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霸氣

“呃.....”一句話問得幾個小姑娘啞口無言,說希望,顯然是在撒謊,鬼都不會相信,說不希望,豈不是正好被人家‘負負得正’的理論套上,那還怎麽埋怨人家騙人?

“嗬嗬,你們也不用白費心了,你們都是職業棋手,職業棋手在比賽時會故意放水輸棋嗎?所謂‘已所不欲,匆施於人’,如果你們做不到,就不該期待我會那麽做。而且,這樣的行為也是對對手的不公,莫非你們覺得你們支持的那個人沒有能力以自身的實力求取勝利嗎?”王仲明淡然而笑。

幾個小姑娘麵麵相覷,徹底放棄了幻想——王仲明肯定不會為了她們幾個的感受而在對局時放水,魏國清若想繼續留在國青隊,隻能靠他自已的本事,想從王仲明這裏獲得希望,用成語來形容,那就是與狐謀皮,癡心妄想!

“嗬,看她們的樣子,估計我在這裏她們吃不下去,吃下去也會消化不好,我還是回宿舍去吃吧。”向李麗紅笑了笑,王仲明站起身來。

“好,那一會兒訓練室見。”李麗紅也不挽留,任由王仲明離開了食堂。

“......,麗紅姐,為什麽感覺他一點兒也不緊張呢?照常理講,更緊張的不應該是他嗎?”望著王仲明悠悠然地走出了食堂大門,河智苑滿腹疑惑的向李麗紅問道,而這也是其他幾個人共同的疑問——業餘頂尖,充其量也就職業二左右的實力,麵對魏國清這樣職業一流棋手,雖不能說全無勝機,但機率最多也超不過兩成吧?可為什麽此時此刻魏國清都寒著臉,滿身的煞氣讓人不敢接近,而他卻還是談笑自若,居然還有心情和她們開玩笑。講道理?

“嗬,在對棋手的評價中,有一類棋手被稱為勝負師,對勝負師的定義,一盤是指具有強烈的爭勝和有著堅韌耐力的人,這樣的棋手在棋盤上從不會因為優勢而放鬆,不會因落後而放棄,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也會堅持到底,頑強的忍耐,隻為能夠最後一劍封喉。此外還有一類棋手被稱為求道派。相比於棋局的勝負,他們更在意的是圍棋的藝術境界,他們認為,圍棋是一種智力體操,它的藝術境界就在於最高的子效,最優美的棋形,最猛烈的攻擊,最華麗的騰挪,最出其不意的手筋和最沒有遺憾的棋局。因為對圍棋的理念不同,兩者對待棋局,對待比賽的態度也大不相同,勝負師追求的是勝負。而求道派則是享受追求勝利中間的過程。求道派亦或是勝負師哪種類型的棋手對圍棋的態度才是正確的呢?這個問題見仁見智,討論下去恐怕永遠不會有一個兩派都能認同的結果。通常而言,一個人如果是勝負師,就很難成為求道派。而求道派的棋手,也很難會象勝負師那樣去麵對比賽。但是那個人,卻是一個即具有勝負師氣質。同時也有著求道派棋手氣質的人,你不能拿一般棋手的所謂分類套在他身上,照我們家老林說,隻有‘自由的勝負師’這個才比較適合。之所以在如此重要的對決前還能夠如此鎮定,大概就是他身上勝負師的那種氣質在起作用吧。”李麗紅笑道答道。

“......自由的勝負師......,那豈不是既有勝負師的長處,又有求道派的長處?那豈不是最完美的棋風?如果是那樣,為什麽在訓練時不進行有意識的培養?”韓彩娟將信將疑的問道,她很難相信,或者不願相信王仲明會有那樣的特質,但做這這個評價的不是李麗紅,而是李麗紅的老公,鼎鼎大名的超一流棋手,他是不可能隨便亂說講的。

“嗬,傻丫頭,天底下哪兒有完美的棋風,說到底還是實力的問題,攻擊力不強玩的了宇宙流?計算力不精準敢學趙治勳?實力不到,什麽勝負師,什麽求道派都是假的!忘了上個星期的多麵打嗎?人家實力高你們一大截還不是想怎麽下就怎麽下,你們有輒嗎?”李麗紅笑道。

“啊......,”韓彩娟的臉苦了起來,扭頭望向不遠處的魏國清,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

魏國清並沒有聽到另外那張餐桌上的對話——再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賭上自已麵子和未來命運的一戰就要開始,他現在的心情是緊張而又興奮,腦子裏想的全是待會兒將使出什麽樣的招法將對手擊敗,口中扒拉著飯菜,卻全然不知是什麽滋味兒。

