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接電話

和崔尚誌的聊天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其間又點了一杯可樂,一包大薯條,肚子喝飽了,薯條也吃膩了,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終究故事是假的,李亮再能編也一樣有才思涸結的時候,更何況常言道‘言多語必失’,話太多了難免會出現前言不搭後語的情況,所以在把最後一根薯條塞進嘴裏後,李亮抓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假做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手表,“喲,時間過的還真快,不知不覺就聊了小四十分鍾了。嗬嗬,尚誌,謝謝你的可樂和薯條,我還有別的事兒,咱們下次再聊,我請客。”他笑著說道。

“嗬,我記住了,你可別忘了喲。”該了解的差不多也都了解了,再聊下去也問不出什麽東西,崔尚誌也就不再挽留李亮了,難不成還要請他吃晚飯嗎?

“嗬,忘不了。忘了的話,你別忘了提醒我。下次見。”打了個哈哈,李亮起身離座,離開了麥當勞。

李亮的車停在百勝樓側麵的停車位裏,打開車‘門’,李亮鑽了進去,隨手把車‘門’關上,伸手想要發動汽車,想起了什麽,手又停了下來,扭回頭向四周望望,見車子附近除了偶爾經過的路人便沒有特別的情況,於是從隨身帶的手包裏將手機取出——雖然不知道崔尚誌為什麽忽然要打聽王仲明的情況,但他還是要把情況和王仲明說一下兒,兩個人必須統一好一致的口徑,不然萬一崔尚誌通過什麽別的渠道向王仲明打聽十年前的情況,而王仲明又不知道自已說的是什麽,那豈不是水煮破餃子——漏了餡了嗎?

撥出號碼後,鈴聲響了約有四五遍,電話終於接通了,“喂,您好。”意外的,電話裏傳來的不是王仲明的聲音,而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清脆悅耳,還帶著一點點的磁‘性’,聽聲音就知道是一位年輕姑娘。

“呃......,對不起,我撥錯號了。”李亮連忙道歉,把電話掛上。

怎麽回事兒,難道自已眼‘花’了嗎?

低頭調出已撥號碼,明明沒錯,那就是王仲明的手機號呀?——如果不是自已撥錯了號,那接電話的‘女’人又是誰?......李亮的好奇心上來了。按下重撥鍵,他要馬上調查清楚。

這一次電話接通的很快,鈴聲隻響了兩遍,那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又以電話另一端響起。

“呃......,請問這是王仲明的電話嗎?”李亮問道。

“是呀。您是......?”電話另一端遲疑問道。

“我是他的朋友。他人呢?”李亮問道。

“噢,王老師上衛生間了。您找他有急事兒?”年輕‘女’子問道。

“嗬,說急也不急。對了,請問你是?......”李亮問道。

“噢,我是他的學生。”年輕‘女’子答道。

“學生?......,嗬,不對吧?應該是朋友吧?”李亮笑道——他知道王仲明今天回國,剛回北京,無論是在自已家裏,還是在別人家裏,身邊出現的‘女’人都不可能是泛泛意義上的‘學生’。

“呃......,這麽說當然也對......,咦,你的聲音有點兒耳熟,好象在哪裏聽過......,您是李院長吧?”電話那邊的年輕‘女’子遲疑一陣,試探問道。

“呃.......,是呀,我是李院長,你是......?”這回輪到李亮吃了一驚,聽聲音就猜出自已是誰,厲害呀,反正他自已是沒這種本領。

“哈,我說呢,李院長,是我,範唯唯。”電話那邊傳來一陣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沒錯,接電話的正是範唯唯——因為是搞聲樂的,有時靈感來了隨時隨地可以就要創作練習,為了不影響到其他住戶,所以當初在裝修房屋時所有房間的牆和‘門’都做過特殊的隔音設計,所以,在衛生間的王仲明聽不到客廳裏自已手機的鈴聲。範唯唯原先本不打算接的,但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她怕是真有什麽急事要找王仲明,故此才接聽電話,沒想到卻是自已也認識的人。

難怪聲音那麽悅耳動聽,難怪隻見過一次麵單憑聲音就認出了自已,大歌星的實力果然不同凡響。

“原來是範小姐呀,嗬,我說呢。最近過的怎麽樣呀?”想起那天範唯唯帶著王仲明到自已的醫院看胳膊時緊張的樣子,李亮不由會心一笑——剛回北京就泡在一起,兩個人之間要說沒點兒什麽那才叫見鬼了呢。

“托您福,過的還可以。上次的事真的很謝謝您。”範唯唯說道。

“嗬,謝什麽?是你謝我還是代仲明謝我?”李亮笑著問道,既然懷疑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他說起話來也就多了幾分深意。

“呃......,兩種都有吧。”範唯唯的聲音有點兒羞澀,大概她也聽出了李亮話中的陷阱。

“哈哈,如果是替仲明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他也是我的朋友,我當然要管了。不過要是你自已要謝的話,我倒是很高興。”李亮開心笑道——如果不是心裏本就有鬼,怎麽會在意這種微妙的分別?

