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遲到的原因
下午四點,溫老三也被孫治接到了曹家,和四個月離開北京時相比,他的膚色黑了許多,估計是最近這段時間沒少參加戶外活動,不過黑雖黑,精神卻很不錯,還沒進門兒就能聽到他的大嗓門兒,老朋友見麵自然是高興非常。
聊了聊彼此這段期間的各自情況,當然,中間也少不了拿曹雄輸給金鈺瑩的事情取笑,都是自已人,而且也知道兩個人並非出於惡意,曹雄倒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終究那是事實,你越是在意,那兩個人就越喜歡拿出來逗趣,而當你不以為意時,別人反而沒興趣拿來當話題了。
聊了會兒天,喝了會兒水,曹英看了看手表,“怎麽樣?休息夠了嗎?夠了咱們就吃飯去,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肚子都餓壞了吧?”看時間差不多了,他笑著問道。
“嗬,好呀,動車快是快,就是車上的夥食不怎麽樣,光貴不說,味道還差,連路邊小攤兒都不如,一份兒飯吃了一半我就給扔了,剛才光顧著聊天兒還沒覺得怎麽的,現在被你這麽一提醒,還真覺得有點兒餓了。”溫老三也不見外,知道是要去吃飯,他第一個舉雙手讚成。
“嗬,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也是快奔四十的人了,怎麽一聽吃飯就現出原形?要我說,你這輩子肯定是二師弟投胎轉世。”武亦東笑著調侃道。他雖然也餓,不過再怎麽餓,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粗人,粗人呀。
“去,你才豬八戒呢。夠膽子咱倆飯桌上見,曹老弟當見證,你我一人一杯對著拚酒。誰先喝趴下誰叫對方哥,怎麽樣?”溫老三豪氣地叫陣道。
“嗬,好不容易見一麵,見到了麵就拚酒,是不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湖南老三最好賭’嗎?”武亦東笑道——他雖然是誰都不服的老武,但他的不服隻是在棋盤上,而不是在所有的事情上,比喝酒,而且還是和溫老三那樣的粗爽漢子比,他情願甘敗下風。
“切。沒勁。”邀賭不成,溫老三鄙夷地哼道,他就是那樣的人,做什麽事兒都喜歡找個對頭較勁兒,沒人回應,自已先就泄氣幾分。
“嗬,拚酒的事兒不急,等這次比賽完事兒了,三哥。我跟你拚。”曹英笑著打起圓場,知道武亦東酒量不行,真要是被溫老三激得鬥酒而喝得大醉,搞不好會影響到後天的比賽。因小失大,那就不值當了。
“哈哈,到底還是北方漢子痛快,上海人嘛。精明是精明,就是膽子太小,酒桌上當不了朋友。”溫老三這才又樂了起來。瞟了一眼武亦東,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嗬嗬,酒桌上當不了,酒桌下當不就行了。難不成你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酒桌上?嗬,說你是淨壇使者你還不服,看,自已都承認了不是?”武亦東卻也不介意,笑著反諷道——都是老朋友,互相開玩笑是常有的事兒,認真就輸了。
洗塵宴設在天香樓,進了包間,曹英把菜譜遞給武亦東和溫老三讓他們倆先點菜,他自已則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喂,孫浩,你什麽時候到呀?我們已經到了,剛要點菜。”卻原來是聯係孫浩。
“什麽?你才剛出棋院大門,至少還得再過二十分鍾?……好,那我們就先吃了啦,你抓緊時間趕快,晚了好東西都讓我們吃了你可別後悔。”叮囑了一句,曹英掛斷了電話。
“給誰打電話?還有人來嗎?”點了兩個菜,把菜譜轉遞給溫老三,武亦東問道。
“噢,孫浩,《圍棋天地》的記者,你們倆肯定見過麵,隻是你未必記得。”曹英答道。
“哦,是有可能。”想想也是,專職的圍棋記者,采訪圍棋賽事是日常工作之一,自已參加過很多比賽,見過麵很正常,隻是自已是棋手,沒必要去特意記住一個記者,所以人家認識自已,自已不認識人家也不奇怪。
“孫浩……是不是上次幫忙的那個年輕人?”武亦東對孫浩沒印象,不過溫老三卻還記得他,上次參加弈友杯網上比賽時是孫浩沒少幫忙,當時還想事後好好謝謝人家,可惜比賽中間被‘紅筏小字’淘汰出局,輸了個灰頭土臉,哪裏還有心想想著這種事兒,此時聽曹英還請了孫浩來,忙急著問道。
