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正當理由

“看把人給嚇的棋人物語。”忙翻出張紙巾遞給給魏國清,蔡其昌責怪著李麗紅,他還以為李麗紅是在開玩笑整蠱人呢。

沒想到劉誌峰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李麗紅也是嚇了一跳,別什麽事兒還沒搞清,先搞出個公傷出來。

劉誌峰卻是顧不得嘴唇上的燙傷,接過紙巾一邊按著嘴唇,一邊急著向李麗紅發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大早清的,我開這種玩笑幹嘛。”李麗紅答道。

“你聽誰說的?”劉誌峰忙問——李麗紅的表情嚴肅,的確不大象是在開玩笑,而且這樣的事兒也的確開不得玩笑。

“韓彩娟,河智苑還有黃茉莉。”李麗紅答道。

“.......,”劉誌峰自然知道那幾個年輕人之間的關係,消息如果是從她們三個那兒來,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這麽說,事情是真的?魏國清真的和王仲明卯上了?”蔡其昌也信了,前天魏國清帶頭來向劉誌峰抗議時他就是現場目擊者,他也知道以魏國清的性格絕不會那麽容易就放棄,隻是以如此激烈的方法來抗爭,就實在是太讓人意外的。

李麗紅把從韓彩娟等人那裏聽來的情況簡單講述一遍,劉誌峰聽完後眉頭皺成了個疙瘩,“這小子,不是成心給我搗亂嗎?”他氣的罵道。

“唉,看我怎麽說的?我就知道你讓王仲明進國青隊早晚會出亂子,你就是不聽,現在怎麽的,讓我說中了吧。”蔡其昌一副事後諸葛亮的樣子說道,雖然他也沒猜到過魏國清會以爭棋的方式來解決糾紛。

“別說風涼話好不好,現在重要的是怎解決問題,提點兒有建設性的建議好不好?”李麗紅不滿的說道——蔡其昌不知道王仲明是誰,又怎麽會理解劉誌峰所做的決定。隻是這個秘密還不是公開的時候,所以也隻能由得蔡其昌得意了。

“建議呀?還能有什麽,做工作,勸呀,勸魏國清別那麽衝動,勸王仲明別跟小孩子較真兒,有一方肯放棄,事情就算解決了,如果都不肯讓步,那就棋盤上見功夫。讓結果來說話好了。”所謂站著說話不腰疼,終究不是當事人,蔡其昌的建議非常簡單輕鬆,甚至可以說不能稱之為建議,更不要說是有建設性的了。

“問了等於白問,劉老師,依我看,你還是抓緊時間跟魏國清和王仲明好好聊聊,先搞清楚他們倆的意思。到底是真的要搞對立還是出於一時的義氣,能勸就勸,實在不能勸,再向孫主任還有黃院長匯報。咱們再另想辦法。”白了蔡其昌一眼,李麗紅說道。

“呃.....,你的建議和我說的有什麽不同嗎?”蔡其昌一愣,奇怪問道——李麗紅說的。似乎和自已也就是遣詞造句方麵的不同吧?

“當然有了。我的建議是先搞清楚他們兩個的想法,你的建議是直接去勸,我的建議是尊重他們兩個人的想法。你的建議則是先認定他們倆的作法是錯誤的,這就是分別。”李麗紅理直氣壯地辯駁道。

“呃......,嗬嗬,你厲害,真能拗。”蔡其昌笑道——如果事情不是那麽嚴重,他倒是很樂意和李麗紅鬥嘴皮子鬥下去,但現在劉誌峰顯然沒那個心情當觀眾。

“好,我先去找他們倆個了解情況。”說走就走,把用過的紙巾丟在一邊,劉誌峰出了辦公室的門,快步向樓上走去。

魏國清的宿舍靠近樓梯口,劉誌峰先找的他,進門的時候,魏國清正在用一塊破布擦他的運動鞋,對麵**,溥家齊則戴著耳機正在聽mp3,見劉誌峰忽然進來,連忙摘下耳機坐了起來,而魏國清停下手裏的工作,“教練,早上好。”他們倆齊聲叫道。

“好什麽好,國清,聽人說你向王仲明挑戰打賭,還以退出國青隊為賭注,這是不是真的?”劉誌峰是急性子,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

“呃.....,是呀,您這麽快就知道了?嗬,我正想等會訓練課結束時跟您說調整循環賽對陣順序的事兒呢,您既然已經知道了,也就不用等那時候了。”魏國清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消息會傳得那麽快,不過既然已經要和王仲明賭鬥決戰了,那麽劉誌峰早點知道也沒什麽差,反而省得費神去想怎麽跟劉誌峰開口了。

