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純潔之音
最近囚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而且每次出現的時候總是像想著什麽事情,叫他幾次也沒回應。
“喂,囚你到底怎麽了,想什麽呢?”
“沒什麽,在準備些事情,要考慮仔細一點,你不一樣。”
怪了,他想什麽呢?
算了,現完成今晚的任務吧。現在,我正穿行在類似森林的一個地方,隨著能力的加強,囚帶我去的地方越遠,我一點也不認識這裏。
這裏真的很靜,除了幾聲微弱的風聲和溪流聲就什麽也聽不到了。周圍的蒼樹看起來很陰森,隨著我踩著的枯葉發出的聲音,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不知走了多久,還是什麽也沒發生,像是怎麽走也走不到盡頭,麵對未知的黑暗,心中的冷意比平時更加讓我恐懼。
“囚,這裏怎麽這麽奇怪,你說話啊。”
“放心吧,這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會有所收獲的。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要拿。”
我相信囚的話,繼續往前走……有聲音,是什麽?美的讓我如此的著迷,我隻知道去尋找,什麽也不想了。
聲音越來越大,我也不知道轉來轉去的到了哪,自動在一潭清泉前停下,有一個女孩的背影,穿著米黃色的亞麻長裙,烏黑的秀發一直拖到了地麵。大自然的一切聲音都像是她的伴奏,我已經無法形容,她的四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這樣的女子如同女神般的存在。
歌聲戛然而止,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我呆愣的望著那個背影,直到她轉過了臉。我不禁又是一呆,超越自然萬物的美,不論是誰都甘願俯首稱臣,頂禮膜拜。她微微一笑,向我招手。我沒有猶豫的向水中的她走去。
“魄,你該知道她是我守護的人。”囚冷冽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讓我為之一顫,停住了腳步。
“囚,我們好久不見了。”魄柔柔的回答。
“念在之前的交情我一直沒動你,你明白我此行的目的,把它交出來。”囚皺著眉,聲音比平時的還要再將不少溫。
“嗬,沒想到今天來了一位故人,可怎麽一開口就要我的命呢!”魄依舊還是微笑著。
“這位姐姐你誤會了,囚沒說要殺你,隻是要你交出一樣東西,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囚說很重要。”我馬上開始解釋。
“可是,小妹妹,姐姐要是沒有它真的會死的。”魄一臉哀求的看著我。
我為難的看著囚說:“算了吧,要不她會死的。”
“哼,她已經死了,現在的她更是該死。魄,最後一次機會,給不給?”
“囚,你為什麽不放過我?我告訴你,不給。”
“好,就當為當年的事做個了結。你如今利用純潔之音引了多少人類,吃了多少靈魂,你還記得嗎?今天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魄和囚誰也不肯退步,我知道我現在隻能保護好自己,這場戰爭我根本無法介入。
“啊啊啊……”魄原本美妙的聲音變成了尖叫,我捂住耳朵,頭痛得厲害。我靠著一顆樹坐下,身體繃得很緊。
“魄,你竟敢將他的純潔之音練成魔音!”我第一次看到囚憤怒的樣子,看來他真的不打算放過魄了。
囚開始念咒語,眼睛狠狠地盯著魄。數十道金光向魄射去,魄的聲音也加大了,擋住那些金光。囚喝了一聲“離魂,現”就見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弓,銀色的弓身上鑲著幾顆紫色的寶石,在這黑夜裏泛著光,仔細看還有一些雕刻的圖案,並不張揚,卻那麽精致。這就是低調的華麗吧。我緊張地看著遠處的兩個身影,魄似乎處在弱勢,就在她還在對付囚的金光時,囚拉開那張弓,喝到“去”。我並沒有看到有箭,隻是能感覺到一道很淩厲的亮光向魄射去。果然,那道光刺穿了魄左肩,撞斷了幾顆樹後倒在了地上。她掙紮著起身,捂住左肩。
“囚,你夠狠,你不是想要純潔之音嗎?那我就讓它和我一起毀了。”魄已經不能再戰了,她的五官扭曲的可怕,看來是下狠心了。
“住手,那是他最珍愛的東西,你忍心嗎?”
