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霜目光一凝,想說什麽,司空青突然抬了抬手,止住她的聲音,目光淡淡的看著虞昭。
“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虞昭上前一步。
“具體怎麽做殿下您不用操心,一切交給我,總歸我能幫魏玉榕繼續坐穩南英王妃的位置,讓她手握周家的一切,今後為殿下所用。”
她話落,含霜眉頭緊蹙,一臉的不信。
周家也算是皇室宗親,他們整族人聯合在一起對付魏玉榕,便是他們攝政王府,都沒有合情合理的辦法能保下魏玉榕。
虞昭一個異國公主,在這大鄴皇城無權無勢,她又如何能做到?
不同於含霜的質疑,司空青聞言眯了眯眼睛,先揮手打發含霜出去,隨後對著虞昭招了招手。
“過來。”
虞昭沒有絲毫防備,顛顛的走了過去。
“怎麽了殿下哎喲~”
抬手捂住腦門,虞昭杏眸半瞪,沒好氣的看著司空青。
“殿下怎麽突然動手打人呢?”
司空青冷哼一聲。
“翅膀還沒硬呢,就會跟本王打啞謎了,誰給你的膽子?”
虞昭撇了撇嘴,身子往後一靠,直接靠坐在了書桌上。
“老話說得好,事以秘成,言以泄敗,說多了容易走漏風聲,壞了大事,我這是穩妥行事,才不叫打啞謎。”
虞昭話落,司空青悠悠抬眸掃了她一眼,唇角不自覺一彎。
“本王可以不管你如何做,但本王很好奇,你這麽積極的幫忙,目的是報恩,還是想跟本王談條件?”
小心思被戳破,虞昭訕訕一笑,隨後道。
“是這樣的……一個恩是報,兩個恩也是報,先不急,我幫殿下拿到您想要的東西,殿下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瞧著她眼珠子光明正大的轉個不停,一臉雞賊相,司空青如蔥根般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
“什麽事,先說,若再有推辭,免談。”
虞昭屁股一撅一挪,靠近了司空青一些。
“我要殿下你答應我,從今往後,再不準自己給自己下毒,或者做任何傷害自己身體的事!”
噠。
手指落在桌麵上,一頓。
司空青冷漠封寂許久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輕輕敲了一下。
他喉嚨咕嚕一滾,許久不曾說話。
虞昭頓時有些急了。
“殿下,你答不答應嘛?”
司空青薄唇微抿,許久,有些暗啞發沉的聲音響了起來,答非所問。
“虞昭,如果本王沒記錯,你今年才十三歲吧?”
“對啊。”
虞昭點頭,一臉莫名,司空青問這個做什麽?
司空青有些欲言又止。
“你還小,本王若是再年長幾歲,足可以做你父親了。”
所以,千萬別執迷不悟,不要將感情浪費在本王身上。
司空青怕傷及虞昭的自尊心和顏麵,所以盡可能的委婉拒絕。
然而。
兩人的思想根本不在一條道上。
聞言。
虞昭:“???”
司空青這什麽意思?
暗示她認他做義父?
嗬~
合著她把他當合作夥伴,當未來的希望,但他想做她爹?
其實他本來就是她皇叔,也是她的長輩,眼下就算認個義父,她也不算太吃虧。
但……
抬眸瞥了一眼司空青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虞昭眉頭狠狠一皺。
對著這樣一張臉叫爹,她實在叫不出口啊。
手指頭互相搓了搓,虞昭垮著一張臉,弱弱出聲。
“殿下,別這樣……我會很難受的。”
司空青眉心一攏。
他說的這麽委婉,還是傷到了她麽?
長痛不如短痛,不可能有結果的事,必須扼殺在搖籃裏,對!
心一沉,司空青正欲再潑虞昭一盆冷水。
不料,虞昭突然起身,蹲在他身旁,討好似的幫他捶著腿。
“殿下,我可以為奴為婢伺候你,幫你捏肩捶背,排憂解難,你收回你剛才的想法,好不好?”
虞昭想的很簡單,不讓她叫爹就行,至於捏肩捶背,就當孝敬長輩,提前照顧遲暮老人了……
但司空青想的就不一樣了。
他沒想到,短短時日,虞昭對他的感情,竟然已經這麽深了。
她寧願為奴為婢,也要留在他們身邊。
她怎麽會這麽癡情?
“罷了,隨你去吧。”
司空青抬手揉了揉眉心,片刻轉回正題。
“南英王府那邊,你且先試一試吧,有什麽需要本王幫忙的,隻管說。”
“嗯,我知道了,殿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虞昭展顏一笑,眸光晶亮。
司空青無奈。
一個留在他身邊的機會而已,看給她高興的。
算了,順其自然吧,說不定哪天她遇見一個更好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放下對他的癡戀了。
雖然那很難,幾乎沒可能。
……
翌日。
南英王府。
昏暗的廂房當中,魏玉榕一身杏黃色衣裳,手撚佛珠,麵容平靜的跪在房間內設的佛像前,雙眸緊閉。
她身旁,跪坐著一個四十歲出頭,穿著褐色衣服的婦人。
婦人眼睛紅腫,不停的抬手抹著眼淚,聲音哽咽。
“娘娘,你說你怎麽這麽命苦啊,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為了利益,他們逼著你嫁給了一個紈絝王爺。
婚後王爺浪,**無羈,不肯跟你圓房就算了,成天隻知道在外麵胡來,最後竟然還把自己搞死了,死的那麽丟人。
他死了倒沒關係,但您怎麽辦啊,南英王府那麽大的家業,周家人必然不會容你,可若你真的被休棄回了魏家,那也是死路一條啊,畢竟魏家出了名的家風嚴謹,絕對容忍不了一個被夫家休棄的女人。”
嬤嬤話落,見魏玉榕眼皮子都不帶動一下,依舊沒什麽反應,她頓時急了。
“娘娘,都到了生死之際了,您再不爭不搶也不是這樣的忍氣吞聲啊,您快想個辦法才是。”
說著話,她沒忍住抬手拉了拉魏玉榕的袖子。
魏玉榕輕歎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隻是,那雙美麗的眼眸裏,沒有半點兒光亮,一片的灰暗死寂。
“嬤嬤,你剛才也細數了我從小到大的諸多的不幸,你覺得,從頭到尾,但凡我能有反抗之力,還會受如此多的委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