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聖地,也稱開陽,世間很少有關於它的記載,就如枯榮老人所說,縱使聖地這般龐大的存在,關於它的描述也是少的可憐,隻有寥寥數筆。

不過伴隨著開陽遺跡的再次現世,這個淹沒在歲月長河中的古老的聖地,再一次湧進了人們的視線中,很多埋葬的陳舊往事也被漸漸扒了出來。

開陽,一個曾經極盡輝煌的名字,屹立於東墟之巔,能夠與之匹敵的存在少之又少,彼時的他們,就像一顆璀璨恒星,閃耀在星空之中,沒有人敢觸怒他們的威儀。

而關於開陽,坊間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個古老的故事,據悉,開陽的發家史並不像而今所見的聖地一般,按部就班,而是如天外墜落的流星,突兀間就出現在了這片大地上,他們的崛起就像一個神話,天方夜譚。

傳聞中,創立開陽的其實是一位神明,運用他的無盡偉力,自無盡蒼穹中搬來天外隕石,以星辰之力潑墨山水,在這片無垠大地中,建立了一個不朽的王朝。

還有人說,其實今日人們所見的十裏坡,在遠古時期,並非是一片荒漠,而是東墟最為恢弘巍峨的山嶽,不過卻被人種下了詛咒,方圓萬裏寸草不生,任何踏入此地的人,都會在頃刻間化為一地膿血,融入那片山脈中。

久而久之,這座被種下詛咒的巍峨巨嶽也就變成了一處死亡禁地,而山巔之處,也被化為膿血的累累白骨所堆滿。

如此禁忌一直持續到那位開陽的創世老祖出現,才被漸漸抹平。

那一日,人們恍若看到九天之上,神明乍現,神輝陣陣,漆黑夜色籠罩中,下起了傾盆暴雨,無數的雷霆劈落,照亮了漆黑的午夜,陰風吹過,無數人都聽到門外好似有魔鬼嘶吼,在夜色的籠罩中,被璀璨的雷光照耀。

一夜過後,陰風不再,狂風暴雨戛然而止,東墟之上,那座遭受詛咒的巍峨巨嶽,一夜間消失不見,憑空消失,就好像被人生生抹除掉一樣。

那片熟悉的土地上,叢林茂密,鳥語花香,數之不盡的鳥獸在其中奔行,曾經的詛咒禁地,在一夜間變成了生機勃勃的茂密叢林,讓無數人為之嘩然。

而在遭受詛咒的禁地消逝不久,一座龐然大物就在那片土地上巍巍升起,立號開陽,自那一日起,無數人都記住了這個震撼整座東墟的名字。

開陽屹立於此,經久不衰。

不過一切,都在萬年前的那場大戰中落下了帷幕,開陽,那個曾經極盡輝煌的名字,正如它的出現一般,流星墜空,悄然落幕。

沒有人知道那一夜發生了什麽,開陽,這個名字就好像被人從史書裏生生抹除了,世間很難再尋到關於它的蹤跡。

一切都恍若夢幻,開陽,就如漆黑夜幕中的一顆璀璨流星,於時間長河中悄然而逝。

此刻,沉寂萬年的開陽遺跡,變得極為熱鬧起來,它出世的消息不脛而走,已經不再局限於聖地這些龐然大物,很多隱世的老古董,也在此時悄然現身,出現在了這座破敗已久的廢墟中。

東墟之大,沒有人能夠真正說清,四大聖地屹立於此不知多少萬年,底蘊自然不俗,不過在這片偌大的土地上,還存在著外人難以說清的隱秘勢力,其中自然不乏一些隱世強者,相比於聖地大能而言,絲毫不逞多讓,甚至尤有勝之。

伴隨著諸多隱世強者的加入,此刻,這片荒蕪的廢墟中,局勢已經變得混亂起來,就連始作俑者,老驢,都未曾想到會出現這般場景。

而自認具有位置優勢的聖地大能,也在此刻皺起了眉頭。眼下的場麵,已經漸漸脫離了他們的控製,單單是不久前,他們就察覺到了三四道實力不遜於他們的隱秘存在。

“怎麽突然間蹦出來這麽多老家夥,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開陽的影響力啊。”

一處坍塌的廢墟中,老驢仰著頭,望著眼前走過的幾個老頭,碩大的驢臉不由得一怔,大眼瞪得渾圓,有些木訥的開口,心裏忍不住直犯嘀咕。

“不行,我得趕緊把我埋的東西翻出來,不然讓這些老家夥找到,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嗷嚎一聲後,老驢提了提精神,臃腫的身子直立而起,渾圓的兩眼直冒金光,四處亂瞟,腦袋裏在不斷回憶那個熟悉的地方。

不過此時的開陽遺跡,經過了之前的一番大變動,早已麵目全非,就算它站到跟前,估計也很難認出是它埋下東西的地方,一想到這裏,老驢就氣的直呲牙花子。

“天殺的賊驢,終於讓你乞爺爺找到了,不要跑,爺爺這就來扒你的皮,吃你的肉。”

老驢嗷嚎的一嗓子,頓時引起了不遠處襤褸乞丐的注意,隨後,就見後者騰的從廢墟中掠起,一個箭步,直衝老驢而來,嘴裏罵罵咧咧,手裏還揮舞著一口黝黑的大鍋,那般架勢好像真的要活剝了老驢。

“瑪德,怎麽又是這老騙子。”

