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亮。
距離秦薇淺失蹤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個小時。
奧斯帝國的上空露出了一片雪白的雲朵,接連下了半個月的雨,今日難得天晴。
日落城堡內,古鍾發出清脆的聲響。
早上八點,數百名傭人依次進入城堡內打掃,忙碌的身影烙印在每一個工作崗位上,清脆的鳥聲依稀回**,婉轉纏綿,穿過古老的城堡縫隙中,吵醒了屋內熟睡的人兒。
一道刺眼的亮光灑了進來。
疼……
劇烈的疼痛讓秦薇淺倍感不適,她輕輕動了一下,脖子上立刻傳來尖銳的痛感,疼得她立刻睜開眼睛。
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由幾百個小燈塔組成的大型水晶燈,十分奢華,但卻很陌生。
秦薇淺刷的一下坐起來,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這房間很大,約莫上百平,有六七個傭人穿著靜音鞋,安安靜靜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擦拭著羊毛毯。
看到秦薇淺醒來,傭人不說話,隻是半跪在地上無聲地行了一個禮後繼續忙自己的工作。
“這是哪?”秦薇淺大聲詢問。
其中一個傭人回答:“這裏是日落城堡。”
日落城堡?
那是奧斯帝國最著名的城堡,據說此時歸王室的人所有,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秦薇淺扶著脖子,該死的,也不知道哪個混蛋往她脖子來了兩下,這會兒她疼得渾身顫栗。她仔細回想在自己昏迷前發生了什麽,卻隻記得她開車送徐嫣回家,之後就看到徐嫣被幾個人給綁上車……
再然後發生了什麽秦薇淺已經記不清楚了。
不過,她會出現在這裏,說明這一切都是王室的手段,他們是想要攥著她,來威脅舅舅吧?
秦薇淺迅速過濾著有效的信息,確定自己還是個有價值的人後,她說:“你們這的老大在哪?”
“王不在城堡內,如今是佩格王
妃在管理城堡,您如今正是劇組在她的管轄範圍,需要遵守她的規矩。王妃此時在馬場騎馬,您若是找她,可以讓人帶你去馬場,但請切記,不能驚擾到馬匹,和踩踏草原,王妃會責備的。”
女傭叮囑。
秦薇淺頭都大了,她怎麽就來到這個鬼地方。
但是很快更讓秦薇淺頭大的事情發生了,她說去找那個什麽王妃,對方卻開車載著她去,有多遠她就不說了,坐車十分鍾……也不知道這日落城堡究竟有多大。
好不容易見著佩格王妃,但對方卻是在馬場裏,外邊站著幾十個保鏢,就她一個人在騎馬。
秦薇淺視力挺好,依稀可以看得清楚佩格王妃的臉,很漂亮,卻有點幾分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對了,伊蘭長得就有幾分像她。
所以,這個佩格王妃是伊蘭的母親?
她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保養得可真夠好的。
秦薇淺收回目光,站在馬場外耐心等著。
場內的保鏢也注意到了秦薇淺,等佩格王妃騎了一圈回來,走到她身邊說了幾句,然後就看到那雍容華貴的女人朝這邊看過來,招招手。
“王妃讓您過去。”站在秦薇淺身旁的傭人提醒。
秦薇淺挑眉,在他們的帶路下進入馬場。
佩格王妃上下打量了秦薇淺一番,不說話,而是繼續撫摸著她心愛的白馬。
“王妃,你或許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秦薇淺說。
婦人撫摸著馬匹的手緩緩停下,她說:“你應該感謝我。”
“什麽意思?”秦薇淺不解。
佩格王妃說:“塞爾嫚想要你的命,是我護住了你。”
“塞爾嫚是誰?”秦薇淺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說。
佩格王妃說:“她是查利的生母,聽說,查利在京都出了事,塞爾嫚今早就來找過你一次,想要將你帶走,她什麽手段或許你不清楚
,但是如果沒有我,現在的你,手腳估計就保不住了。”
“我不認識她,她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秦薇淺反問。
佩格王妃說:“因為你舅舅擋住了她的路。”
“我舅舅和王室的人素無往來,也沒有要參與你們王室的糾紛一說,何來擋路這一套說辭?”秦薇淺不相信她的話。
佩格王妃笑了笑:“或許隻是看不順眼吧?”
“我知道,你想讓伊蘭繼承大統,而我舅舅是你最得力的助手,所以塞爾嫚才看我舅舅不順眼,準確的說,他們想對付的人是你,並非是我。你護著我,也隻是想把我攥在你的手裏,好占了一個先機,到時候跟我舅舅談條件,你並不會輕易放我離開,對嗎?”
