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月話落,虞昭扭頭,目光正正的對上寧錦月晶亮的眸子,隨後輕輕一笑,輕聲道,
“那你會嗎?”
虞昭話落,兩人四目相對,
許久,寧錦月猛地朝後一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會!”
聞言,虞昭也勾了勾唇,
“對啊,那不就成了,既然敢交給你,那我就信你!”
“好吧!”
片刻,手掌輕輕一拍椅把,寧錦月神色正了正,“你有事要處理,那便放心去吧,桑月這邊,隻要我在一日,就永遠是你們的後盾!”
寧錦月話落,虞昭緩緩起身,
寧錦月跟著站起來,
虞昭上前,輕輕抱了她一下,隨後什麽話都沒有說,徑直轉身朝外而去,
這一次,虞昭隻帶了慶湘一人,讓其他人徑直前往大虞與羽輕宣匯合後,虞昭帶著慶湘兩人自桑月十六州外轉道,過平城,出汝陽,穿九江,直接朝百黎奔去,
在路上奔波了三天三夜,最後,虞昭和慶湘終於抵達了百黎平於關,
為避免暴露行蹤,兩人喬裝打扮了一番,隨後尋了一個比較熱鬧的酒樓,暫做休息,
“公主,我們去百黎做什麽?是去找攝政王嗎?”
兩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慶湘小聲開口,
聞言,坐在她對麵一襲青色衣衫,做風流公子打扮的虞昭輕輕抿了一口茶,隨後搖了搖頭,“不是?”
慶湘一愣,
“那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虞昭目光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周,一邊漫不經心回答道,
“取東西!”
慶湘聞言樂了,
“公主你還有東西在這裏啊?我怎麽不知道?”
聞言,虞昭笑了笑,
“我東西多了去了,有些放在某個地方,我自己都不一定記得住,你那能全部知道呢!”
“也是啊!”
慶湘笑了笑,不再追問,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張桌子的幾個人突然聊起天來,不小心聽了一耳朵,虞昭不僅將注意力放了過去!
“你們說,草原王庭那邊真的出事了嗎?”
一個穿著百黎短襖勁裝的大漢話落,他身旁幾個同樣服飾打扮的男子極有興趣的應和起來,
“聽說是出事了,王上如今還昏迷不醒呢?”
“我收到的消息也是這樣的,據說王上在昏迷前,還特意將北王召回去了呢,”
“誒,可以放心了,有北王在,王庭出不了事的。”
“是啊,換作其他人我不相信,可是,那是北王,有他在王庭翻不了天的,”
“說起北王來,那可是大英雄啊,前段時間,桑月攻打我百黎,雙方焦灼了那麽久,而你看,北王剛去,就將桑月兵馬打得落花流水。那可是真的大快人心啊!”
“可不是嗎?你看看桑月如今,亂得一塌糊塗,要不是因為王上突然出事,急召北王回王庭,說不定現在桑月的半壁江山,就都是我百黎的領土了!”
“哈哈,你別說,這樣一想,還真是令人振奮啊。”
隨後,一群人便開始幻想百黎一統四國的情景來了,
聽了幾耳朵,發現沒有什麽意義之後,虞昭輕嗤一聲,收回了思緒,
隻是,她有點想不通,按理來說司空青到百黎已經很久了,而按照如今情況來看,程虛絡也已經回到了王庭,那為何過了這麽長時間,王庭那邊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
莫非,是有人故意壓下了王庭那邊的消息,隻是,將消息壓下的人,是周王,還是程虛絡?
心裏彎彎轉轉將事情猜想了一遍,虞昭突然有調轉方向去找司空青的衝動,
可是,這個想法剛出,便被虞昭掐滅了,原因無他,這畢竟是百黎的地盤,她擔心自己貿然前往,不但幫不上司空青,甚至還可能破壞了他的計劃,
將心裏的擔憂和思念壓下,虞昭將手裏茶杯放下,輕聲吩咐道,
“趕緊吃吧,吃完了立馬啟程,去百黎邊境漫紅楓林!”
虞昭話落,慶湘吃東西的動作一頓,
“百黎紅楓林,就是上次方旭說的那個有千年鬼潭的紅楓林嗎?”
虞昭點了點頭,隨後輕笑一聲,“哪裏有什麽千年鬼潭,不過就是一個大山洞罷了!”
