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演藝圈那是某廝的天下

突然,男人轉眸,與她眼神相對,他一雙瞳,勾人心魄,聲音冷徹:“揣測出來了什麽嗎?”

這個男人一雙眼,真會讀心。一時,關盺無處遁尋,迎上男人蠱惑人心的眸子,便失了心智,毫無招架地坦白:“你的心思太深,總讓我猜不透。”

論起心機城府,以左城尤甚。她愛極了,卻也怕極了。

她視線溫柔,落在左城眼裏,確實冷冰的,一如他的話,也染了寒:“在看出了刻意隱瞞的情況下,依舊揣測。”頓了頓,眸光微抬,驚人的淩厲,“是種很不聰明的做法。”

關盺看到的左城,不喜,不怒,太理智精明了,這樣的男人,除了心悸,還有——

“好奇。”她重申,“我隻是好奇,有是什麽值得你刻意隱瞞的。”眼神深深凝著左城的眼,隻是隔著厚厚的寒氣,什麽也看不清。

他似笑非笑,也是絕美:“好奇?”薄唇微抿,眼神冷漠得叫人難以直視,第一次這樣專注地直視她,輕啟唇,“最好不要。”

有人說過,女人的愛情,開始於好奇。

左城這樣的男人從來不允許女人的好奇。這一點,她不意外,隻是不禁想,這樣冷漠無情的男人,他的愛情,是個什麽模式。

立馬打住這種想法,因為心裏酸得難受,喉間也堵得慌,她隻能扯了扯唇角,裝得雲淡風輕:“左城,總有一天,你會親口告訴我。”

“那就等到那一天。”

這個話題該打住了,她收放自如的談笑:“走吧,都在等著你開始呢。”

她笑,眸子裏細微的荒涼若有若無,撩起了眼角,鳳眼很美,抬步,走在左城的前麵,長長的淡紫色裙擺曳地。

這樣,就可以不看他冰冷的眼了。

片刻之後,關盺還是關盺,左城還是左城,她高雅端莊,拿捏分寸,他冷漠深沉,沉默寡言。

她說:“你這個大總裁突然親臨,主辦方們都慌了,程序都亂了套,我手裏的還是之前的獎項名單。”回頭,淡淡看了一眼他,“若是你沒有意見——”

話還沒說完,他冷冷念了一個名字:“張曦。”

“嗯?”她不解,細細看著左城,他眉宇間似乎冷冽陰鷙了不少。

她思忖,身為媒體人,並不陌生,腦中下一秒便有了所有關於那兩個字的信息。

張曦,娛樂圈的後起之秀,出道不足兩年的當紅歌手。這次的聖殿的最佳新人獎的得主。

隻是這個女人和左城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啊?關盺眉頭皺得緊,許久沒鬆,還是三個字:猜不透。

“她怎麽了?”她問沉默的男人。

“剔除她,其他照舊。”言簡意賅的八個字,他眉宇中央染了一抹狠絕。

這個男人通常不喜不怒,這樣毫無征兆的狠厲,她隻覺得心驚,歎了一句:“你這樣,我怎麽能不好奇。”

沒有回答,男人眸光一斂,擦身走遠了,一身陰寒狠厲還沒褪下。

看著他的背影,心頭又酸又軟的,張張嘴,喉間哽塞,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一直跟著他的步子,還是不急不慢,隔了距離。

走道裏安靜了,美麗的裙擺,美麗的女人,冷漠的男人,有些格格不入。

頒獎典禮延後了半個小時才開始,江夏初入場得很晚,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坐滿了人,她的座位靠角落,很不起眼的地方,她倒是滿意,隻是安靜了沒一會兒,葉在夕坐過去了,放著第一排的黃金席位不坐,挨著江夏初,惹了不少猜疑。

場內打暗了鎂光燈,漸進靜下來,葉在夕湊到她耳邊低語:“知道今天的主持人是誰嗎?”

她沒有抬眸,對此並不關心。

“關盺。”

葉在夕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之後,她才有了反應,長睫顫了幾下,說了句:“真巧。”

葉在夕嗤笑一聲:“要是她在台上為難你,不知道左城是什麽表情。”眉眼輕挑,幸災樂禍著。

怎麽聽都像在唯恐天下不亂!