秦薇淺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三歲小孩,他們王室之間的恩怨,可比任何家族都要複雜。
江玨,若是回到國內,對整個王室的人都有威脅。
任何一個人都想把江玨所擁有的一切據為己有,至於把秦薇淺扣著,也隻是想要借機敲詐江玨罷了。
秦薇淺知道自己對於他們而言有多重要,所以並沒有因為佩格王妃短短幾句話就對她感恩戴德。
佩格王妃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孩看起來那麽聰明,十分驚訝:“你沒有傳說中的那麽愚蠢。”
“我是該謝謝你的誇獎嗎?”秦薇淺很無語。
佩格王妃說:“不過,在這個地方,我認為你有必要小心一點。”
“小心你,還是小心其他人?”秦薇淺反問。
佩格王妃說:“小心所有人。”
“我也是這麽想的。”秦薇淺不相信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她隻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裏肯定是這一群人討論了許久的成果。
他們一定是蓄謀已久,所以秦薇淺才會落在這群人的手上。
不過秦薇淺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因為她知道自己就算再生氣也沒用,反倒是會讓別人掌控了自
己的情緒,好隨意拿捏她。
看著偌大的馬場,這王妃倒是有情趣,喜歡騎馬,就在這裏種下一片大草原,一眼都望不到邊。
“王室的人都不缺錢吧?”秦薇淺忽然問了一句。
佩格王妃驚訝,緩緩開口:“奧斯帝國的財政收入,會給王室的人使用。”
“那就不可能缺錢,所以你們為什麽非要揪著我不放?又或者是揪著我舅舅不放?”秦薇淺詢問。
佩格王妃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秦薇淺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壓下心中的火,說:“我朋友呢?”
“你說的是那個女孩吧?你放心,她對我們來說沒有利用價值,但既然是你的朋友,王室也不會虧待,有專人伺候著,就當她是來這裏旅行吧。”
“嗬。”秦薇淺十分無語。
誰要來這裏旅行啊?他們這是故意不告訴自己,徐嫣在哪吧?
秦薇淺心中怨氣不小,但又無可奈何。她現在孤零零地一個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什麽也做不了,就算心中有再多不滿,也沒用。
氣歸氣,她幹脆不說話了。
“王妃,塞爾嫚來了。”忽然一個中年男子走過來。
佩格王妃的視線落在秦薇淺的身上,說:“你可知道查利在京都發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秦薇淺才剛剛醒過來,她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
佩格王妃說:“他被限製出境,回不了奧斯帝國,不僅如此,他還被你的人注射了一種不知名的藥物,聽說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塞爾嫚來找你,為的是什麽,你現在清楚了吧?”
“失去生育能力?”秦薇淺有些驚訝:“我舅舅做的?”
“不清楚,但據說不是,動手的是封家的人。”佩格王妃回答。
封家的人……
那就是封九辭了。
他知道她失蹤了?
秦薇淺鬆了一
口氣。
“看你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佩格王妃很驚訝。
秦薇淺笑了笑,搖搖頭:“並沒有。”
“那你怎麽還笑得出來。”佩格王妃詢問。
秦薇淺說:“既然不是我舅舅動的手,塞爾嫚來找我做什麽?”
“誰知道呢,這個女人向來喜歡找事情。”佩格王妃也不太滿意。
但是,佩格王妃這一次並沒有讓秦薇淺去見塞爾嫚,而是命人把她送走,自己去見了來人。
塞爾嫚見四周空空如也,說:“王妃,被送來城堡的那個女人呢?”
“已經下去了,你找她有什麽事?”佩格王妃詢問。
塞爾嫚說:“查利給我打來電話,讓我救救他,我現在根本就沒辦法給他安排專機。”
“哦,這樣啊,再等等,航空公司安排好了自然會把查利接回來。”佩格王妃說道。
塞爾嫚卻很生氣:“王妃這是在說什麽風涼話?你可知道查利已經落入封家的手裏?”
“聽說了,據說這封家是他們國內數一數二的豪門企業,掌權人非常有手段,查利好端端的怎麽招惹上他們了?實在是不應該。”佩格王妃無奈地歎息一句。
塞爾嫚說:“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個封家的繼承人叫做封九辭,在我們奧斯帝國也開了一個大型跨國公司,是一個很有手段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江玨看中的人,他和江玨關係非同小可,囚禁查利,一定是江玨的責任,所以,你必須把昨夜送來的那個女人交給我處置。”
“笑話。”佩格王妃眸光一凝。
塞爾嫚被嚇得臉色微微煞白,卻仍是一臉不滿:“王妃,查利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到王麵前告你的狀。”
“那你就去。”佩格王妃麵無表情,一點都不把塞爾嫚的警告放在心上。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低著頭,也不敢吱聲,深怕一個不小心被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