虞昭話落,慶湘笑了笑,隨後沒有再說什麽,快速吃起東西來,
兩人吃完東西,又打包了一些幹糧,便急匆匆的出了酒樓,一路穿平於關朝中慶城方向而去,
而就在虞昭兩人離開後,她們方才所坐的桌子後方,兩個人隨之起身,一人朝虞昭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去,一人轉朝一條小巷跑去,
許久,朝小巷跑去的那人穿過長長的一條小巷,敲響了一座隱藏在小巷深處的小院院門,
很快,院門被人從裏麵打開,那人回頭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便快速抬步,從院門縫隙閃身鑽了進去,
進了小院,那人徑直朝主屋走去,隨後在房門上敲了敲,“進來,”
屋中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聞言,那人推門而入,
隻見有個穿著水粉色夾襖的少女,懶洋洋的半躺在屋中長塌上,水粉色襖子,襯的她肌膚雪白,隻是,仔細一看,在她細嫩的脖頸上,手腕上,隨處可見青紫色的痕跡,眸光冷漠的看了一眼進來之人,少女淡淡出聲,“有什麽事?”
聞言,那人雙手一合,平靜出聲,
“你之前讓屬下們查的人出現了,她雖然做男子裝扮,但我們很確定,就是主子畫像上的人!”
“你確定,你們沒有看錯吧?”
那人話落,原本懶洋洋躺著的少女猛的直起身子來,一張美豔的小臉上神情一凝,聲音發顫,
而聞言,被她巨大的反應嚇了一跳,那人緩了緩神,這才開口道,
“回主子,沒有錯,屬下們觀察了半天,就是畫像上的那人,”
那人話落,少女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咬牙出聲,
“人如今何在?”
聞言,那人一低頭,平靜出聲道,
“她們神色匆匆,似是有什麽急事要出關,但主子放心,我們的人已經跟了上去了,”
“出關?”
少女一愣,“她出關做什麽,她不應該是要去王庭尋司……人的嗎。”
輕喃的聲音落下,屋中沒有人接話,少女獨自沉默了片刻,隨後猛的一抬眼眸,眯著眼睛對那人開口道,
“你派人去找關主大人,你就說,,說我突然病了,讓他來看看我,”
少女話落,那人微微一震,隨後眸光裏露出來一抹譏諷,
“是,屬下這就去請關主大人!”
那人話落轉身離開了房間,而在那人離開後,屋中的少女咬了咬唇,一雙眸子裏折射出一抹滔天的恨意來,
“虞昭,你敢來,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入夜,一道身影自一座氣勢恢宏的府宅裏悄然而出,側門外,停著一頂轎子,寒風呼嘯,那身影抬手緊了緊身上衣裳,隨後低低咒罵了一句什麽,俯身鑽進了轎子裏,
四個大漢同時發力,將將轎子抬了起來,調轉方向,朝另一頭街道而去,
此時已經是早春時節,但夜裏呼嘯的寒風,還是吹的人麵頰發痛,全身發寒,因而,夜間道路上,除了幾個趕路的商旅獨俠,並無其他什麽人,
轎子快速穿梭在街道上,一條饒一條,最後,抬進了一個長長的小巷之中,
將轎子穩穩的落在院門口,其中一個人上前敲門,聞聲,院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麵打開,小院中的燈光透過半闔的院門打到外麵的青石板路上,反襯的月光愈發透亮皎潔,
一人上前打簾,那道身影俯首而出,下了轎子,抬步朝院中而去,
這個時辰,他處已經是萬家燈火盡熄,一片昏暗,然而,小院裏,卻是燈火通明,恍若白晝,
“關主!”
見到來人,一侍女垂首邁著小碎步快速迎了上來,恭敬出聲,
聞言,來人輕輕啟唇,目光卻是看向那燈火跳躍的主屋,
“人怎麽樣了?”那侍女聞言,垂眉低目,
“今日大夫來看過,說是天氣寒冷,許是吹了冷風,所以有些發熱,但是,喝了一副藥休息了一下午,晚間時候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後在屋裏等了一晚上,東西也沒吃幾口,奴婢瞧著,更像是有心事!”
侍女話落,那人三角形的眼眸微微垂了垂,隨後低聲詢問,
“近日可曾發生過什麽事?”
侍女輕輕頷首,
“自從知道大虞攝政王來了百黎,主子料定桑月公主也會跟隨而來,而要入王庭,必經平於關,所以主子便親手畫了桑月郡主畫像,讓人拿著在平於關各處四處暗訪,今日,有消息傳來,桑月公主確是到了平於關。
隻不過,那桑月公主未曾在關內停留,而是出關,一路朝南郡城方向去了,所以,奴婢想,主子請關主過來,約莫是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