“嗨,各位好。”一個人不請自來,一屁股坐在他們這張餐桌上,笑容滿麵,象是剛剛撿了個裝滿現金的錢包似的。

“咦......,?這個點兒了你怎麽還在?”這個人在場的人誰都認識,《圍棋天地》的記者——孫浩,雖然這家夥沒事兒就在棋院泡著,不過這麽晚還沒離開的時候真不多。

“嗬,馬上就要有一場世紀對決開始,這樣的時候怎麽能少得了我?”孫浩笑著答道——王仲明破例進入國青隊已然在業餘棋界引起軒然大波,事情傳開,不僅曹英帶頭發難,包括武亦東,溫老三等業餘高手都非常有意見,因為他們以前也都曾經有參加過三星杯經曆,但無論是哪一個人,都不曾經受到過這樣的禮遇,心中難免不平,再加上上個星期五三星杯預選賽報名結束後,因報名人數多,中國棋院發出通知,要這個星期六日在銀海集團產業基礎臨時舉行選拔賽,而且還特別提出,隻要能夠在這次比賽中贏了王仲明的人就可以進入國青隊隨隊訓練,所以魏國清和王仲明的這盤棋不僅關係到他們倆個個人在國青隊的去留,同時也關係到其他棋手的利益——試問,如果王仲明本人在國青隊都呆不住,那其他人呢?身為專職圍棋記者,如此重要的事件他當然要參與其中了。

“你呀,就是哪裏有事兒哪裏有你,你就是看出殯的不怕殯大!唯恐天下不亂。”溥家齊笑著挖苦道。

“嗬嗬,那還用說,天下太平,還有什麽新聞?沒有新聞,我們當記者的靠什麽活?”孫浩對這樣的挖苦完全不在意,記者嘛,會裝傻,臉皮厚是最基本的條件。

“趁著還有時間,國清,來個戰前采訪怎麽樣?”轉回身來,孫浩向魏國清提議道。

“呃.....,有這個必要嗎?”魏國清有些遲疑。

“太有必要了,你現在可是在為國青隊的榮譽而戰,如此壯舉,不說兩句話怎麽滿足讀者的要求,宜康,你說是不是呀?”孫浩笑道。

“對,魏哥,說兩句,閃光點兒的,給勁兒的那種。”段宜康才是真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孫浩問他算是問對了人,別的人也紛紛起哄,勸魏國清說兩句。

“呃.....那就說兩句?......”被大家一哄,魏國清也有了想說幾句的意思。

“等等,”見魏國清肯接受采訪,孫浩趕緊從背包裏取出錄音筆擺在兩人之間的桌上,看起來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兒,“第一個問題,請問你對這盤棋是不是非常有信心,如果按百分比的話,你覺得你有多高的機率?”

“不是非常有信心,而是有絕對的信心,如果非要以百分比來做說明的話,我的回答是百分之百!”魏國清笑著答道。

“呃.....,這麽有把握?認真點兒好不好。”孫浩做出不滿的樣子提醒道——他雖然也是認為今晚之戰魏國清贏麵很大,但也知道絕達不到百分之百的程度,吳燦宇的實力絕不在魏國清之下,王仲明能連贏吳燦宇兩盤,自然就有威脅到魏國清的實辦。

“誰說我不認真了?這就是我的心裏話,難道你不相信嗎?”魏國清非常認真的反問道。

“呃.....,做為朋友,我是百分百的,無條件的相信你,但做為記者,你還需要給我一個為什麽這麽講的依據。孫浩眼珠轉了轉,避重就輕地問道——如果說不相信,還能指望魏國清會配合采訪嗎。

“依據?很簡單,因為這盤棋不能輸,所以隻能贏。”這一次魏國清不再是以開玩笑的口吻答話。

因為不能輸,所以隻能贏,這還真象是年輕棋手講出來的話。

“好,那麽第二個問題,這盤棋你會采取什麽樣的戰術?你對你的對手了解有多少?”孫浩再問——前一個問題的回答氣勢的成份多於理性的判斷,沒有再深糾下去的必要。

“了解?有了解的必要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的計謀都沒有意義,我隻要發揮出自已正常的水平就已經足夠了。”魏國清傲氣的答道。

一陣叫好聲響起,是段宜康還有溥家齊等人在起哄,他們當然不會認為魏國清心裏真的是這樣在想,因為這幾天他們一起把所有能找到的王仲明的實戰對局棋譜都找來反複研究,連休息日都沒放過,沒有了解,可能嗎?他們這是在為魏國清的霸氣叫好,換做他倆,絕對說不出這麽給勁兒的話來。

“呃......,那第三個問題。”孫浩有點兒無語了——這真的能算是一次正正經經的采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