老驢一嗓子剛嗷嚎出來,就意識到壞了。

果然,它隱匿許久的身形立時就被那乞丐哥發現了,當即頭也不回的開始狂奔,尥蹶子就跑,兩隻耳朵被身旁呼嘯的陰風吹得向後倒退,鼓脹的嘴裏不時傳來罵罵咧咧的嚎叫聲。

作為曾經最輝煌的聖地,開陽的宗門建設極富深意,如果有人能夠從高空俯瞰過去,就能夠窺得全貌。

開陽遺跡的建造整體呈現一種圓形的輪廓,坐落於地下,殘破的建築交織錯落,密密麻麻,分布極有規律,像極了道家的陰陽五行之說。

上位乾,對應陰陽天字方位;下為坤,對應陰陽地字方位;東為坎,是五行之中水字方位;西為離,對應五行火字方位;東南為艮,應五行為山;西南為震,是為滾滾天雷;西北為兌,無邊神澤;東北為巽,五行之風。

開陽的建築完全遵循了道家之中的八卦推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家的奧秘至今也沒人能夠說清,或許,隻有大智慧的人,亦或屹立於世界之巔的那般存在,還能窺探其中奧妙吧。

不過從開陽的位置建設中也能窺得一二,如果不是開陽與道家有著關聯,那就說明,這位創建者,應該是一位極富智慧,屹立於世界之巔的強大存在,不然,如此繁複的位置坐落,以及推演方式,常人甚至連其中存在的奧妙都摸索不透。

按照八卦的方式推演,在這恢弘浩**的開陽遺跡中,應該存在著八座宏偉巨殿,分別代表著陰陽五行的位置。

不過此刻,這裏已然變成了一處破敗廢墟,強大的規則壓製下,甚至連方位都很難分清,更遑論尋找塵封多年的開陽巨殿了。

不過秘密永遠需要人的挖掘,世界之大,總有一切奇人異士,挖掘古墓,尋本溯源是他們的拿手絕活。

除卻八座恢弘巨殿外,開陽遺跡的中央位置,便是八卦的核心所在,按照常理而言,那裏存放的,應該就是開陽的神秘寶藏,無論是傳承武學,還是原始圖刻,應該都會在那裏存放。

雖然對於諸如聖子這般的頂尖人物而言,往日的法已經漸漸不再適應於這個時代,而他們自身所修也都為本身所創,不過對於開陽的傳承寶藏,他們還是十分熱衷的。

畢竟,所有的法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創造出來的,縱使他們天資再驚才絕豔,也需要借鑒昔日的舊法,才能推衍出新。

如今,世界環境的改變已經不再是秘密,無論是宗族聖地,還是淩亂散修,都能夠察覺出來,曾經的修煉法門已經漸漸不再適用,自身吞納天地靈氣的速度逐漸緩慢,修為的進展更是龜爬。

盡管他們沒有諸位聖子一般的強大天賦,自創法門,卻可以修行強大的靈技。

舉個例子,世界未變之前,一道玄階可以爆發出十成威力,而環境演變之後,甚至連一半的力量都難以發揮。

不過一道地階靈技的五成力量,卻要比十成的玄階靈技來的更為強悍,這就是他們覬覦開陽傳承的根源所在。

此刻,湧入開陽遺跡的眾人所在位置,算是處在八卦的外圍之地,就算是曾經踏足於此的江小七,也沒有深入進去,隻是在遺跡的外圍徘徊,並非他們不像深入探尋,而是根本難以找到深入的道路。

偌大的開陽遺跡在他們眼中,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兜兜轉轉浪費了半天光景,卻依舊回到了原地,如此狀況發生在了無數人的身上,讓人想要以頭搶地爾。

不過也有例外,幾位聖地的大能,憑借攜帶的傳承聖兵,已經破開虛妄,撕裂了眼前迷惘,深入了進去。

此外,幾大聖子也是各顯本事,本別在不同的方位,憑借自己獨有的特殊秘法,踏足了真正的開陽遺跡,去尋找他們想要的東西。

“砰”

“轟隆隆”

人滿為患的廢墟中,老驢正被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追逐著,在嘈亂的遺跡中狂奔,兩者的嘴裏都在罵罵咧咧,問候著對方父母,口吐芬芳,如此熱鬧的場景頓時引來了一陣圍觀,讓人不禁莞爾。

忽然,一處隱蔽的廢墟中,突兀間伸出了一個腳掌,正巧橫在了老驢的必經之路上。

一旁,老驢還在回頭謾罵著,全然沒注意跟前探出的腳掌,緊接著,滿身黝黑的老驢,就在眾人哄笑的喧鬧聲中,倏地飛了出去,一頭紮進了殘破的廢墟中,摔了個狗吃屎。

“瑪德,誰哪個天殺的給你驢爺爺下黑腳?”

不久後,就見老驢四仰八叉的拉扯著身形,把卡在石縫裏的腦袋拔了出來,旋即扭頭,哈拉著舌頭嗷嚎叫囂,問候著親爹親媽。

“怎麽是你小子?”

回眸的刹那,一道年輕的白衣身影,就出現在了老驢的瞳孔中,當即讓它止住了罵罵咧咧的叫囂,兩眼睜的老大,像見鬼一樣的盯著眼前滿臉笑意的江小七,咋咋呼呼的咧嘴道。

“天殺的賊驢,別跑。”

而在老驢失神的刹那,就聽一道氣喘籲籲的謾罵聲,從江小七身後傳來,隨後,就見老驢大眼一轉,計上心頭,一臉賤兮兮的咧嘴一笑,悄悄湊到江小七跟前,學著他剛剛的模樣,在那乞丐猛然奔來的刹那,倏地伸出它粗壯的驢腿。

“砰”

“嘩啦啦”

下一刻,那衣衫襤褸的老頭,就在眾人轟然大笑的目光中,徑直飛向不遠處的那攤廢墟,隨後,熟悉的一幕出現了,那乞丐蓬亂的腦袋,亦如剛剛的老驢一樣,砰的一聲,卡進了石縫裏。

“瑪德,天殺的賊驢,竟然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