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布局準備
哼著輕鬆的小曲兒,一身休閑裝束的廖井丹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前,伸手在門上敲了幾下兒,不大一會兒功夫,房門打開,裏邊站著的是孫學剛,“嗬,廖室長,又來學棋啦?”他笑著問道——自那天和崔精成賭彩以後,廖井丹對王仲明的態度可說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幾乎每天吃完晚飯以後都要找王仲明來下棋,以至於有人說,請來的王老師哪裏是代表團的技術顧問,根本就是廖井丹一個人的私人教練嘛——當然,這種話是絕不敢當著廖井丹的麵說的。
“是呀,王老師呢?”廖井丹自自然然地走進屋裏,見屋裏沒有王仲明的影子,她扭頭向孫學剛問道。
“噢,他正在陽台打電話。”指了指陽台,孫學剛答道,薄薄的窗簾後,王仲明正一手撐在陽台的護欄上一手拿著手機在打電話,撐在護欄上的左手中食二指時快時慢地扣擊著護欄,似是在敲奏著節拍,頭也在有節奏的輕輕點動,臉上的神情似乎是很專注的樣子。
“在打電話?......,我怎麽看象在聽音樂?”廖井丹奇怪問道——打電話會有那樣的反應嗎?
“嗬,是打電話,每天晚上差不多這個時候都有電話打過來,有時一聊就是十幾二十分鍾......,嘿嘿,我懷疑是王老師的女朋友。”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孫學剛故做神秘地說道。
“女朋友?......,”廖井丹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王老師有女朋友?......沒聽他說過呀?”她的腦子在這一瞬間有些短路。
“嗬,又沒人問他,人家幹嘛要說呢?再說了,王老師這個年紀有女朋友不是很應該的事兒嗎?他沒有結婚成家,單身漢一個,要樣子有樣子,要才華有才華,人又和氣,我要是女人也會喜歡呀。”孫學剛笑道。
“噫,惡心!”厭惡的瞪了孫學剛一眼,廖井丹在沙發上坐下,不再理他了......一個大男人說什麽喜歡一個男人,太肉麻,也太惡心人了——當然,這隻是表麵的理由,至於她心裏怎麽想的,也隻有她自已知道。
孫學剛猜的不錯,廖井丹的觀察也沒有錯,打來電話的是範唯唯,此時的她正在電話的另一端哼唱著自已新創作的歌曲,讓王仲明當她的第一位聽眾。
“......,怎麽樣,好不好聽?”歌唱完了,範唯唯充滿期待的問道。
“很好聽。”王仲明答道。
“就這麽簡單?太敷衍了人了,多說幾句。”範唯唯不滿地嗔怪道——僅僅是說‘好聽’還不夠,她想聽到更多的讚揚。
“呃......,嗬,怎麽說呢,節奏很歡快,歌詞也很優美,聽著這首歌,讓人不由得會在腦海中出現一幅春日陽光下,一位青春少女追逐著蝴蝶翩翩起舞的畫麵,很唯美,很清新,我想,如果再配合一段舞蹈的話,一定會觸動觀眾們,尤其是女性觀眾內心深處對少女時代的美好回憶。”想了一下兒,王仲明答道。
“嘻嘻,你的想法和我一樣,我也想為這首歌編舞呢,咱們這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範唯唯驚喜叫道。
“呃......,為什麽不說‘英雄所見略同呢’?”王仲明稍稍一愣,然後反問道。
“我是女孩子,我才不想當什麽英雄呢。再說了,‘英雄所見略同’裏的諸葛亮和周瑜表麵是同一陣線的盟友,實際上是互相拆台鬥法的對手,你就那麽想讓我和你作對嗎?真要是那樣的話,我可以滿足你的心願!”範唯唯故做認真地問道。
“嗬,怎麽可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王仲明笑道,誰會沒事兒喜歡給自已找苦頭吃呢?
“嘻嘻,就知道你不敢。對了,還有幾天回北京?”範唯唯得意地嘻嘻笑道。
“明天和泰亞電子還有一場交流賽,比賽結束後晚上的飛機,估計後天早晨可以到北京吧。”王仲明答道。
“後天就回來了?太好了。”範唯唯高興地叫道。
“太好了?這有什麽太好了?”王仲明不解問道,都是工作安排,回去以後也不會有什麽變化,有什麽可高興的?
