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吃醋

左城這麽命令,就有些為難了,誰不知道這葉在夕天王是雨後頭牌合作演員,更是左家少夫人合作夥伴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進叔權衡了一下,支吾:“少夫人那——”

“不要做的太刻意。”

感情這意思是要不動聲色地耍手段啊。

男人留下這麽一句就往裏走了,身後依舊冷空氣肆意,進叔連連搖頭:“這就難辦了。”

這少爺不好糊弄,少夫人也不是個好應付的主啊。

實在為難進叔一把老骨頭了,看了看那邊,那孤男寡女還沒個自覺呢!

葉在夕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江夏初趁著空**與他拉開了距離。

“誰在想我?”

就你這人品,誰在罵你吧。

葉在夕依舊姿態優雅地品著酒,遞給江夏初一杯,她遲疑了一下,沒接,葉在夕沒好氣地翻翻桃花眼:“幾天沒見,這麽不待見爺了。”

這人惱了,還是將酒杯放下,順便擱下自己的,沒興趣喝了。

江夏初隻是抿抿唇,不作答。

要是葉在夕知道這是左家男人的交代,怕是灌也要給江夏初灌下去。

“那天到底怎麽回事?左城封鎖了所有消息,事情看來不小。”他撐著下巴,仰頭看江夏初,神態認真起來。

插科打諢這麽久終於說道正題了,江夏初卻隻是搖搖頭,語氣不溫不火的:“沒事,已經解決了。”

沒事?這女人每次都這幅德行!葉在夕冷笑,忽然抬手,撥開江夏初的披肩:“要是沒事,你這傷怎麽回事?”

江夏初不動聲色地稍稍退了一點,將披肩整好,遮住左肩的繃帶:“什麽時候發現的?”

“你一進來的時候。”仰了仰美人下巴,“說吧。”一副坦白從寬的模樣。

她隻是一笑置之:“已經沒什麽大事了。”

江夏初,你當全世界都是傻子嗎?桃花眸閃過若有若無的冷笑,似乎還有嘲弄。

“我猜一下。”冷嘲熱諷的語氣,獨獨一雙眸子染了冷意,“是綁架吧,為了錢的可能性不大,傻子都不會為了錢去招惹上左城,那就是尋仇。既然一次綁了兩個,與你們兩都扯上關係的隻有一個,不難猜測——”眸子一凝,唇邊笑意一斂,“是左城的仇家吧。”

各種緣由,一毫不差,他三言兩語,戳破了她的敷衍塞責。

他啊,認真了!隻是為什麽呢?

江夏初眸間沉沉浮浮地亂了片刻又恢複冷凝:“有時候,知道多了沒好處。”

葉在夕隻進了一步,她退了數步。

冷笑:“看來都猜準了。”他接著她的話說。

豈止是準了,簡直神了。

越發覺得如今的男人一個一個眼睛都浸了孔雀膽了,那麽毒。江夏初無奈苦笑。

“江夏初,那果然選了一條很危險的路。”

左城,那是絕路啊!

隻是他自己何嚐不是走了絕路。

說完,他徑自笑了,是自嘲,是無奈。

江夏初也笑了,卻隱隱含了一種隨遇而安的淡然適從,隻應了一句:“我知道。”

他忽然轉眸,她打了一層燈光的側臉柔和得極好看,這是第一次,他看見她唇角洋溢的安適。

終於明白,那個男人是她唯一的路。也終於,他也毀了自己所有的後路與退路。

葉在夕苦笑一聲,錯開眸子,撞進一雙冰冷如霜的眸子。

來得真快啊!

唇角一勾,頓時恢複一貫玩世不恭,**不拘,一把搭上江夏初的肩:“不是有句話說回頭是岸嗎,如果你現在後悔的話也來得及,大爺我勉強犧牲一下,帶你天涯海角去。”

聽著半真半假,聲調卻揚得很高。

江夏初眉頭一皺,剛要用力,那人湊過來一張俊臉:“怎麽樣?感動吧?當初沒跟我私奔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眸子越過江夏初,朝著某處洋溢春風,真得瑟。

從頭到尾淡漠的臉有些僵化,江夏初朝後退了退:“我想,那個美人一定很願意和你去天涯海角。”

葉在夕眸子一轉,便看見對麵花枝招展的女人走過來,手被一抬,那女人躲遠了,留了一句話,和一個讓人抓狂的背影。

“不打擾你了。”