江夏初隻是笑笑,不語,視線稍稍偏離,尋著什麽。葉在夕順著看過去,那邊貴賓席主位上坐的不正是左城嗎?

他似有若無地冷哼了一聲,起身:“我去開場表演,我沒回來這段時間,有什麽狀況,叫一聲就可以。左城會立馬過來英雄救美的。”囑咐完,又揉了揉她軟軟的發,方才離開。

皺眉,這樣親昵的舉動,她不喜,手抬起,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抬眸,撞進那人眸中,微涼,很亮。

他生氣了嗎?手突然頓住,她這麽想著,又忙著躲開視線,佯作淡然。

熟悉的音樂響起,那是她的曲子,安靜婉轉的語調,葉在夕的嗓音總能讓人絕對的安靜或是絕對的動感,他,天生就是吃歌手這碗飯的。

當然,他也天生就是來禍害女人的,一個眼神,撩動了多少女人心。

相繼幾個當紅的歌手表演完,鎂光燈打在場中央,映出美人笑靨:“晚上好,我是菱江電台關盺,很高興,能與大家一起共度今夜,見證這場音樂盛典。”

千篇一律的開場白,經了關美人的嘴,拉開了這夜的歡呼熱潮。

燈光很美,舞台很美,裙擺很美,最不可否認的是關盺很美,江夏初低頭,下意識咬緊了唇。

這樣的天之驕女,讓男人心動太容易了,抬眸,她看向左城,看見那人視線柔和繾綣,就那樣安靜地看著她,一直一直。

這個男人啊,他的眼裏永遠都隻是她呢。忽地,她眉頭鬆開了。

忽地,眼前一隻手橫過來,遮住了視線。

“看夠了吧。”很不憐香惜玉地推了推江夏初,“這邊視線好,換個位子。”

視線好?那邊更角落好不好?這家夥抽的什麽風。

江夏初愣了一下才坐過去,安靜地垂眸。葉妖孽很有範地翹著二郎腿坐下,擋住了所有視線。

貴賓席處溫度驟降,莫名其妙一股子陰風惻惻。

葉在夕這家夥就是故意的,勾唇笑了笑,指著台上:“看看台上這些,哪一個有爺的範。”

對於某人的自賣自誇,江夏初不發表任何意見,習慣了,葉在夕這廝,就如此,自戀到變態。

“聽說了沒?”

是女人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從前排傳過來。

“張曦本來入圍最佳新人獎,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給除名了。”

“看樣子闖了不小的禍,怎麽那麽不小心,藝人這條路,哪能出這樣的差錯。”

“也是,誰知道——”

女人間的話題還在繼續,沒完沒了的。

“是你嗎?”她問,看著葉在夕。

濃濃的煙熏妝,看不清眼底的紋路,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我可沒有那麽神通廣大。”

有這般神通廣大的,那就隻有一個人——左城。

她抿唇,下意識地看向左城。燈光換了顏色,璀璨的華麗融在了她眸中,她淺笑,他也淺笑,都隻是莞爾,很相似。

“嗤——”

莫名其妙又若有若無的冷嗤,來自身邊的男人,江夏初這才轉開視線。

“好好看演出。”說完,甩給江夏初一個冷峻不羈的眼神。

聽著有股沒法解釋的火氣。

對此,江夏初沉默,反正,身邊的這個男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頒獎也好,嘉賓表演也好,身邊的男人每每搭上一句,不是誇自己就是損別人。

“鬼哭狼嚎的,耳朵受不了了。”葉妖孽掏掏耳朵。

唱歌的是雨後的搖滾小天王,被譽為圈裏的東方ElvisPresley。

江夏初沉默。

“唱了十幾年了,拿了個貢獻獎還高興成這樣。”

“怎麽不感謝天,感謝地?太假,官方!”

