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保密範圍
“非正式的?什麽意思?”趙林昌皺眉問道——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如此草率!‘非正式的’,也就是說不靠譜的,上法院打官司都不能當證據,成一搞錯,那得鬧多大的笑話,惹多少的麻煩?!
“呃.....,報告是我托朋友做的,雖說是非正式的,和正式的報告的分別其實就是缺少鑒定者的簽字蓋章而已。總長,我明白您的意思,不過話說回來,我隻是個記者,並不是調查員,想要正式報告,我也得有那個權力呀。”崔實源叫苦道——自已為了得到這份非正式報告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僅僅是上麵少了個簽字就對自已的調查結果產生懷疑,自已冤不冤呀。
“你能確定這份報告的準確性嗎?”趙林昌不為對方的訴苦而放鬆自已的警惕,崔實源所說的事情對當今棋壇無異一顆原子彈,一旦被證明是真的,便足以改變中日韓三國在世界圍棋中的地位格局,如此重要的事情,他怎麽能無條件的就相信一個記者的話呢?
“能,做鑒定分析的是一位專家,是專門給警察講課的那種,在國內刑偵界是權威級的人物,他做出的結論,肯定不會有錯的。”崔實源保證道。
“哦,這麽厲害?他叫什麽名字?”趙林昌問道。
“呃.....,這個......,真的很抱歉,沒有征得他的同意之前,他的名字我不能說。”崔實源為難的答道——人家不肯出正式鑒定報告就是不摻和事。又怎麽可能讓自已把人家的名字隨便和別人講呢?再說了,對自已的信息來源要保密。這是身為記者的職業道德之一,如果自已把做鑒定的人公之於眾而對人家的工作、生活造成影響,以後自已還怎麽去麵對人家?
“是嗎?.....,那你所說的報告呢?”趙林昌也知道自已沒有權力要求對方講出信息的來源,想了一想,他問道。
“報告放在報社,我沒有帶過來。”崔實源答道。
“......,這麽說,你現在並不能證明他真的就是王鵬飛?”趙林昌的眉頭皺得更緊。在眉心之間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不是,我手裏有他的采訪錄音呀。”看出對方對自已的調查結果存有疑問,崔實源連忙說道。
“那放出來聽聽。”趙林昌說道——如果王仲明真的承認自已就是王鵬飛,那倒是一個再有力不過的證據了。
“呃......,趙總長,對不起。這是原始采訪素材,我不方便給您聽的,不過我可以保證,他的的確確是承認了。”基於職業精神,崔實源不能將采訪錄音給趙林昌聽,他隻能誠懇的做著保證。
“......。報告沒帶在身邊,采訪錄音又不能聽,隻靠你自已寫的這樣一篇文章就讓我相信這樣的事情,你不覺得太草率了嗎?”趙林昌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崔實源的麵孔,非常鄭重的問道。
“這個......。真的對不起,但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瞞您說。這篇稿子已經傳回報社,最晚明天就會見報。請相信我,如果不是有確實的證據,我是不會寫這樣的稿件,而且編輯也不會讓見報的。”崔實源誠懇的說道——他不能出示證據以證實自已調查結果的正確,所以隻能以自已的人格、信用來做保證。
“.....唔.....,倒也是。”見崔實源如此保證,趙林昌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確實,《韓國日報》不是小報,論地位相當於日本的《讀賣新聞》或中國的《南方都市》,發行量在報業常年居於第一,這樣的報紙不會為了搏讀者的眼球效果而故意編造製作假新聞,既然已經確定明天文章會見報,估計文章的內容也是經過核實的。
“......為什麽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兒思緒,趙林昌恢複了一位棋院高層管理幹部所應有的冷靜理智。
“噢,明天就是八進四的比賽,而他的對手是我們韓國棋手,我擔心我們的棋手不知道他的底細,比賽時重視不夠而吃了虧,所以才向您透露的,希望您在稿件沒有見報之前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別人。”崔實源答道。
“......,好的,不過我必須把這件事兒告訴趙元武,讓他提前做好準備。”想了一想,趙林昌答道——雖然事情是真是假尚待核實確定,不過常言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把對手估計得強些總不是壞事兒,終究麵對一位實力強大,運氣奇佳的業餘高手或者是一位曾經稱霸棋壇,世界大賽番棋不敗的棋王之王,棋手的心理狀態肯定是不會一樣的。
“當然。”崔實源馬上應道——明天要和王仲明紋枰對壘的是趙元武,如果不把這個消息告訴他,那麽自已和趙林昌花費這麽長的時間幹嘛?
