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思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名字就是江玨和秦薇淺,司機一次性提起這兩個人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也變得相當難看。
司機看了看四周,那麽多人都看著,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為了避嫌,司機也不好意思把江玨找他們麻煩的事情說得太清楚,隻是很含糊地補了一句:“江勳老爺子說了,讓小姐第一時間回去。”
“既然江小姐有事,我就親自送送你。”陳琦非常上道,直接在邊上補了一句。
這一句話讓原本就不想走的江芸思下不了台,她就是不走也得走了。
而且四周很多人都在看著,江芸思也是個要臉麵的人,也不可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和封九辭繼續吵下去。
“我們走。”
招呼也沒和封九辭打,江芸思怒氣衝衝地離開。
陳琦迅速跟上去,麵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封九辭從會議室走出來。
“都站在這裏做什麽?”十分平靜的一句話卻充滿壓迫感。
眾人的臉色齊刷刷地變了,才反應過來總裁還在這裏,一個個嚇得不知所措。
秘書長也被封九辭逮個正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好硬著頭皮說:“總裁,他們都是想來跟您匯報工作的。”
“工作?”男人狹長的眉眼掃了一眼在場的人。
眾人被這個眼神看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但他們跑又跑不掉,隻能硬著頭皮衝著封九辭笑了笑。
“總裁,我們確實是因為工作才過來的……”
封九辭:“那就都到我辦公室等著。”
眾人一聽鬆了一口氣,全都如同劫後餘生般,鉚足了勁兒想轉身逃跑。
秘書長也暗暗後退兩步,想跟著大部隊一塊離開。
“你,站住。”封九辭直接叫住秘書長。
這
一句,把秘書長嚇得魂都要飛了,她顫顫巍巍轉過身:“總裁有什麽吩咐?”
“夏總來了?”封九辭詢問。
秘書長點頭;“早來了,不過陳琦剛才說想讓夏總先回去,我不知道這會兒人還在不在。”
“他人在哪?”封九辭問。
秘書長說:“休息室。”
封九辭大步流星離開,從眾人身邊走過的時候,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足以將眾人凍成冰雕,所有人都對封九辭退避三舍,是半點也不敢靠近。
來談合作的夏總初次見到封九辭的時候也被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封九辭是針對自己來的,後來才發現自己隻是撞到封九辭槍口上,不過好在封九辭沒有對他發火,夏總也暗暗鬆了一口氣,有些後悔今天跑來帝業集團了。
至於此時此刻的江芸思,被陳琦送到樓下之後,直接就上了車。
司機不敢耽擱,車子開得很快。
江芸思問:“開這麽快做什麽?”
“江勳老爺子說上午十點鍾之前必須抵達隆和莊園。”司機回答。
江芸思滿臉不屑:“江勳怕江玨是因為他們江家都要看江玨的臉色才能維持住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但我和江風跟他們不一樣,他給江玨麵子,憑什麽要我和他一樣?就算他是江家的長輩,那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話是這麽說沒有錯,可是小姐和江先生畢竟都是江家的人,都是一個姓,身上流著一樣的血,都是一家人,怎麽可能斷得了的?江玨這人極其陰險狡詐,還看不起人,一直以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似所有人都不配在他麵前站著一樣,小姐和江風先生去了,就不一樣了,你們在京都畢竟是一等一的人物,誰見了不得禮讓三分?”
