨,已經跟一般人也差不多了。
對此,秦戰不禁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