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麵授機宜
“我問你,最近你們棋勝樓的陳總經理正在為什麽事犯愁呀?”廖井丹不答反問,笑盈盈地望著王仲明。
“陳總?......那我怎麽知道,據我所知,他最頭疼的就是他那位喜歡沒事兒找事兒的親孫女兒,怎麽?難道你有辦法把她的瘋病治好?嗬,那我可真要代陳總,也要代棋勝樓上上下下的所有員工向你表示感謝。”王仲明笑道——人活於世,煩惱太多,有愁財的,有愁權的,有為情所困,有為義所累,陳淞生為一社之長,管著幾十號人的飯碗生計,人忙事兒多,犯愁的事兒自然也多,他又不是陳淞生肚子裏的蛔蟲,到哪裏猜去?
“呃.....,說什麽呢!人家見雪有你說的那麽差呀。”廖井丹一愣之後,為陳見雪打抱不平,在她看來,陳見雪雖然刁蠻任性了一點兒,不過心眼不壞,算得上是一位可交的朋友。
“嗬嗬,也許吧。或許你們倆認識的時間不長,她還沒有來得及在你麵前施現她最真實的一麵。”王仲明笑笑答道。他並不認為廖井丹所指的問題會是陳見雪,所以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也許吧。不過就算她象你所說的那麽讓人頭腦,我也沒辦法治她,我的專業是電子應用,不是素質教育。我問的是,你們的總經理最近正在忙著要辦什麽事?不要跟我說忙著吃飯,喝茶那類,我可是會生氣的!”聽出王仲明是在開玩笑,廖井丹威脅道。
看來是不能貧嘴打岔了。
“嗬,你是說京城棋社聯賽的事兒嗎?”王仲明笑道。
“原來你知道呀?哼,我還以為你隻管自已過的舒心快樂,對棋社的事兒一點兒也不關心呢。”白了王仲明一眼,廖井丹哼道——果然是在明知故問,揣著明白裝糊塗。
“嘿嘿。”王仲明尷尬地幹笑兩聲——因為棋社聯社的事兒,陳淞生這些日子沒少給他作工做,連帶著陳見雪,金鈺瑩等人也時不時的就來開導他,勸他要擔起責任,為棋社的發展貢獻一份力量,真是早也說,晚也講,車軲轆話來回放,聽得他的耳朵者快磨出繭子來了......該不會廖井丹也受到陳淞生的委托,來當他的說客吧?
“傻笑什麽?以為傻笑就沒事兒了嗎?我聽見雪,鈺瑩他們講過了,陳總現在最頭疼的有兩件事兒,一件同比賽資金的問題,另一件是你不肯代表棋勝樓參加聯賽的問題,對不對?”把臉又繃起來,廖井丹表情嚴肅地問道,目光灼灼,仿佛要看穿對方心中的想法。
“嗯......應該是吧。”王仲明點頭答道——對方既然已經和金鈺瑩、陳見雪成為朋友,這樣的事兒想瞞也瞞不住,難不成讓人家一個電話打過去找人來對質?
“什麽應該是,本來就是好不好!”廖井丹氣道——自已都把話講的這麽明白了還想打馬虎眼混過去,可想而知,金鈺瑩、陳見雪說服其時會有多頭痛!哼,還說陳見雪最讓她爺爺頭疼,依自已來看,最讓人頭痛的人是這個家夥才對!就象一個人無法叫醒一個裝睡著的人,想要讓一個什麽事都明白卻故意裝糊塗的家夥作事,也一樣會讓人惱到發狂。
“嗬嗬,算你說的對吧。怎麽,你想當陳總的說客,想要說服我參加棋社聯賽?”王仲明笑笑——再裝糊塗下去,廖井丹可能真的會抓狂,這個女人可是位瑜珈高手,身手了得,真要發起飆來,自已可就吃了不兜著走了。
“當說客?我才沒那個閑心呢。?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你這個人我可是太了解了,你就是那種蒸不熟,煮不爛,自已為看一切,把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隻想活的輕鬆自在,不想為任何事擔責任的人,費腦筋去說服你,我才沒那種閑心呢!”廖井丹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如果不是她自已樂意,連廖誌偉都不能命令她幹這幹那,陳淞生是棋勝樓的總經理,又不是她廖井丹的頂頭上司又或者親戚長輩,甚至於連麵都沒見過一次,她怎麽可能當人家的說客呢?!