說著,走了,正好是朝著某張冰山臉走去。

葉在夕臉色一黑,咬牙切齒:“不識好歹的女人,真沒趣。”

怕沒趣的是某人嗎?也不怕添多了油加多了醋惹禍上身。

不過,空中倒是一股好濃的酸味,葉在夕越發笑得恣意了,勾著妖嬈桃花眼,看起了好戲。

江夏初走得有些急,眸子一直看著對麵臉色不太對勁的男人,冷不防肩頭一疼。

“眼睛不會看路啊。”對麵的女人拍拍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禮服,一臉嫌惡得瞪著江夏初。

江夏初皺眉,似要說些什麽,腰間一緊,左肩上便覆上一隻微涼白皙的手,輕輕揉著:“撞疼了?”

“沒事。”

左城臉色一沉,眸光一轉。

剛剛還囂張的女人頓時打了個冷戰,下意識便瑟縮。

好強的氣場!

左城並未說什麽,那撞人的女人便無端出了一手心的汗。

江夏初拉了拉左城衣袖:“我們走吧。”

若左城是剛,江夏初便是那繞指柔,一句話,他眉間戾氣消散,

“莫名其妙。”女人低咒了一聲,走向依著酒桌的男人,頓時千嬌百媚了,“在夕。”

葉在夕玩弄著手裏的酒杯,好似沒聽見女人柔得滴出水來的聲音。

“在夕。”女人挽上他的胳膊,笑語嫣然,好個嬌滴滴的美人。

酒杯一傾,杯中的酒卻未灑出,他勾著女人的下巴,問:“你要和我去天涯海角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女人魅惑的眸子困頓了:“說什麽呢?愛未果不拍了?”

若她真願意,他想,愛未果不拍也罷。可是,有些人總把真話當假話來聽,把假話當真話來聽。

葉在夕隻是笑,不作答,眸子不知看著哪裏,杯中的酒一點一點傾出。

身邊的女人接過他的酒:“不過,愛未果重選的女主角到底定下了沒?到底是不是我?”

“本來是。”他語調悠揚,漫不經心著。

女人一聽,大喜:“真的?我就知道如此。”

這女人也確實有資本,是演藝圈也是個大腕兒,所以才眼睛長在頭頂上吧。

女人還在興頭上,葉在夕突然話鋒一變:“不過,現在可不一定。”

女人嘴角笑意一僵,稍稍有些花容失色:“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別忘了,葉在夕的一貫作風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真不假,半真半假。

葉在夕笑,接回女人手裏的杯子,一口飲盡,唇邊盡顯輕笑;“知道你剛才撞的是誰嗎?”

女人一懵,心裏打鼓。

某人笑意更歡了,緩緩接過話:“左氏的老板娘。”低頭,俯在女人耳邊,“你——over了。”

那女人,腳下趔趄,白了臉色,連大氣都不敢喘了,難怪那男人氣場嚇人,竟是——

完了!

女人腦袋空白,隻剩這麽兩個字。

“嗬。”葉在夕若有若無地輕笑,繞過呆愣中的女人。

今天之後,怕是整個上海都知道,左家主子嗜妻如命了。

不用今天之後,在場不知道多少鼻子都聞到了腥味,縮著脖子瞪著眸子看戲。

眾目睽睽之下,左氏總裁摟著一個女人,動作親昵,舉止曖昧。

傳聞中的東宮娘娘啊——

隻是太子爺這表情——怎麽想抓到出牆妻子丈夫?

頓時,無數雙眼睛瞪大了。

那邊,江夏初被左城摟著走了一路,他攬在她腰間的手很用力。

“左城。”她喚了一句,抬頭便看見左城沉冷的側臉,暈了一層淡淡的光華,似寒霜。

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摸清了一點套路,這個男人臉色不太對,又小聲地喊了一句:“左城。”

他還是沉默,極少如此對她。

“你怎麽?”江夏初腳步頓住,“是不是出了什麽——”

一句話還沒說完,男人的唇突然就落下,重重地含住她的唇,她一個愣神,他便加深了這個吻。

江夏初淩亂了,看戲的眾人也淩亂了,大氣不敢喘。

任男人在她唇上嘶磨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到空隙,推開他,那人俯身便要繼續,她退開:“很多人在看。”

左城一個眼神掃過去,頓時冰封千裏。

我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所有人一致表情,該幹嘛幹嘛。

江夏初是個麵皮薄的,繼續退,左城卻一把將她拉回去:“我在我地盤吻我的女人誰敢說什麽。”

一句話,擲地有聲,頓時,鴉雀無聲。

進叔暗暗拂額:誰敢說什麽?那是找死!