“對,就是他。早來約好了這個時間到天香樓碰頭,中間出了點事兒,他得過一會才到。”曹英答道。
“這樣呀……要不咱們等他一會兒吧。”溫老三是個交朋友的場麵人,既然知道還有客人沒到便提議道。
“嗬,那倒不必,都是非常熟的朋友,用不著講那些,不如這樣,咱們先點菜,涼的先上,咱們邊吃邊等,熱的等他來了再讓廚房下鍋。”曹英笑了笑答道——武亦東和溫老三是這頓飯的主賓,孫浩則是陪席,向來隻有陪席等主賓的,哪兒有主賓等陪席的道理。
“也好,那就這麽辦吧。”覺得曹英出的主意也不錯,溫老三讚同道。
孫浩趕到天香樓時,溫老三,曹雄還有孫治三個酒量大的已經在喝第三瓶啤酒,進到包間,見桌上擺著好幾個空酒瓶,除了幾盤已經吃得七七八八的冷菜沒有一個熱菜孫浩便猜到了怎麽回事,連忙拱手作揖,“抱歉抱歉,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了。”一邊和眾人打著招呼,他一邊告罪道。
“嗬,說聲抱歉就完事兒了?哪兒有那麽便宜的事,罰酒,我們就原諒你。“曹英笑道。
“該罰該罰,我自罰三杯。”孫浩倒也痛快,把采訪包和相機放在一邊,他接過孫治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孫治馬上滿上,他再一口喝掉,如次三次,他將酒杯倒轉過來,把順著壁杯滑落下來的最後一滴啤酒也吞入口中,豪氣的作派引來幾位人一致的叫好聲。
一口氣連幹三杯,饒是孫浩酒量不錯也覺得有點兒夠勁,坐下來忙夾了幾筷子涼菜入口——中午吃的那個漢堡到這個點兒早消化完了,空腹喝酒,不趕快吃點菜墊底兒用不了多久準醉。
曹英叫來服務員,讓其通知廚房這個包間的熱菜可以上了,另外還特意有點了兩個涼菜給孫浩,服務員下去,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一道道熱菜陸續上桌,這頓飯才算正式開始。
“哎,孫浩,不是說好了五點在天香樓匯合嗎,你怎麽到了五點十分還沒出棋院的門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會上的氣氛已經完全熱絡了起來,曹英向孫浩問道。
“沒辦法,出了新聞,事情沒完,沒辦法離開呀。”孫浩答道。
“出了新聞?什麽新聞?”曹英好奇問道。
“嗬,先讓你們看點兒有趣的東西。”沒有直接回答曹英的問題,孫浩起身把相機拿過來,調出畫麵後再遞給了曹英。
曹英接過相機,顯示屏中是兩個人頂著棋盤在一棟大樓門口站著的畫麵。
“這兩個人是誰?看著有點兒眼熟呀。”看過畫麵,曹英問道——雖然是國青隊的主力成員,但溥家齊和段宜康終究還不能算是成名棋手,故此即使是從事圍棋方麵工作的人,對他們倆也是隻知其名,未見其人。
“哥,給我看看。”要過相機,曹雄看到顯示屏中的畫麵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麽回事兒?他們倆這是在幹嘛?聽說軍隊裏的炮兵有舉炮彈比賽,棋院是不是有樣學樣,也在搞頂棋盤比賽?”他當然認得那兩個人,笑著說道。
“這兩個人是誰?”曹英問道。
“溥家齊,段宜康,兩個都是國青隊的正式隊員。”曹雄答道。
“什麽?”聽說這兩個人都是國青隊的隊員,曹英心中一動,覺得有點奇怪——如果真如曹雄說的那樣是國青隊內部搞的趣味比賽,這種新聞值得孫浩一直守在棋院以至於耽誤飯約?數碼相機拍下的照片都有時間顯示,十二點十四分,這可是中午拍的呀。
“曹雄,給我也看看新聞。”聽說拍的是國青隊的成員,武亦東和溫老三的好奇心也勾上來了,從曹雄那裏要過相機,看到畫麵後也是覺得很可樂。
幾個人傳看著照片,孫浩也不著急,有滋有味兒地吃著菜,喝著酒,相機最後又遞回到自已的手中。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他倆幹嘛要頂棋盤?真的是頂棋盤比賽?”溫老三笑著問道。
“嗬,當然不是,職業棋手,搞這種比賽幹嘛,那是在受罰。”孫浩笑著答道。
“受罰?這該算是體罰了吧?現在連小學生都不允許體罰,國青隊會搞這個?”武亦東奇怪的問道,他在國少隊呆的時間不算長,但也有四五個月了,在他的記憶裏因頑皮又或者比賽成績不好挨教練訓的時候雖然不少,不過從來沒有被體罰過,難道現在國家號棋隊的帶隊風格變了?
“嗬,你說是體罰也沒辦法呀,認賭服輸,誰讓他們輸了棋呢。”孫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