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裏丟出一句話,琴姑對著虞昭擺了擺手,

“公子,我這樓中事多,我忙得緊,實在沒時間與你在這裏玩笑,你快走吧!”

“欸,琴姑,我……”

琴姑話落,虞昭正想再掙紮一番,身後卻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

“琴姑,今夜小九來了嗎?”

聞聲,聽出來人的聲音是誰,虞昭一驚,連忙將臉朝琴姑這邊轉了轉,背對著眾人。

見狀,琴姑抬眸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而是將目光看向聲音來源處,笑道,

“原來是三公子,蘇公子和李公子到了,小九聽說您三位要來,一早就在上麵候著了,我讓人帶您們上去?”

琴姑話落,被稱之為三公子的人笑著應了一句,緊接著一行人朝樓梯口走去。

然而,偏偏虞昭站在樓梯口,當三人從他身後走過之時,一道清寒的聲音突然傳來,

“琴姑,這位是……?我怎麽看她背影有些眼熟?”

聞聲,虞昭心裏一緊。

李亭呈!

李婉玉的大哥,一個沒腦的東西。

因癡戀軒轅姝,在李婉玉和軒轅姝的唆使下,一個大男人,過往五年沒少找她麻煩。

怎麽會在這裏遇見他!

虞昭心裏一突突,心肝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而也因為李亭呈的話,原本向上走,見過虞昭幾次,對虞昭有幾分意思的丞相府蘇大公子和三皇子軒轅堇也停下了腳步,疑惑的朝這邊看來。

感受到背後三道強烈的目光,虞昭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

一邊聽著後方的動靜,一邊抬眸四處掃視,虞昭在思考,從那裏,可以順利逃跑。

然而,讓她想哭的是,她此刻站在樓梯口,身體正前方,是一堵巨大的石牆和一座鎏金描邊花牡丹屏風,而唯一通向出口的路,在她正後方,此刻被李亭呈幾人死死堵住。

突然,虞昭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鱉,一隻自己鑽進翁裏,送上門給人捉的鱉……

可是,她也很鬱悶啊,原想雨伶樓這樣的地方,一般有點身份的人,不會輕易前來,還以為軒轅樂是個例外,誰曾想如今世風如此日下,軒轅堇他們一個兩個的皇子,重臣之子,竟也成群結隊往男風樓鑽,難道他們就不怕明德帝知道的嗎?

還有這個李亭呈,她和他很熟嗎?不僅人討厭,眼睛還和狗一樣尖,隻是一個背影,就讓他看出來了。

虞昭在心裏暗暗將李亭呈幾人罵了個遍,隨後在心裏考量著若真動起手來,她有幾分逃脫的可能性。

而這邊,琴姑掃了一眼虞昭五顏六色,變來變去的臉,神色斂了斂,隨後揚首,對著李亭呈一笑,

“李公子說笑了,你不可能認識她的!”

琴姑話落,大腦正在加速運轉虞昭一怔,她沒想到,琴姑會幫她。

微微側首,朝琴姑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然而,琴姑卻沒有看她,而是唇角含笑,麵色從容的正視著虞昭後方幾人。

而聞言,軒轅堇和蘇大公子沒有什麽反應,李亭呈卻是一愣,隨後笑了笑,

“哦,琴姑還不知在下的熟人是誰,便認定在下不可能認識你身邊這人嗎?”

李亭呈話落,虞昭緊張的看著琴姑,卻隻見琴姑風情萬種的一笑,隨後清聲道。

“無論李公子的熟人是誰,都不可能是她,因為,她是我雨伶樓特別培養的人,從她五歲開始到現在,除了我琴姑,便沒有見過任何人!”

琴姑話落,虞昭不語,李亭呈眸光卻是動了動,

“是嗎?在下原先一直以為,雨伶樓隻培養小倌,卻沒有想到,原來雨伶樓私下裏,也培養女姬,隻是不知道她價值多少,今夜本公子買她一夜,琴姑報個價吧!”

李亭呈話落,虞昭秀眉一擰,

該死的,這個李亭呈,當眾拆穿她男扮女裝,竟然說她是風塵女子,她很確定,李亭呈一定是認出她來了,說這話,也明顯是在貶她,可偏偏,她還沒辦法還回去,隻能生生憋下這口氣,還真是不爽啊……

而李亭呈話落,一旁的琴姑眸光裏卻滲出一抹冷意。

微微收了唇角的笑容,琴姑抬眸掃著李亭呈,淡然出聲道,

“李公子好眼力,隻是一個背影,便可以看出她男女真實身份。但是,還請李公子慎言,她是我雨伶樓特地培養的不錯,但她早被我家主子定下了,身份尊貴了去,可不是李公子口中那等人。”

琴姑話落,不止李亭呈幾人驚訝,虞昭也一臉懵圈,她沒有想到琴姑會幫她,更沒有想到琴姑竟一早便看穿了她的女子身份,不但不惱,還為了她不惜得罪李亭呈!

心裏思緒複雜,虞昭微微側首,打量著琴姑,可她看了半晌,也猜測不出琴姑為何如此,隻能保持沉默,觀看後續發展!

琴姑說完以後,李亭呈不再言語,但一旁的蘇大公子卻突然出聲,

“琴姑,雨伶樓在皇城立足的時日也不短了,但我等一直不知道雨伶樓背後當家的是誰,本來我等對此也不怎麽感興趣,但如今聽你這樣說,倒是讓我不禁好奇,這雨伶樓當家的主人究竟是誰,他的女人,如何就尊貴了去!”

蘇大公子話落,虞昭也將目光看向琴姑,說實話,她也好奇琴姑的主子是誰,竟然這麽囂張,讓琴姑一個下屬,都不懼當朝三皇子!

然而,讓眾人失望的是,蘇大公子話落之後,琴姑卻隻是淡淡一笑,“蘇大公子之前不是不感興趣,而是查不到吧,既然你們都無法查到,那也就證明了,我家主子並非一般人,既不是一般人,我家主子不願透露,諸位也就別為難琴姑了吧!”

琴姑毫不顧忌蘇大公子麵子,直接點破,聽得蘇大公子氣息一凝,虞昭不由得有些好笑,

“這麽說,琴姑今日是不賣我等這個麵子了?”

突然,蘇大公子清冷出聲,聽著他的聲音,虞昭心裏微詫,

這蘇大公子是李亭呈的至交好友,其父乃是當朝丞相。

虞昭過往在宴會上見過他兩次,印象中,他都是溫和翩翩的少年公子,待人說話也和善有禮,因此,知道他對自己有幾分鍾意,但因著不算討厭,虞昭一直不曾理會,隻當不知,刻意與其保持一些距離,沒有太過反感。

但,此刻這個冰冷陰沉的他,才是他本來的麵目嗎?

“琴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讓諸位莫要為難我,但是,若蘇公子非要如此理解,琴姑也沒有辦法,權當是這樣吧!”

琴姑話落,場內氣氛瞬間冷凝起來,兩方皆有一種不肯罷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