“生氣了?”

江夏初輕言輕語一句,左城臉色緩和了不少,有些無奈:“你總是不聽話。”

江夏初想了想,眉染困惑,看左城。

“你答應過我,不和旁人說話。”左城語氣竟是有幾分怨尤,自然,少不了酸氣。

明裏暗裏的左家人都是嘴角一抽:我的主子啊,大庭廣眾在下,注意一下左家的形象啊。

傳聞左城鐵血手腕,傳聞左城心狠手辣,傳聞左城殺人如麻,傳聞……這些傳聞可信嗎?

果然,謠言與現實總有差距,隨後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江夏初同樣的錯愕不已,這才明白左城氣什麽,笑了笑:“葉在夕不是旁人。”

“我隻知道,他是男人。”

好吧,左家的主子是個善妒的,十分善妒的。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江夏初很不自然,還是盡量平靜地解釋:“我的朋友很少,他是其中之一。”

“你有我就夠了,不需要朋友。”霸道的語氣,絲毫不留餘地。這男人,絕了!

“當年,我走投無路,是他對我伸出了手。”頓了頓,這話說得認真,“我很珍惜他。”

某張酒桌旁的某人,笑得妖孽極了。

總有那麽一個人,不可或缺的重要,卻無關風月,葉在夕便是江夏初的那個人。

隻是,左城怎能容許這樣的存在。他臉色沉得更冷了:“我不喜歡。”

江夏初難得氣結,半天悶聲吐出一句:“除了我,你誰都不喜歡。”

頓時,左城側臉柔了所有冷峻,環著她的腰:“知道就好。”

這出戲,跌宕起伏,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這般看來,這左家,當家做主的是女人。

這邊熱火朝天地看戲,那邊耳鬢廝磨地繼續。

旁若無人,他湊在她耳際,嗓音沉了:“夏初,記住,有時候向你伸手的人不一定是要拉你,或許是要推你。”

江夏初猛地抬頭:“你什麽意思?”

她很聰明,聽出了這話裏的弦外之音。

左城眸光一緊,沉吟了半響才啟唇:“除了我,你身邊的任何人我都信不過。”

江夏初隻是看著他,似懂非懂。

他稍稍俯身,對上她的眸子,嗓音像那急促的潺潺流水:“夏初,你隻要有我一個好不好?我不喜歡你看別人,不喜歡你與他們說話,不喜歡你的世界裏太多牽絆,隻有我一個不行嗎?我甚至想把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江夏初隻是笑笑,說:“你不會的。”篤定的語氣。

左城無奈,拂了拂她的臉:“是啊,我舍不得。”

因為她抓住了他的軟肋,左右是吃定了他。

左城眸光繾綣,很深,帶了她抗拒不了的蠱惑,胸口那個致命的器官也跟著恍惚了,她說:“左城,對你我早就投降了,你還在怕什麽?”

“怕護不了你,怕別人搶走你。”輕聲,在她耳邊,“怕你不能愛上我。”

她不語,看著他的眼,亦是深深的。

這個男人怎麽不知道,愛上他,其實很簡單……

“所以,你的眼睛隻看著我好不好?”語氣越發柔軟,這個強勢的男人,在她麵前沒有一絲姿態。

她笑了,暈開兩個深深的梨渦:“如若不然呢?”

“我便剜了別人的眼。”

一句話拋出,在會所回**了一圈,在場所有人忍不住撇開眼睛,然後牙關打顫。

傳聞左城手段嗜血……

傳聞還是有些可取的。

江夏初一雙眸子有些瀲灩,睜得很大。

她說:“我看的那人,有這世上最好看的一雙眸子。”

她說時,眼裏是左城的模樣。

忽然,他笑了,眸中融了所有寒烈。

果然,那是一雙世間最美的眸子。

左城心情大好,這才攬著江夏初進了貴賓室,外麵的人揉了揉眼睛,不由得感歎:左家東宮啊,果然深諳其道,懂得拿捏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