“呃......,李院長,您可真是......,王老師出來了,你等等,王老師,您的電話,李院長打來的。”電話那端的範唯唯有點慌張,正好王仲明也回到了客廳,她連忙把手機‘交’還給對方,自已坐在一邊裝做看電視去了。

接過電話,王仲明來到窗邊,“喂,有事兒呀?”他問道。

“嗬,怎麽,沒事兒就不能打電話了?是不是耽誤你的好事兒了?”和王仲明說話李亮就更不會假裝斯文了,說出來的話直接而接‘露’骨。

“別糊說八道,什麽叫耽誤你的好事兒了?”擔心地偷眼望向範唯唯,後者抱著遙控器正在調台,似乎是沒有聽到什麽,不過王仲明不敢肯定,因為這個丫頭的耳朵實在是太靈了,又走開幾步離的更遠些,王仲明這才壓低聲音小聲斥道。

“哈哈,聲音怎麽突然小了?是不是怕被人聽到呀?”李亮何等‘精’明,從王仲明的聲音和語氣中便猜到電話那邊的情況,他笑的是更加得意。

“你......,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兒我掛了!”王仲明是哭笑不得,這個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自作聰明。

“好好好,不逗你了,有正事兒。剛才崔尚誌突然找我,問你以前的事情,我告訴他咱們是十年前在江西井岡山旋遊時認識的.....”怕王仲明真的把電話掛上,李亮趕緊把剛才發生的事兒講了一遍。

“......我說,你還打算瞞著自已的身份嗎?我感覺已經有不少人在懷疑你了,崔尚誌突然問我這些肯定是想查你的底兒。早晚肯定也會有人直接去問你,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王仲明’這個身份的過去有太多說不清楚的地方,時間長了肯定會‘露’餡,到時候你打算怎麽辦?”把該溝通的情況講完,李亮問道。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王仲明遲疑了一下——的確,自從加入棋勝樓,他發現很多事情並不象自已原先想象的那麽簡單,溫老三,崔尚誌,三社爭霸,兩樓對抗賽,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一旦進入這個圈子,許多事便由不得自已去掌握。隻是,現在的他還能一走了之,重新過那種‘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的自在生活嗎?他很懷疑自已能有那樣的勇氣。

“唉......,你呀......算了。”李亮還想再勸兩句,不過他知道以王仲明的‘性’格,自已勸了也是白勸。

掛斷電話,王仲明回到沙發坐下,斜對麵,範唯唯還在把‘弄’著遙控器,心思完全沒有放在電視節目上。

“嗬,李亮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麽?”感覺到氣氛有點沉悶,王仲明笑笑問道——從範唯唯手裏接過電話時,明顯感到對方的表情有些異樣,他很擔心,以李亮的喜好,會不會說一些會讓人引起誤會的話。

“沒什麽呀,我們就是隨便聊了兩句,然後你就過來啦。”範唯唯答道,那些話她才不會說呢。

“是嗎?.......”王仲明很懷疑,不過範唯唯否認他又能怎麽辦呢?況且,他所擔心的那些話方便問嗎?別到時候‘弄’巧成拙,本來沒有的事兒反正自已給搞‘亂’了。

一時間,二人無話,範唯唯繼續漫無目的地按著遙控器,王仲明則看著電視屏幕,偶爾偷瞧範唯唯一眼。

“沒意思。”終於,範唯唯不再擺‘弄’電視了,把遙控器扔到一邊,靠在沙發椅背上,她伸展著雙臂大聲叫道,‘胸’前雙峰越發明顯地凸現出來,王仲明連忙把目光轉向一邊,裝成沒有注意到。

範唯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她知道王仲明看到了什麽。

“王老師,咱們倆跳舞吧。”範唯唯提意到。

“跳舞?不行不行,你跳的那種舞我來不了。”王仲明連連擺手——範唯唯最早是學的專業是舞蹈,現代舞尤其見長,讓他去學那種蹦蹦跳跳,又扭胯又踢‘腿’的快節奏舞蹈,那還不如直接把他殺了算了。

“誰說要跳那種舞了?難道你以為我就會跳那一種舞?”範唯唯的興趣既然來了,自然不肯輕易放棄。

“那是什麽舞?”王仲明問道。

“‘交’誼舞呀。”範唯唯答道。

“‘交’誼舞?我學那幹嘛?”王仲明不解問道。他的職業,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和這種活動無關。

“‘交’誼舞是社‘交’舞,以後出度社‘交’場合,如果有人邀請你一起跳舞而被拒絕,對邀請者而言就是一種侮辱,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尤其是男士,不管以什麽樣的理由,都是絕對不能拒絕‘女’士的邀請。難道你想成為在社‘交’舞會被所有人唾棄的對象嗎?”範唯唯恐嚇道。

“那我不參加社‘交’活動不行嗎?”王仲明反駁道,不會跳‘交’誼舞這麽多年他不是也好好的活過來了,為什麽一定要學呢?開賽車的沒必要學開飛機,開飛機的也沒必要學彈吉他,每個人都有自已生活的範圍和中心,沒有人能成為全知全能的上帝,做為設計導彈的工程師沒有必要因為自已不會煮茶葉蛋而愧疚,同樣,會煮茶葉蛋的老太太有必要因為自已不會設計導彈而自責嗎?