司機把馬屁拍
得恰到好處,可江芸思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江芸思心裏很清楚,就算江風如今坐上了這個位置,江玨也看不起他們,甚至可以說,江風是打心底看不起他們的出生,看不起他們這些旁支的人,所以司機說的那些話根本就不存在。
江芸思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江玨,不用想也知道江玨如今一定是春風得意,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就準備抨擊他們。
現在過去,等於自取其辱。
江芸思是極其不願意的,可隆和莊園那邊的電話一個又一個打進來,她又不得不接。
整個江家的人都知道,江玨今日要來隆和莊園,得到江勳的命令之後,一些小輩也不敢不來,雖然他們心裏頭都不歡迎江玨這位活祖宗,但是他們都沒有辦法,都得跟個孫子一樣前來報道。
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抵達隆和莊園,就連遠在江城的一些江家成員也都乘坐最早的航班趕來,有的甚至直接包機前往京都,陣仗非常大。
江勳知道江玨是一個特別要麵子的人,之前江玨也說過隻要他們足夠的尊敬,江玨不會為難他們,所以江勳隻能把排場給弄足了,這樣才不至於讓江玨挑毛病。
而在討好江玨這種事情上,江勳是專業的,幾乎可以說是毫無挑剔。
江家一整個大家族,上上下下算下來,近百來號人,都在隆和莊園內等著了,好在江亦清這個莊園買得夠大,否則都裝不下這麽多人。
所有人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風風火火趕來,抱怨聲絡繹不絕,很顯然,他們都對江勳的做法抱有怨念,但被江勳罵了一頓之後皆是皮都不敢嘣一個,更別說是撞上江勳的槍口給他添堵了。
但大家還是不明白,為什麽要他們這麽多
人來候著江玨,就因為,他是本家的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到九十歲老母,下到六七歲的小孩,都得出來候著,還必須要保持安靜,可人一多怎麽可能安靜得了?特別是有小孩子在,頂著大冷天的風哭鬧不止,最後孩子直接被活生生帶走強行隔離,這一操作引起了眾人的不滿。
“他還隻是個孩子,吵一點怎麽了!”
“江玨作為本家的少東家,年紀也不小了,該不會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吧?”
“就是就是,還是吵是天性,誰家孩子不吵了,怎麽能直接把孩子帶走,誰家的孩子離得開父母的?你們這麽做,未免也太慣著江玨了吧!”
眾人連連抱怨。
恰好這時容夫人走出來,聽到這些話,她說:“江家的規矩是在接待重要人員的時候現場不準有半點吵鬧聲,你們作為江家的人,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其中一個母親說:“道理都懂,但規矩是規矩,我們家孩子吵是吵了點,但也不能怪他啊,哪有孩子不吵的?而且江玨也隻是少東家而已,我們家主都沒嫌棄孩子吵,你們憑什麽把孩子帶走?”
容夫人說:“家主還沒回來,若是他回來看到你們的孩子哭鬧成一片,沒有半點規矩,也會生氣。既然承了江家的恩惠,就要遵守江家的規矩,六七歲的孩子,已經很懂事了,你若是覺得自己家的孩子連最基本的規矩都遵守不了,就出去!”
“容夫人,您太過分了,我是那個意思嗎?我也是江家的人,也一直在遵守江家的規矩,我隻是覺得江玨又不是咱們江家的主人,這規矩在他麵前沒必要那麽遵守,他作為一個外人早就看我們不爽了,就算我們再尊重他也沒有用,因為
不管我們怎麽做他都不可能對我們滿意,隻會挑各種毛病!”女人回答。
容夫人說:“江玨有不滿意的就是我們這些做旁支的人做得不夠好。還有,你剛才說的這些話不要再讓我聽到,更不能讓江玨聽到!”
話音落下後,容夫人走到所有人麵前,站在高高的台階下,俯視排隊準備恭候江玨的眾人,用著鏗鏘有力的聲音告訴大家:“你們都是江家的人,江勳老爺子今日叫你們過來是因為把你們都當成一家人來看待,如今的江家麵臨前所未有的挑戰,我不管你們心裏怎麽想的,我也不在乎你們是怎麽想的,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今日的事情若是處理不好,你們將有可能失去江家所有的庇護!”
“江玨是外人沒錯,但對於江家的基業來說,他才是真正的繼承人,他的存在就是在告訴我們所有人,他才是江家醫療企業的唯一繼承人。”
“不管你們喜歡江玨也好,不喜歡江玨也罷,今日都不能對江玨表露出任何不滿!因為隻要江玨對我們旁支的人有一絲不滿,我們說擁有的一切就會少一分,甚至可能一無所有!讓你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們表忠心,如果你們不能像對待家主一樣去對待江玨,讓他心裏麵舒服,他會做出什麽事,你們自己用腦子好好想清楚!”
“所以,不要再讓我聽到那些不動腦子的話,我不想聽你們廢話更不想聽你們在這裏抱怨!”
“若是你們誰心裏頭不高興或者不滿意我們的安排,現在就可以出去,但我要提前跟你們說清楚,走出這扇門,日後你們的前途和工作上的一切就都跟江家沒有半點關係了,現在給你們三分鍾的時間考慮清楚,要走的就趕快走,留下的,都給我閉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