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蕭錦衣眸光裏深深的嫌棄,靳沂欲哭無淚,

“蕭少俠,我研究的丹藥都是一些固本培元,強身健體的丹藥,我並沒有研究毒藥啊。”

蕭錦衣聞言,撇了撇嘴,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去把廚房管事叫來。”

靳沂聞言朝身旁一弟子點了點頭,那名弟子便快步出了大廳。

因著一尋到杜箏,靳沂便吩咐此事有關人等在大廳門口候著了,所以很快,那名出去的弟子便回來了,身後跟著的,顯然便是廚房管事。

見有人進來,杜箏也摒棄了其他雜念,抬起頭來看著來人。

一看,杜箏卻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具體哪有奇怪之處,杜箏一時間類也想不起來。坐在杜箏對麵的蕭錦衣雖然沒有看著杜箏,可是餘光卻時不時朝杜箏掃去,此時,察覺到杜箏的異樣,眸光動了動,未曾說話。

廚房管事剛在大廳中央站穩,蕭錦衣便開口了,

“管事的,據你早上所說,隻有杜箏姑娘一個人進過廚房,是與不是?”

廚房管事聞言點了點頭,恭敬答道,

“回蕭少俠,是的。”

蕭錦衣聞言點了點頭,

“也不可能是送餐之人下的毒,因為這些飯菜,分送不同的地方,如果在送餐途中下毒,需要很長時間和很多人,這一點並不可能,而且,其他食物並沒有毒,隻有粥有毒,因此,也不可能是水和材料有問題,那麽,便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下毒之人,是在粥煮好之後,方才下的。”

其餘人聞言並不說話,臉上也沒有過多神色,顯然蕭錦衣所說的,他們也都想到了。

靳沂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後看著蕭錦衣,

“按照廚房管事所說,早上隻有杜箏姑娘一人去過廚房,那麽,豈不是………”

靳沂說著,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杜箏。

杜箏收到目光,也知道靳沂是懷疑她,不過,她也沒打算此刻辯解,因為她早上確實去了廚房,廚房管事也是按照事實說話,她並不能反駁什麽,她如果說她沒下毒,顯然沒有什麽說服力,因此,她需要證據,並且,她總感覺這廚房管事怪怪的。

見杜箏沒有反應,靳沂收回目光,看著蕭錦衣。

蕭錦衣也看了杜箏一眼,接收到靳沂的目光之後,蕭錦衣搖了搖頭,

“不,不止她一人有嫌疑,今早做餐的人,都有嫌疑。”

蕭錦衣話落,廚房管事的手顫了顫,雖然很細微,不過,一直觀察著他的杜箏,自然是捕捉到了。

不過,廚房管事有什麽下毒動機呢?

“你可查清了?除了廚房裏送餐的人和我們在座的幾位,各門各派弟子都中毒了?還有沒有誰沒有中毒的?”

靳沂沒有想到蕭錦衣會突然問這麽一個問題,反應過來,連忙點了點頭,

“是的,我查過了,來參加宴會的各門派弟子,都有登記,登記的人數和我派發下去的丹藥量是一樣的,沒有問題。”

蕭錦衣聞言卻目光動了動,他想,他大概知道是誰了。

“去將中毒之人,全部抬到大廳裏來。”

靳沂聞言麵有猶豫,卻遲遲不動。

見此,蕭錦衣一個眼神掃過去,靳沂嘴張了張,猶豫的道,

“中毒的人都是各門派較為看重的弟子,其中還有幾派幫主,他們毒還未解,便將他們移動過來,恐怕會引起他們不滿。”

蕭錦衣聞言下巴微揚,冷哼一聲,

“你就說我找到下毒之人了,讓他們過來給他們解毒,你看有誰不搶著來的。”

說白了,這些人雖然是江湖中人,可有誰不是貪生怕死的?

靳沂聞言神色卻是一怔,

“蕭少俠,你知道誰是下毒之人了?”

怎麽會?

他就在旁邊,他沒發現蕭錦衣做了什麽啊,怎麽就找到中毒之人了?

蕭錦衣聞言,卻並不想回答他,

“讓你去你就去,廢話這麽多幹什麽,待會你就知道了,”

蕭錦衣一發飆,靳沂身體顫了顫,連忙告罪一聲,便要親自去。

“記住,就說我找到下毒之人了,其他多餘的話,別給我亂說。”

再靳沂快要出門之時,蕭錦衣還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靳沂點了點頭,確認他知道了,蕭錦衣方才擺擺手,讓他去了。

再靳沂走了之後,蕭錦衣無奈的搖了搖頭,實在不是他願意像老媽子一樣盯著靳沂,實在是這靳沂腦子缺根鉉。

若非是靳沂在練丹之上確實有些天分,蕭錦衣都要以為青玉幫上一代幫主是存心想要毀了青玉幫,方才傳位給靳沂的。

雖然靳沂腦子不好使,可是,辦事效率還是有的。

出去沒多久,便將眾人都移動到了大廳之中。

看著門外擔架上數十個人,蕭錦衣的目光在其中一道身影上微頓,不過,很快便撤開了,

將人安置好,靳沂便小跑著到了蕭錦衣身側,

“蕭少俠,各門派中毒的弟子都在這了,解毒需要準備什麽嗎?”

蕭錦衣聞言,嘴角微勾。

“不是早說了麽,這毒隻有下毒之人可以解,所以,解毒需要準備什麽,你該去問下毒之人才是,怎麽反倒問起我來了,難不成,你以為我是下毒之人?”

蕭錦衣的一句玩笑話,卻讓靳沂一驚,隨即連忙低下頭,欲哭無淚的解釋,

“不敢不敢,我怎麽敢懷疑蕭少俠,隻是還請蕭少俠見諒,我實在不知這下毒之人是何人啊。”

蕭錦衣聞言,嘴角弧度更大了,他看向人群裏的杜箏,輕輕開口,

“勞煩杜姑娘了。”

坐在座位之上的杜箏聞言無奈露出一絲苦笑,她也不像靳沂那麽傻,她自然懂蕭錦衣的意思,隻是,這蕭錦衣如何肯定,她就能理解他的意思並配合他?

其實,杜箏不知道,蕭錦衣雖然天天在嘴上罵她蠢,可是,那是以他自己作為參照的前提,但是對比起其他人來,尤其是靳沂和這些江湖人士,蕭錦衣也不得不承認,杜箏各方麵的靈敏度和心思,都可稱之為上乘。

那天晚上一時興起教她提升內力,雖然是在他幫助下完成的,可是,別人需要用半年甚至一年來學的,她僅一晚便做到了,這不是聰明是什麽?

可是,打死他,他也不會主動去將這一認知告訴杜箏的,原因很單純,就是蕭錦衣認為這該死的女人已經很囂張了,再告訴她,他怕她把尾巴翹起來……

一旁的杜箏絲毫不知道蕭錦衣將她想了個透徹,她緩緩站起身,無奈笑了笑,

隻見她走到大廳之中,隨意查看了幾個人,便對靳沂道,

“麻煩靳幫主讓人準備一些新鮮的甘草,將其熬成湯水,對了,別忘了往裏麵加一點白糖。”

杜箏吩咐完,見靳沂還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為所動,不由得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蕭錦衣見此,眯了眯眼睛,隨即咬牙切齒的看向靳沂,

“沒聽到她的話嗎?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