“嗬,不當就好,說實話,每次去棋勝樓碰到陳總,都要被他嘮叨幾句,害的我現在都不敢在棋社多呆,上完課隻要沒有別的事兒就得趕快回家。你這麽理解我,我謝謝你。”王仲明笑道,隻要不是勸他去做不願意去做的事兒,那一切都好說。
“什麽人性!我聽見雪說了,她爺爺對你可是非常好,有什麽好事兒都想著你,你就這樣辜負人家的期望,也不覺得心理有愧。”廖井丹打抱不平般地說道。
“......,唉,你不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雖然有點兒對不起陳總,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王仲明輕歎一聲,向廖井丹說道——他知道,那種所謂怕麻煩,不想讓自已累著之類的理由瞞不過這個冰雪聰明,而且對心理學很有研究的女人,與其費那個唇舌,還不如把真正的理由告訴她,省得讓她胡猜。
“不得已的苦衷?什麽苦衷?能不能告訴我?說不定我有辦法解決呢。”廖井丹眼睛一亮,關心地問道——她表就不信王仲明會是那種好逸惡勞,得過且過的人(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有如此高超的棋藝?不說別的,單是枯躁乏味的修業磨練基本功的階段,就足以讓意誌不堅定者精神崩潰。
“嗬,既然是苦衷,自然就是不能和別人說的了。而且,那也不是你能幫到的事兒。總之,你不為難我,非要勸我去參加比賽我就很感謝你了。”王仲明淡然一笑——心病還需心藥醫,世上良醫妙手縱多,對此也隻能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看著王仲明突然變得落寞蕭索的麵容,廖井丹的信心忽然動搖——自已的計劃是不是錯的?自已真的應該想盡辦法讓這個人去爭取世人眼中所謂的成功,而不是任由其過著其所想要的生活嗎?
“廖室長,你怎麽了?”發現廖井丹突然愣住了,王仲明忙問道。
“噢......,沒什麽.....,對了,為什麽又叫我廖室長?不是說沒有別人在的時候,不用叫的這麽正式嗎?”心中一驚,廖井丹清醒過了,見對方正關切地望著自已,心裏一暖,卻又抹不開麵子,臉上一紅,低下頭去,小聲地嗔怪道。
“呃......,嗬,習慣了。”想起廖井丹在首爾時的確和自已說過這樣的話,王仲明答道。
“記住,等會兒見了我爸,你可不能再叫我廖室長,一定要叫我的名字。”想想也是,自首爾回來後,這還是第一次自已和對方單獨相處,習慣,又哪兒是那麽容易養成的。廖井丹仔細地叮囑道。
“呃......,好吧。”直接改口叫一個女孩子的名字並不容易,不過廖井丹這要特意叮囑,應該是有她的理由吧?王仲明點頭應道,“對了,說了半天,你還是沒講為什麽要帶我去見你爸呀?”他忽然想想打了半天岔,卻把最重要的問題差點兒給忘了。
“嗯,我沒興趣當說客說服你參加比賽,但是,棋勝樓既然和銀海集團有業務聯係,而且我和鈺瑩,見雪......還有你,也是朋友,棋勝樓有事兒,我也想能幫忙出點兒力。陳總搞京城聯賽缺乏資金,想要找讚助商,恰好這幾天我爸來北京視察北京分公司的工作,我就把這件事兒和他說了說,他覺得很有意思,想了解的情況多一些,今天你不是來了嗎?我一想,你是棋勝樓的人,又是陳總最親信倚重的人,知道的情況肯定比較詳細,所以就帶你去見見我爸,和他好好聊一聊,如果聊的開心,說不定讚助的事兒就解決了。”廖井丹答道。
居然有這樣的好事兒?......王仲明大感意外,所謂有心栽花開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陳淞生為了比賽資金的事兒沒少犯愁,頭發都比平時白了許多,沒想到今天會有讚助者自已跑上門來——王仲明隻是自已不願意參加京城棋社聯賽,而非是他對京城棋社聯賽不感興趣,其實說到底,黃德誌之所以有搞京城棋社聯賽的想法還是受到他的啟發呢!
京城棋社聯賽是由京城四大棋社聯手發起,棋院方麵的態度又是百分百的支持,軟件方麵可說是沒有阻力,隻要資金到位,接下來的事情就幾乎再無難處,況且,京城棋社聯賽做為京城棋社聯盟成立後舉辦的第一個長期性的比賽,其意義重大,而解決資金問題的棋勝樓在其中自然是居功至偉,可想而知,在此時還沒有正式成立的京城棋社聯盟中,陳淞生的影響力將會是怎樣,估計第一任聯盟主席的位置是非其莫屬了吧?
“嗬,太好了,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你可是解決了陳總的一個大難題呀。”王仲明興奮地笑道,連聲感謝。
“嘻嘻,別那麽著急謝,我隻是把橋搭上,事情能不能成還不知道呢。先提醒你,我爸可是一個精明得連眼睛毛都是空著的人,想要過他那一關或不是簡單的事兒。”見王仲明高興,廖井丹也是非常開心,不過她的頭腦還算冷靜,認真提醒著對方。
“嗬,也對,不過不管怎麽說,你這份好心都是難能可貴,事情成了固然是好,就算不成,我們也是要感謝你的。”王仲明笑道——盡人事,聽天命,廖井丹已經盡了她的力,自已還有什麽好苛求的呢?