“真是天才,跑調跑成這樣。”

“……”

這個世界上真懷疑有沒有哪個誰能入了葉大天王的眼。

自始至終沉默的江夏初,終於抬起眸子:“葉在夕。”

她隻是清淩淩地念了他的名字,他懶懶應了一個字:“嗯。”那邊還不忘吐槽,“怎麽還沒唱完。”

“其實剛才你也跑調了。”

這句話,毫無情緒,平平靜靜地陳述。

想了想,葉天王很不以為意:“是嗎?”煙熏妝下的眸子更妖豔,很不謙虛的高調,“那還不是照樣亮翻全場。”

確實如此,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跑調也帥氣得不可比擬。

和葉在夕說話,江夏初很無力,卻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快到你了吧。”

“下一個。”翹著二郎腿,葉在夕有些心不在焉的,絲毫沒有宣布前的激動迫切。

燈光轉換,急促昂揚的背景音樂讓人不難揣測,接下來的獎項含金量之高。

“接下來頒發的獎項是最佳男歌手獎,有請開獎嘉賓……”

之後,是各種流程按部就班地走了一遍。

某人不耐煩了:“真囉嗦,直接給我不就得了,提什麽名,這不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嗎?”

這人,不得不說,很自信,自信到很欠揍,這樣的話叫那個唱了十幾年拿了個貢獻獎的歌手情何以堪。

“你就確定是你?”

不是懷疑,江夏初隻是好奇,這個男人哪裏來的自信,理性來說,她比較看好顧起,除了長相,顧起不差他什麽。

葉在夕笑得邪肆,英氣的眉一挑,沒說什麽,台上便傳來一句:“獲獎的是——葉在夕。”

這句話,在場內回**了幾遍。

整了整衣服,葉在夕起身:“沒眼力見。”

那人丟了一句話,就上台領獎去了。

江夏初搖搖頭,很無語。演藝圈這個圈子,似乎真是在繞著葉在夕打轉。

台上,關盺姿態禮儀都是極好:“恭喜。”

主持人的話自然是除了官方還是官方。

“謝謝。”葉在夕也隻是禮貌性地回了一句,領了獎杯,對著麥克風,姿態一貫的慵懶:“沒什麽好說的,每年就那麽幾句。倒是有些不同的,今年的獎杯比去年重了不少,還有主持人比去年美。”

場下哄笑一片,江夏初搖頭,這個家夥,沒個正經。

關盺充分發揮了一個主持人最好的素養,笑得迷人卻不不失高貴:“雖然是玩笑,謝謝。”

葉在夕笑意顛倒眾生,毫無預兆就俯身湊近了關盺,舉起那個比去年重了不少的獎杯,擋住觀眾視線,他就在她耳邊低語:“沒什麽好謝的,我就想看看你家男人的表情。”頓了頓,笑得流氣,“可惜沒什麽表情呢。”

關盺臉色先是一紅,隨即慘白,不可置信地抬眸看著葉在夕,這樣精彩的表情轉換,難得出現在上海第一名媛的臉上。

場內突然靜止,這一出好戲,甚是出奇。無疑,從觀眾席的角度,就是一處嘉賓調侃主持人的戲碼。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主角不慌不忙,退開了幾步:“還是說說獲獎感言,蟬聯三年的最佳歌手,有什麽秘訣可以分享的。”

燈光下的關盺,臉上照常言笑晏晏,對剛才的小插曲置若罔聞。

不得不說,菱江的台柱主播,果然有幾手,之於偽裝,她是個高手。

另一當事人也隻是笑笑,退開幾步,像個沒事人一樣,照常戲謔:“關主播這樣的女人,開起玩笑來,真無趣。”

開玩笑?隨隨便便三個字就打發過去了。觀眾席裏,提起的一口氣又下去。

真是老狐狸,這種事八成沒少幹。轉而認真的模樣想了想:“秘訣?”

吊了眾人胃口,隻見台上俊逸如魅的男人眸子落在幽暗的角落。

邪魅的語調婉轉,他隻念了一個名字:“江夏初。”

三個字回**在場內,懸起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髒。

赤果果全是貓膩的味道,話音剛落,江夏初便成了眾矢之的,鎂光燈打在她臉上,視線太亮,她甚至看不清左城的模樣,隱隱約約覺得那人眸光很冷。

躁動了片刻,台上的男人慵懶邪氣的語調又將所有焦點轉移:“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在她還不出名的時候簽了長期合同,前些日子有緋聞說,與我合作她居心不良,其實居心不良的是可是我,這不我火了。”

這話說的,這不越描越黑嗎?

到底他在唱哪一出,江夏初懵了,葉在夕的牌總是出得沒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