“好的,我要去找元武了。謝謝你把這麽重要的情報告訴我......,對了,除了我以外,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兒?”準備送客出門兒,趙林昌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趕忙問道。
“噢,這個呀,報社方麵隻有我,我的一位前輩,還有編輯三個人知道,在文章見報前,他們是絕對不會向別人講的,至於三星研修院這邊,據王仲明講,黃德誌院長,林海濤還有陸一鳴是知道的,而日本方麵,阪田浩二先生應該是也有所察覺,上次三十二強賽後阪田先生送給王仲明的那著詩裏有寫到‘但使龍城飛將在’,其中的那個‘飛’字暗指的就是王鵬飛的‘飛’,不過這也隻是一種猜測,隻有問過阪田浩二才能確定。”崔實源答道。
“......噢......明白了,再一次表示感謝,改天請你吃飯。”趙林昌說道——離明天的比賽還有半個下午再加一個晚上,時間並不充裕,他需要趕快找到趙元武,將這個情報告訴他,讓他對明天的比賽進行相應的準備,至少是在心理方麵。
崔實源離開了,帶走的還有他的筆記本電腦,回到房間坐下,趙林昌把上把手機取出撥通一個號碼,很快,電話接通,“喂,總長,有事兒嗎?”電話那邊傳來的是韓國棋院事務局次長林宣根的聲音。
“我問你,對王仲明的調查進行得怎麽樣了?”趙林昌心中一股火氣升起——早在三星杯預選賽結束時自已就吩咐林宣根調查王仲明的底細,結果這麽長的時間過去卻不見有什麽進展,反而是人家一個小小報社的記者先一步查到了真相......就算不是真相,也是極其重要的線索!幹什麽吃的!他甚至想要罵髒話。
“.....呃.....,還沒有新的進展。”沒想到趙林昌會問這件事兒,林宣根微微一愣,然後有些愧疚的答道——上一次的匯報是在三星杯三十二強戰之前,換言之,所謂沒有新的進展就是和兩個月前沒有分別,調查的結論沒有變化,那許許多多的疑問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就這樣的辦事效率,難道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嗎?”到底是壓不住心裏的邪火,趙林昌厲聲訓斥道。
“呃......總長,您怎麽了?”被訓得莫名其妙,林宣根是滿頭的霧水,沒能完成趙林昌交待的任務受到斥責很正常,但僅僅是沒有查清一個人的履曆至於使用如此嚴厲的語句嗎?說到底他和他手下的員工是棋院的工作者,而不是國際刑警,而被調查的目標也並非是國際通輯要犯,專業不對口,沒有查清也不算失職吧?
“......,沒什麽,我隻是剛剛聽到一個消息,心情很不好。”訓斥完了一頓,心中的火氣發泄了不少,趙林昌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一些,他答道。
“哦......,總長,我會吩咐下去讓他們抓緊調查,我想應該會很快有新的進展吧。”林宣根試探著問道。
“不用了,等你找到了,黃瓜菜早都涼了。”趙林昌沒好氣兒地答道——黃瓜菜本來就是涼菜,還有什麽早或晚的問題?人家崔實源都已經把事情調查的七七八八,等文章見報以後,難道等著林宣根手下的職員到報紙上去抄書嗎?
“呃.....,總長,您......,您剛剛聽到的是什麽消息?”林宣根腦子又不笨,馬上想到頂頭上司的突然發火和之前所說的消息有關,他連忙問道。
“什麽消息......?明天買份《韓國日報》,自已在上邊找去!”趙林昌再哼一聲,隨後把電話掛斷——他向崔實源做過保證,在明天文章見報之前不把王仲明的事兒向趙元武以外的人泄露,所以他隻能忍著不說。
電話裏的忙音一直在響著,林宣根手裏握著電話聽筒發著呆,腦子裏的全是剛剛趙林昌所說的話,‘買份《韓國日報》,自已在上邊找去’,什麽意思,莫非有人已經在自已之前查到了關於王仲明的重要情報?總長既然已經得到消息,為什麽不直接跟自已說,非得讓自已明天買報紙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