“誰要你們感謝,你一個人感謝就夠了。”廖井丹笑道——如果不是想讓王仲明振作起來,成為一個有成就,有名氣,有地位的人,她才不會管這種事兒呢。
“嗬,不管怎麽說,謝謝你了。......,對了,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兒通知陳總,讓他趕過來和你爸見麵?他是發起這次比賽的主要推手之一,對聯賽的組織籌辦的情況最了解,讓他來向你爸介紹情況,應該更容易成功吧。”興奮過後,王仲明漸漸冷靜下來,想了想,擔心自已沒有能力說服廖井丹那位精明得不象是人類的老爸,於是向廖井丹提議道。
“不,不好。”想也不想,廖井丹馬上否決了這個建議。
“呃......為什麽?”王仲明一愣,投資項目介紹,難道不應該由對項目了解最深的人來做嗎?
“為什麽?......”廖井丹一時語結,她是一時情急脫口而出,道理的問題原先根本沒有去想,因為她安排這次見麵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把王仲明介紹給自已的家人,京城棋社聯賽的讚助能不能成倒在其次,不過,她終究是一個頭腦聰明的女人,而且擔任項目主管也有幾年,對突然事件的應對有相當的經驗,“......,這次我爸來北京主要是視察北京分公司的經營狀況,行程中並沒有安排其他商務活動,隻是因為聽我的介紹才想了解棋社聯賽的情況,所以這次見麵是非正式的見麵,而且見麵的地點也是在我表哥家裏,陳總去了,事情就搞得太鄭重了,效果反而未必好,所以依我看,還是你一個人去,先和我爸好好談談,如果談的效果不錯,我爸真的有讚助比賽的意向,你再向陳總匯報不遲,反正視察完北京分公司他就要回去,具體的細節部分也是交給北京分公司來辦,所以你隻要把大致情況講一遍就可以了,沒必要談的太細.....,嘻嘻,怎麽說我爸是集團的董事長,這種三五百萬規模的投資用不著他親自去管。”
三五百萬規模的投資......說的可真輕巧呀!這就是真正的有錢人,談錢的時候那不是錢,而隻是幾個數字。
王仲明不知道自已該說什麽好了。
“你爸是不是一個很嚴厲的人?”還是想想怎麽準備待會兒的會麵吧,王仲明想多知道一點兒廖炳坤的情況,所謂知彼知已,百戰不殆,雖然對這次會麵全無信心可言,但既然是機會,就一定要去努力爭取。
“嘻嘻,是不是知道要見我爸就緊張啦?”廖井丹笑著問道,其實她的心情又何嚐不是如此呢?象她這樣的女孩子,家境好,學曆高,人長的又漂亮,正是無數年輕才俊理想的追逐目標,想要與之交往者可以從宿舍門口一直排到樓下大門,而這些追求者中絕對不乏成功的商業精英,企業小開,海歸博士,偏偏她卻是全無興趣,所以與她同齡的許多姐妹早已是出嫁成婚,快的甚至小孩子都抱上了,而她還是小姑獨處,孓然一身,為這他爸沒少數落她,要她早點兒找個男人嫁了,省得讓他這個當爹的操心,而表哥表嫂也是一個勁地張羅著替她找相親的對象,之所以她寧願住在集團職員宿舍也不願住在表哥的花園別墅,就是不想被他們嘮叨。這一次自已主動帶一個男人回去,他們會怎麽想呢?
“緊張是正常的,不緊張反而是不正常的,怎麽說他也是你的父親,初次見麵總要留個好印象吧。”王仲明笑笑答道。
‘怎麽說他也是你的父親,初次見麵總要留個好印象’......聽了這話,廖井丹是暗自欣喜,如此說來,人家還是很在意自已的感受的。
“嘻嘻,其實你也用不著太緊張,我爸那個人呀脾氣其實很好,他早年也是從最底層一步一步打拚到現在的地位,所以他對有能力,有想法的年輕人一向都很喜歡,你不需要刻意去迎合他的想法,平時怎麽樣,見麵後就也怎麽樣,太順著他的意思,反而會讓他感覺乏味......,對了,我爸非常喜歡下棋,而且實力也還不錯,大概有業餘二三段的樣子,他要是和你下棋,你可一點兒不要給他留麵子,殺的越凶,贏的越狠越好。”廖井丹囑咐道。
“......,你真的是他的女兒嗎?”聽到這話,王仲明驚訝問道。
“呃?.......,怎麽了?有哪裏不對嗎?”廖井丹一愣,不解問道。
“嗬,人家當兒女的總是想著法哄父母長輩開心高興,怎麽你卻盼著你爸輸棋呢?我下棋這麽多年,還從來沒見過輸了棋反而會開心的人呢。”王仲明笑道。
原來是這個意思......,廖井丹也笑了起來,“你呀,教條。一般情況下你當然說的對,問題是先前我已經說過你的棋非常的好,連圍甲棋隊的主力棋手都給贏了,所以如果你到時候手下留情,他會以為你是讓著他,瞧不起他,他怎麽高興的了?”
......連贏了譚浩強的事兒都知道了......,看來人家了解自已遠比自已了解人家多呀。廖井丹到底向她老爸講了多少關於自已的事兒呢?——王仲明心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