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為難
“好吧,少數服從多數,咱們就不討論這個問題了。”發覺大家的討論有跑題的傾向,黃德誌笑著說道——就他個人而言,倒不覺得趙林昌在這件事兒上有耍什麽花招,不過他似乎也沒必要在這種問題上太過較真,誰知道成見這種東西出現可能隻需要一瞬間,而要解除卻可能花上一輩也辦不到,誰讓以前中國棋手在這方麵曾經吃過韓國人的虧,張學斌和孫文東用陰謀論的角度分析問題倒也無可厚菲。
“嗯.....,問題三吧,在韓國報紙曝料之前,咱們是否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在統計表上找出另外一個問題,孫文東念道。
“我肯定是不知道了。”張學斌想也不想的馬上就答道——這倒是實話,不然他也不會昨天在新聞發布會上被人逼問得胡說八道了。
“嗬,問題是咱們對外的口徑要一致呀,不能這個說知道,那個說不清楚,一個人一個講法,那樣豈不是會讓人看笑話嗎?”黃德誌笑道,他知道張學斌是在慪氣,不過都是成年人了,知道什麽是輕,什麽是重,不是有那麽一句話,‘一個蹩腳的司令勝過兩位聰明的將軍’嗎,這個問題的重點在於‘棋院’是否事先知情,翻譯成白話文就是‘棋院的領導層是否事先知情。張學斌所講的固然是實情,但那樣的回答豈不是很人以‘棋院管理高層不合諧’的感覺?
“嗬,回答這個問題的確是要謹慎些。說事先知道,會讓人們覺得咱們別有居心。厚黑加腹黑,抓了一把同花順裝成雜牌和人家玩梭哈。而說事先不知情,也是在看到韓國媒體報道後才知道的,又會被人質疑棋院的管理能力太差
。因此,按照‘兩利相衡擇其重,兩害相衡擇其輕’,與其被誤解為能力不行,不如承認腹黑加厚黑好了。”孫文東建議道。
“嗯.....。有道理,雖然免不了被人非議,不過總好被人說成無能。”想了一想,黃德誌對孫文東的建義表示讚同,同時把目光再次望向張學斌的臉上,想要聽取他的意見。
“呃.....,同意。”遲疑了一下兒。張學斌點頭道,他是中國棋院的副院長,在其位,謀其政,必須得維護棋院的利益,正如孫文東所說的那樣。兩害相衡擇其輕,由於消息是被韓國記者搶先報道,棋院隨後無論怎樣的表態都會被人拿來說事兒,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找比較不那麽嚴重的那麽來認頭了。想起一個外國的小笑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一個老頭拿著一把長柄雨傘在車站等車。這樣的造型引來許多人的譏笑,以為這個老頭精神上有問題。一個好心人於是上去問他為什麽,那個老頭的回答道“人老了,腿腳不好,這把傘不是為了擋雨,而是用來當拐杖。”,‘為什麽不直接使用拐杖呢?”好心人不解的問道,“我寧肯讓我說我愚蠢,也不願意讓人說我老了。”老頭兒答道。現在的情況不是和笑話裏的情景很相似嗎?隻不過那個老頭把‘老’看的很重,而黃德誌則把工作能力的高低看得更重罷了。
“好,那就這樣定了,記得把整個過程都整理一下兒。”張學斌既然也同意了,這個議題就算解決了,隻不過從懷疑到接觸再到證實中間的過程張學斌都不知道,所以黃德誌吩咐孫文東把資料整理歸納一下兒,這樣大家的回答才能做到一致,不至於出現自相矛盾的情況。
孫文東把黃德誌的指示都記下來,“怎麽解釋知道了卻又不公布的問題呢?”寫下後,他抬起頭來接著問道。
“這個.....,隻能推到王仲明身上了吧?”黃德誌想了想答道——是王仲明自已個人的想法,不願意過早的曝光,棋院方麵是尊重棋手的選擇,所以才裝聾作啞,沒有向外公布,這樣的理由,應該可以得到棋迷們的諒解吧?
