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瘋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年輕棋手們也知道再繼續下去已經失去了意義,劉誌峰提出的理由雖然有強詞奪理的成分,但卻是抓住了這些年輕棋手的爭強好勝的特點——即使是隊內最強的魏國清和溥家奇也不敢說自已有穩贏吳燦宇兩盤的實力,盡管他們可以辯解說王仲明那兩盤棋存在一定的偶然性,因為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吳燦宇實力再怎麽強,也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保持在最佳狀態,萬一王仲明人品好,碰上的就是吳燦宇狀態不佳的時候呢?隻是,不管說一千道一萬,王仲明連贏吳燦宇的兩次是已經發生的事實,而他們這些國青隊的隊員卻還沒有與之相當的戰績,如果繼續堅持不願讓王仲明隨隊訓練,豈不是讓人誤會他們這些國青隊的隊員怕了人家不成?寧可被人打死,不能被人嚇死,對他們這些年輕棋手而言,怎麽可能接受這樣的指責?
隊員們走了,辦公屋裏暫時安靜下來,劉誌峰回到自已的辦公桌坐下後喝了一口水,一抬頭,卻發現蔡其昌在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已。
“幹嘛那種表情?麵癱呀?”劉誌峰哼道——感情這是國青隊出事兒而不是國少隊出事兒,也虧自已和這個家夥麵對麵在同一個辦公室時工作這麽多年,互相請客吃飯多到數都數不過來,自已遇到麻煩,不幫忙支招出主意也就罷了,擺出那種興災樂禍的表情算是什麽意思?
“嗬嗬,我隻是很好奇,你和那個王仲明倒底是什麽樣的關係?是敵人呢還是朋友呢?”蔡其昌樂嗬嗬的問道。
“什麽意思?”劉誌峰一愣,對方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王仲明自年初返京以來,好象一共也隻來過中國棋院兩次,蔡其昌應該沒見過他吧?
“嗬,你也是當了這麽年的教練了,難道你會不知道剛才那些話對那些小夥子起什麽樣的作用?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在回訓練室的路上他們現在應該正商量著明天怎麽對付王仲明吧?你的脾氣我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自已認可,誰也不可能往國青隊裏安插人,看剛才你那麽堅持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和王仲明的私交很好,想盡量在三星杯前幫幫他,可是。既然想要幫他,為什麽又故意挑起其他隊員和他的對立?你到底是要幫他還是想要害他?是不是院長那邊給你施壓,你不想駁院長的麵子,又不願王仲明就這樣呆在國青隊,所以才故意製造對立,讓那些小夥子替你把王仲明趕出國青隊?”屋裏沒有旁人。也不用怕被別人聽到,蔡其昌笑著問道。
“嗬,我沒你想的那麽卑鄙,黃院長也沒你想的那麽專製,聽人講,常跟孩子在一起的人心會象孩子一樣單純,為什麽你的思想就沒得到淨化。看什麽都是陰謀論呢?”聽懂了對方的懷疑所在,劉誌峰笑著反問道。
“奔四十的人了,如果腦子還象孩子一樣單純,你確定那是在誇人還是在損人?不想說就不要說,但麻煩不要貶低我的智商好嗎?”蔡其昌笑道。
“嗬,我說實話你會信嗎?”劉誌峰笑著問道。
“為什麽不信?”蔡其昌聳了聳肩,
“那我告訴你,那個人是我主動提出邀請。讓他隨國青隊訓練,而且,我不覺得那些小夥子的不滿會對他造成什麽困擾,你仍然相信嗎?”劉誌峰笑道。
“什麽?是你主動提出邀請的?為什麽?”這個回答讓蔡其昌非常意外,在他想來,劉誌峰是國青隊的主教練,隻要把國青隊管好。使國青隊的隊員們能夠在國內國際比賽中出成績就足夠了,業餘圍棋方麵根本不是劉誌峰該去操心的事情,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業餘圍棋這一塊棋院有專人負責,大家各自把自已的事情做好就已經對得起自已領的那份薪水了,本職工作尚且忙得喘不過氣,幹嘛要自已給自已找事兒呢?
“嗬,就象剛才你聽到的那樣,王仲明報名參加了三星杯,他需要係統的訓練以調整自已的狀態備戰,而國青隊有他所需要的條件,所以我決定幫他......不過話說回來,最後誰幫誰還不一定呢。”劉誌峰笑笑。
“......不明白,那次與譚浩強的十秒超快棋決鬥你是親眼見證者之一,你對他棋才的評價我聽得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當然,我也覺得王仲明很厲害,說實話,要是讓我和他下,我反肯定是沒有必勝的信心,不過,說到底他隻是一位業餘棋手,就算比大多數業餘棋手強的不象話,但在三星杯那樣的世界大賽中能走多遠?一輪?兩輪?還是三輪,四輪?如果打不進本賽,你對他的幫助有什麽意義?要知道這種事兒不僅會引起國青隊隊員們的不滿,而且還會被許多人說三道四,覺得你假公濟私,利用手中掌握的資源為自已撈取好處呢。”蔡其昌關心的提醒道——棋院也是一個小社會,也存在著社會上的種種矛盾和利益爭奪,為人坦**並不等於別人就不會另類解讀,多幹多錯,少幹少錯,不幹不錯,這樣的道理在這裏一樣正確。
“好處?嗬,我能得到什麽好處......也對,看到那幫驕傲的小子們被修理也是一種好處吧?俗話說,笑一笑,十年少,因為王仲明隨隊訓練,我可以多活幾十年也不一定。”劉誌峰聽完蔡其昌的話後不僅沒有擔心,反而哈哈笑了起來。
驚訝地望著劉誌峰,蔡其昌越看越覺得難以理解,“被修理?......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認為那幫小子會被王仲明修理?......你確定你剛才沒有喝酒,又或者吸了可卡因之類的東西?如果都不是,要不要我給安定醫院打個電話?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專業醫生的幫助。”
“去!你才精神病呢。走了。”笑罵一句,劉誌峰將杯子裏剩下的白開水一口喝光,然後起身離坐,出了辦公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