“呃......,因為可以拿到最新的數碼相機呀......,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沒給我買吧?”範唯唯先有一絲慌張,但很快就穩住了陣腳反攻過來。
“當然不是了。你交待的任務我怎麽敢忘,相機早買了,如你所願,是韓國出品的最新型號,最適合你這種菜鳥級的攝影愛好者使用。”王仲明笑道。
“哼!誰是菜鳥啦?不就是上次去康西草原拍虛了幾張照片,至於這麽揭人短嗎?王老師,你很不厚道!”範唯唯虎起臉來,不滿地叫道,雖然她的攝影技術不能和那些專門學過攝影的人相比,但也沒差到菜鳥的程度。
“嗬,厚道,多少人就是死在這兩個字上的。”王仲明笑道。
“不管啦。相機真的是最新型號的嗎?功能先不先進?有沒有特別的功能?”範唯唯急著問道。
“嗬,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是托專家幫我挑的,她說這一款是上個月三星集團剛剛推向市場的,業界評測最高,推薦購買指數高達四星半呢。”王仲明答道。
“真的?那個專家信的過嗎?你可千萬別告訴我是商場的導購講的。”範唯唯有點兒擔心的問道,所謂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在商場導購口中,自已的商場裏絕對沒有不好的東西,信他們還不如自已閉著眼睛隨便摸呢。
“當然不是啦。”王仲明笑道,他再怎麽沒有常識,也不會不知道賣酒的不說酒酸的道理,‘我拜托的專家是銀海集團新產品開發研究室的室長,人家是專門搞電子產品開發的,這種事兒在人家那裏根本就是小兒科,誰蒙的了呀。”
“嗯,那就好。人家幫了你的忙,你有沒有謝人家?”範唯唯問道。
“當然有謝了,這不,這些天一直當她的私人圍棋教練。嗬,說起來,為了買這些東西,我付出的代價可是太大了。”王仲明笑道,這倒不是信口開河,以他的資格,十來天一對一,每次至少兩個小時的教學講棋,足夠把那些電子產品來來回回買好幾套了。
“嘿嘿,知道啦,謝謝你,回來以後我會好好給你補償的。”範唯唯笑道。
“補償?......你呀,又來消遣我。好啦,快到上課的時間了,我先掛了。”王仲明無奈歎道——這話,未免也太噯昧些了吧。
掛斷電話,王仲明從陽台回到屋裏,卻見廖井丹早已坐在那裏,此時正抬著頭望著自已,一雙眼中帶著盈盈笑意,笑意中透出幾分的不懷好意。
“呃.....,你已經來了。”被廖井丹看的心裏有點兒發毛,王仲明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向對方打著招呼。
“是呀。”變換了一個姿勢,廖井丹右手支在桌上,用手背托著下吧,饒有興趣地盯著王仲明的臉,就象是在欣常一件非常新奇的玩具似的。
“呃.....,幹嘛這麽看著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下意識的摸摸臉,王仲明不解的向廖井丹問道——雖說誤解解除後廖井丹對自已的態度大為改觀,關係好了許多,但這樣的盯著自已瞧,還是很讓人費解。
“嗬,王老師,剛才是在打電話嗎?”廖井丹笑著問道。
“是呀。”王仲明答道,這沒什麽好隱瞞的,況且自已也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到的,否認沒有意義。
“講了那麽長的時間,是誰的電話呢?是女朋友嗎?”廖井丹問的還真直接。
“什麽?”王仲明身子一震,剛剛伸手要打開桌上的棋具,手一抖,棋笥的盒蓋從桌上滑落掉在地上,好在地麵上有鋪地毯,不會把盒蓋摔壞。
“哦,這麽大反應?耶,看來我猜對了。”廖井丹伸出右手中食二指比了個“v”字,得意地笑道。
“別亂說,什麽女朋友,隻是認識的一個朋友。”王仲明直覺地否認道——他現在是一個無名的圍棋教師,被人誤會倒沒什麽關係,但範唯唯是藝人,是公眾人物,這種誤會可不是能隨便說的事兒。
“普通朋友?......”廖井丹懷疑地盯著王仲明,“......該不會這位朋友恰好是一位女性吧?”她問道。
“什麽恰好。不是男性就是女性,難道還有第三性?”王仲明反擊道,他覺出對方的提問有誘導的嫌疑。
“唔......,也就是說這位朋友就是女性了。”廖進丹拿出她理工科專業重證據,輕口供的作風做出了結論。
“哦.......,問題是,我們不是那種關係。”性別的問題王仲明無法否認,他隻能強調另一個問題。
“嗬,不是就不是好了,幹嘛那麽激動。多少結婚成家有了孩子的男人外邊還包養著好幾個小蜜,你孤家寡人一個,有個女朋友再正常不過了,急著否認幹嘛......,除非是你心裏有鬼!”順理成章,廖井丹做出推理。
“呃.......,什麽鬼不鬼的......,你不是來學棋的嗎?”在這種問題上糾纏隻會越描越黑,尤其是在一個隻想聽自已想聽到部分的女人麵前,王仲明把臉一板,正色說道。
見王仲明有要生氣的意思,廖井丹也不敢再繼續調侃下去,“好啦,好啦,學棋。”——人家有沒有女朋友關自已什麽事兒?自已是不是太閑的慌了?