“可能這是最好的方案了,隻不過需要王仲明的配合。”張學斌說道——現在這種時候,當事人的說法遠比官方可信度高得多,網絡論壇上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官方機構不辟謠還不知道真假,一辟謠才敢肯定是真的’,假如王仲明說他沒有那方麵的意思,而棋院表態說是應棋手本人的要求才保密的,毫無疑問,棋迷們相信的肯定是王仲明而不是棋院。
“王仲明的確是說過類似的話,他應該會配合的,等會兒我再給他打個電話把事情落實一下兒。”孫文東答道。
“那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話說回來,他既然肯複出參加比賽了,為什麽還不肯公開自已的身份呢?如果當時他肯公開身份,我想直接得到三星杯的外卡也很有可能。”張學斌提出疑問。
“這個很好解釋,因為他是一位真正的棋手,也是一位有實力的棋手,他不想利用過去的名氣在三星杯中得到特殊待遇,而是要靠自已的實力從預選賽一步步的向前挺進。”孫文東馬上答道。
“嗬,你是王仲明肚子裏的蛔蟲嗎?他還沒說你先就知道了?”張學斌笑著問道,看這意思,孫文東大有想當王仲明的經紀人的架式了。
“嗬,解讀嘛,當然是往正能量那邊靠了,換成您大概說的比我還要慷慨激昂呢吧?”孫文東笑著反問道——娛樂圈需要偶像,圍棋界同樣需要偶像,曆史上日本的六超,中國的聶馬雙雄,韓國的曹李師傅,不就是那個時候的偶像嗎?現在的中國圍棋強手雖多,卻沒有那種一枝獨秀,獨領**的偶像級人物,而偶像的出現,除了‘偶像’本人的實力和表現外,推手的宣傳和包裝所起的作用也是至關重要
。做為中國棋牌運動的主管機構,下棋,贏棋是棋手的事兒,而管理,宣傳方麵則是棋院的事兒,自已的解讀固然有在說官話,漂亮話的嫌疑,不過隻要棋迷們喜歡聽,體委上級領導喜歡聽,那還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呢?
“嗬嗬,那倒是。”張學斌笑道,孫文東拍的這個馬屁讓他十分受用,說到這方麵的才能,他是很有信心的,在中國當官,沒點兒真本事那是絕對不靈的,隨便拉出個村支書都能在千人大會上脫稿演講個把小時,何況他這樣的棋院副院長呢。
下個要解決的問題,王仲明八年沒有履行職業棋手的義務,中國棋院是否要做處罰。
“怎麽處罰?”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桌麵,黃德誌喃喃道。
所謂不以規矩,不成方圓,按道理,不告而辭,八年時間不回棋院報道,棋院總該有點兒反應才說得過去,如果是一般的棋手,這應該算不上什麽難道,輕者禁賽一年半載,重者開除出局,取消職業資質等等,問題是王仲明不是一般的棋手,那是能夠在世界賽場上大展神威,斬將奪旗,常山趙子龍式的人物,此次複出的第一戰就輕鬆打入三星杯四強,對這樣的人開罰單,那可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輕了,是在撓癢癢,重了,人家當年可是意無反顧,在最風光的時候說走就走,一走就是八年,當年那件事兒直接造成棋院管理高層的動**,引起上級體委領導的震怒,不久之後棋院的管理層便被更新換代,那麽這一次,萬一王仲明不肯接受棋院的處罰而公開聲明正式退出中國棋院呢?不說上級體委領導的問責,單是萬千棋迷的怒氣就夠棋院管理層喝一壺了吧?
“無非是罰錢,禁賽看怎麽選擇了。”孫文東說道。
“禁賽?絕不可以,這樣一位大咖,棋院盼著他出成績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禁止他參加比賽?那不是瘋了嗎?”張學斌立刻表示反對——黃德誌千辛萬苦,想盡辦法才好不容易讓王仲明複出參加比賽,又怎麽可能給人家禁賽?真要是那樣,當時又何必費那個勁兒呢?
“對,那是親者痛,仇者快的利敵行為,別人不清楚,趙林昌肯定是樂於看到咱們自縛手腳,自已把自已最能打的大將關起來。”果然,黃德誌和張學斌的看法完全一致,棋院正需要人才出成績的時候,怎麽能自毀長城呢。
“不能禁賽,那就是罰錢了,罰多少合適呢?”孫文東問道。
這個問題同樣很難,因為以前並無先例,沒有參照對比,怎麽做判決呢?倒不是說之前沒有棋手不經領導同意便脫離中國棋院,但那些棋手的下場要麽是轉行去做別的,要麽是去日,韓繼續其職業生涯,不再歸中國棋院的管理,也就談不上什麽處罰,最多就是後補一道公文,開除了事兒。而當時王仲明離開鬧得那麽沸沸揚揚的時間,因為不知道他的去向下落,中國棋院都沒敢發公文開除,更何況是八年之後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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