“你抽的什麽瘋?沒事兒幹嘛要去惹人家?國青隊是你家還是快捷酒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還有沒有點集體責任感?!”情況已經是百分百的事實,劉誌峰臉色陰沉,當即就發起了脾氣。

被劉誌峰罵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國青隊裏,最怕的不是被教練訓斥,而是被教練的不理不睬——罵你訓你,是因為對你有期待,認為你可以做好或者做得更好,是因為恨鐵不成鋼,不理不睬,則是已經徹底失望,不再有任何期許,所以才會連罵的心情都沒有。魏國清是隊內頭號棋手,受到的表揚最多,挨到的罵卻也是最多,所以對劉誌峰的脾氣並沒害怕,也不反駁,隻是靜靜的立著,等著對方把氣發完,旁邊的溥家齊也知道劉誌峰的脾氣,悄悄的溜到另一邊站著,免得在教練氣頭兒上的時候遭受池魚之殃。

罵了一通,劉誌峰的氣算是消了一些,回頭看,門外擠著一大堆人正向裏邊張望,大概是聽到他的訓斥聲跑過來想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都擠這兒幹嘛?看戲嗎?該幹嘛都幹嘛去。”劉誌峰把看熱鬧的人趕散,將門關好,重要回到了屋中,在溥家齊的**坐下,“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麽。”怒火發泄過後,他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我就是看他別扭,看他不順眼,不想和他在同一間訓練室裏訓練。”魏國清回答的很直接也很直白,他是一個骨子裏很驕傲的人,驕傲的人不屑於講假話,無論對敵人還是朋友。

“這也能算是理由?”劉誌峰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覺得這個理由已經很充分了。”魏國清執拗的答道。

“還很充分?......你還是小孩子嗎?喜歡和誰玩就和誰玩兒,不喜歡和誰玩就不和誰玩兒?你都十九了,已經是法定的成年人了,怎麽思考問題還這麽孩子氣?馬上去向王老師賠禮道歉,收回挑戰,這件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聽到沒有?”劉誌峰吩咐道。

魏國清沒有動。

“什麽意思?是不是我的話都不聽了?”劉誌峰麵色一寒,厲聲問道。

“教練,不是我不聽你的話,但這事兒和聽不聽話沒關係,您也說了我已經十九歲了,法律上也已經是成年人我,我當然有我自已的想法和做法,而且也會為自已所做的事情負責,雖然我向王仲明發出挑戰的根本原因是我和他跟他八字不合,互相看著不順眼,但挑戰這件事本身並沒有問題——所有進入國青隊的隊員,每一個都是接受了數次的比賽,淘汰,嚴格的選拔後才得以成為國青隊的一員,就是地方代培的棋手也要通過測試賽,證明實力達到一定的水準才可以進入國青隊,可王仲明呢?他的選拔賽,他的測試賽在哪裏?他什麽理由支持他有資格進入國青隊?至於您說的他是為了備戰三星杯賽臨時加入,和別人的情況都不一樣,但我不那麽認為,我覺得他的加入拉低了國青隊的整體水平,是對我們這些辛苦訓練,通過重重淘汰選拔才好不容易進入國青隊的棋手的不公,所以我才要用這種方法把他趕出去。我覺得我的所做所為是在維護國青隊的榮譽,我這樣做沒有錯,沒有錯就沒道理要向他道歉。”魏國清義正嚴辭地答道——昨晚回來以後,大家湊在一起一商量,覺得最可能阻止這場決鬥的人應該是劉誌峰,所以便集思廣議,想出了這個官冕堂皇,堂堂正正的理由,劉誌峰不來阻止便罷,如果來阻止,就把這套理論拿出來,看他怎麽破解!

“呃......”一時間,劉誌峰還真被魏國清這套說辭給問住了——為國青隊的榮譽而戰,這個帽子,戴得還真夠高的,難道自已能說‘國青隊的榮譽不重要,聽教練的話才是最重要的’?那顯然說不通。

“是呀,教練,我覺得國清的做法雖然有些激進,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王仲明是業餘棋手,呆在國青隊內名不正,言不順,不要說是國清,許多國青隊的隊員也都覺得不妥,我們理解,讓王仲明進入國青隊,您肯定也承受到來自高層的壓力,您也是沒辦法,不得不照著做。既然這樣,您不方便做的事兒,就讓我們來做,反正王仲明已經接受了挑戰,到時候他輸了棋退出國青隊,隻能怪他實力不夠,水平不行,別人要怪也怪不到您的頭上,您說是不是?”旁邊的溥家齊也幫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