“歪理,萬一呢?比方說上次在遠望樓的天元戰開幕式,如果主辦方在儀式後安排有‘交’誼舞會,難道你還打算中間偷偷溜掉嗎?萬一溜不掉,又人有向你邀請跳舞你該怎麽辦?難道說,‘對不起小姐,跳舞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所以我沒有學’嗎?”範唯唯馬上給予最嚴厲的斥責。

“我幹嘛要說‘跳舞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呢?難道我就那麽喜歡和別人作對?”王仲明不服,就算他自已真的不喜歡跳舞,卻也絕不會說出那種沒腦子的話。

“你是不會說,可是你現在正在拒絕一位‘女’士的邀請,這很不禮貌,我覺得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範唯唯的嘴又撅了起來,擺出受到打擊的模樣,可憐巴巴地望著王仲明,似乎隨時都可能擠出眼淚來。

“呃.......,可是我是真的不會,你總不能趕鴨子上架吧?”範唯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到也會覺得心碎,王仲明最怕的就是這一招,偏偏範唯唯又挖到了他的弱點,王仲明的口氣變得軟了一些,為自已找起了借口。

“那算什麽問題?!我現在不就是要教你嗎?”聽出王仲明已經在投降,範唯唯心中得意,臉上卻還保持剛才的樣子趁勝追擊。

“.......,好吧,說好了,太麻煩了我可不學。”沒有辦法,王仲明隻有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又不是什麽原則‘性’的事情,沒必要堅持到底。

太麻煩了不學?到時候就由不了你啦!

範唯唯暗笑,馬上翻箱倒櫃,很多就找到‘交’誼舞樂曲光碟放入音響,隨著播放鍵按下,婉轉舒緩的樂曲便在客廳裏回‘**’起來。

“來。”在自已最擅長的領域,範唯唯顯得是格外的自信,招手叫王仲明到自已跟前。

王仲明隻有站起,邁步來到範唯唯跟前,認識範唯唯那麽久了,還從來沒有和對方靠的那麽近,離對方還有一步之遙,王仲明鼻中便嗅到從範唯唯身上發散出來的淡淡幽香,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度(當然,這隻可能是心理作用,人類的感覺器官還沒靈敏到那種地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手腳該放在哪裏。

“離那麽遠幹嘛?你是在學跳舞還是要學拳擊?!”範唯唯嘻笑地嗔怪道。

王仲明臉上微紅,向前挪了半步。

範唯唯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以手掩嘴,笑的是‘花’枝‘亂’顫,她算是看出來了,讓對方完全放鬆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既然你不過來,那我就過去好了。

範唯唯向前半步,兩個人終於麵對麵站在了一起,範唯唯的頭昂著,挑戰似的望著王仲明的眼,王仲明抵擋不住那熱辣辣的目光,隻好把頭扭向一旁,不去正視對方的臉,不過雖然如此,他卻仍然能夠感受到那目光的威力,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呼吸也不受控製地變得急促起來。

“左臂抬起,右手放住我的腰上。”範唯唯指點著王仲明的動作。

象個木頭人似的,王仲明覺得自已的手腳似乎都不聽自已的使喚,左臂抬起倒還好說,但右手放在對方腰上?......,這個動作實在是讓他為難,手是伸了過去,但剛一接觸到範唯唯的腰肢便觸電般地又離開半寸,不敢去碰那充滿彈‘性’的部分,那樣子,要多別扭有多別扭,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動作要標準!”範唯唯探手抓住王仲明的左手,直接按在自已的腰上,臉上的表情卻是非常的嚴肅,真象是正在進行教學的老師。

象被點住了‘穴’道一般,王仲明的左手一動也不能動,他不敢離開,怕引起範唯唯的不快,但這樣按在對方的腰上,那彈‘性’順著手掌通過手臂直傳到大腦,一瞬間,心跳仿佛停止,呼吸也一樣不能。

覺察到對方的反應,範唯唯也是靜止不動,她的頭微微垂下,紅暈從頸後一直湧向麵頰,高聳的‘胸’部起伏不住,酥麻的感覺從王仲明手扶的地方觸電般地傳到身體的每一個地方,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陣陣微微的戰栗。

時間若是能就在此時定住該有多好呀!

幸福感充斥了範唯唯的心,她現在不能思考也不想思考,她隻希望這樣的感覺能夠永遠保持下去。

“接下來呢?”王仲明覺得自已的嗓子有些發幹,發出來的聲音也走了調,他不敢看範唯唯的臉,近在咫尺的火熱和手臂上的柔軟觸感讓他有一種將眼前人擁入懷中的衝動。

輕輕呼出一口氣,範唯唯從夢幻般的感覺中醒了過來,抬起頭來望向王仲明,她淺淺而笑——今天的進度,她已經很知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