一輛白色的現代家用轎車駛入泰亞電子產業基地的大門,沿著柏油的馬路左拐右轉來到了一棟大樓後門,車門打開,從車裏下來一老一少兩個人,正是吳永權和吳燦宇父子二人。
——今天是銀海集團圍棋交流團韓國之行的最後一天,按照先前的行程安排,雙方棋手還要有第二場比賽,所以,如果吳燦宇想和王仲明交手,這是最後的機會。經不住崔精成和吳燦宇兩個人的軟磨硬泡,吳永權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當前,前提是絕不能給來訪的客人造成困擾。所以,基於這個理由,崔精成是不可以出現在比賽場地之內,以免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一時控製不住情緒發生什麽事情。
想和王仲明對弈,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人家的身份是代表團的技術顧問,並沒有參加到比賽中的義務,想要促成,還需要動一番腦筋,另外,吳燦宇的身份也是個問題,業餘棋手交流比賽,他一個一線職業棋手自是不該摻和進去,所以,他是職業棋手這個身份必須保密,不僅是對銀海集團方一方保密,對泰亞電子參與比賽的棋手們也要保密,故此,吳永權不可能自已直接拉著兒子到賽場找王仲明邀戰,那樣,就算王仲明不在意,泰亞電子的人也會好奇吳燦宇的身份,一來二去,說不定真會穿幫,終究吳燦宇也是上過雜誌報紙的人,曝光率雖然不高,卻難免有人看過那些報道,聯想到人是吳永權帶來的,並因此想到兩個人的關係的可能性不是完全沒有。
所以,想要順利完成這個目的,他們必須獲得別人的幫助,所以,父子二人這所以今天早早來到泰亞電子,就是想在銀海集團的人到來前完成先期的準備工作。
下車,上樓,坐電梯來到位於八層的社長辦公室,門口外的女秘書馬上站起,向吳永權躬身行禮,“您來啦。”她恭敬地說道。
“嗬,是呀,張秘書,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吳永權笑著說道——他和泰亞電子的社長洪吉丸是兒時的玩伴,關係好的很,經常和洪吉丸見會聊天兒下棋,時間長了,連帶著和洪吉丸的女秘書混的也很熟。
“嗬,您真是的。”女秘書不好意思地嗔怪道,伸手按下桌上的通訊器,“洪社長,吳顧問到了。”——一社之長,要想見麵的話感到預約,就吳永權和他的關係很好,但不以規矩不成方圓,有些程序是必須要遵守的。
“哦,請他進來。”通訊器裏傳來洪社長的聲音。
鬆開手,女秘書臉上還是那溫柔的笑臉,“您請進吧,社長正在等您。”她說道。
點頭致意後,父子二人推開社長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這是一間相當豪華的辦公室,不要說整個房間,單隻中間的空地便已足夠辦一場小型舞會,陽光從茶色的巨大落地窗口落在厚實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辦公桌後是一張高背的真皮大班椅,一個身高不過一米五幾的矮個兒男人就坐在這張大班椅上,目光犀利如刀,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威嚴的氣勢。
這個人就是泰亞電子的掌門人,洪吉丸洪社長,從十六歲給別人打工到二十三歲自已借債創業,到五十歲將泰亞電子發展為排名韓國第五的大型企業,洪吉丸的經曆堪稱是一段業界傳奇,其本人被列入韓國十大企業家之列,其敏銳的市場嗅覺和大膽的作為尤其為人稱道。
見吳永權進來,洪吉丸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嗬嗬,永權,這位年輕人是誰?”指著吳燦宇,他笑著問道。
“嗬,這是我的兒子,燦宇,還不快問好。”側過身,吳永權向自已的兒子吩咐道。
“洪叔叔您好,我是吳燦宇,向您請安。”吳燦宇規規矩矩的向洪吉丸行晚輩大禮。
“呃.......,你就是燦宇呀!嗬嗬,一轉眼都這麽高了,上次見到你時你還是個小學生,隻是一晃,就成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了,唉,真是歲月催人老呀,想當年我還抱著你去遊戲樂看大狸猩表演呢。”沒想到這就是好友的兒子,洪吉丸是萬分的感慨,種種往事一瞬間便全都湧入了腦海。
吳燦宇尷尬地笑著,麵對著一個現在個頭隻有自已肩膀高,卻聲稱曾經抱著自已看馬戲表演的人,這場麵實在是有點兒滑稽。
“嗬,聽你爸說你現在已經成了職業棋手,嗬嗬,了不起呀,子承父業,永權,你可算是有了接班人了。”拉著吳燦宇的手,洪吉丸一邊拍著一邊向吳永權羨慕地說道——上了年紀以後,他其是非常羨慕吳永權的生活的,雖然不是很有錢,隻是經營著一家道場,但反過來說也沒有那麽多的煩惱,哪兒象自已,身為一家大型企業的社長,肩上擔負著數千人的生存壓力還有同業競爭對手虎視眈眈的注視,必須每時每刻都要保持警惕,一刻半刻也不敢鬆懈,這樣的生活別人看起來非常風光,羨慕,但其中的苦和累隻有自已才能知道。
“嗬嗬,還好,棋上也算是有一點點的小成績,總算沒有白廢我的一番心血,不過要說繼承我的衣缽,那還早的很呢。”別人誇自已的兒子,吳永權心裏自然是萬分高興,不過嘴上仍然擺著老資格,雖然他現在在棋上麵早已不是兒子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