“哈哈哈哈,他最珍愛的,哈哈,那我呢?我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他,是他,可我不怪他,但他還是負了我啊,負了我。”魄沒有淚的哭泣著,是那麽的絕望。
“你誤會了……當年他是為了救你。”囚歎了一聲氣,語氣低沉了些。
三百年前,有一個小鎮,鎮子並不繁華但卻也不貧窮。鎮上有一位女大夫,她長得很美麗,心地很善良,她叫雪魄。她本是雲遊四海,到處救濟病人,後來來到這個小鎮上,鎮子裏的人都很淳樸,熱情地招待她,女大夫很喜歡這裏,又被村民挽留多次便決定留下了。她傳授醫術和一些別處的文化,帶領著小鎮走向富足。後來她和一個小夥子羽相戀了,羽的聲音很美,他喜歡每天清晨為雪魄唱歌,夜晚一直唱到她入睡。不過小夥子不久後得了重病,女大夫決定上山采藥。可是剛下過雨,上路很滑,女大夫從上路上滾了下來,後來被人救了回去,雖然性命無憂但是臉卻是毀了。她一心的安慰自己,容貌沒了,但至少還有我愛的人在。可是小夥子走了,他決定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幾年後,他回來了,當上了一個小官,同時還帶回了他的妻子。雪魄並沒有哭鬧,隻是繼續治病救人,不過她日益寡歡,也就離開了人世。鎮上的人為了紀念她,為她打造了一尊石像立在鎮口,每天都會有人祭拜她。當年的小夥子也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石像前,唱著她最愛的歌,心懷愧疚的說對不起,我負了你。
雪魄一生救人,死後成神,一切都變了,但她的心一直沒變,深愛著那個小夥子。幾番轉世投胎,他已成樂神。忘記一切塵俗往事,他的生命從此隻有音樂,世界上最幹淨純潔的聲音。雪魄不聽勸戒,一意孤行要與他相愛。百花殿的花神娘娘不忍,便對她說:“孩子,神不可以有愛,若你執意如此,是要受懲罰的。”雪魄苦戀無果,便求花神娘娘幫她一次,她什麽都可以換,即使是生命。花神娘娘說,“罷了,這孽緣就是你們的劫,我有怎能攔住。我可以讓他記起前生和你的事,但一切後果你要承擔。”便給了她一顆丹藥。
種種畫麵出現在他的眼前,這一世,他答應她,永不相負。可笑的是,神界怎麽會允許呢。羽被懲罰的就要魂飛魄散了,雪魄傾盡所有的救回了他。他卻隻說對不起我終究還是負了你,忘了我吧,我其實是愛我當年的妻子,對你隻是愧疚。我選擇死亡。
此時的雪魄什麽法力都沒了,眼前的男人寧願死也要再次拋棄自己。她哭了,哭得那麽的不甘。她現在又恢複了凡人時滿是疤痕的臉,什麽都沒了。
本以為會就這樣的消失,可後來她醒了,變成了活死人。但她發現,羽的法力在自己身上,就是他一直苦心修煉的純潔之音。雪魄開始回想,生生世世都是為別人,可到頭來自己又得到了什麽呢,她要活下去,不論多久也要找到那個男人的轉世,要報複。此後她甘願成鬼,吃人魂魄,以此不老不死。
“……你可知,那純潔之音是他留給你的,如果不是他你還能活到現在嗎,他知道欠你的太多,要用命還你,你不明白嗎?”
“騙子,你騙我,他說不愛我的”魄喃喃自語。
“魄,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孤獨了幾百年後他是我第一個朋友。如果不是他將純潔之音轉移到你的體內你也就魂飛魄散了,而你又做了些什麽?”
“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
周圍恢複了平靜,囚在一旁注視著雪魄,目光複雜,閉眼轉身。雪魄緊皺秀眉,喃喃自語。
“羽,為什麽不告訴我,讓我恨了那麽久,真的好累。我說過不論多久我都等你,現在我去找你,等我,再也不分開。”魄看著天空,伸著手,笑了,笑的一臉溫柔。
“小姑娘,你過來吧。”魄看著我。
“去吧,沒事的習夢。”囚向我點點頭。
我向魄走去,內心有一種沉重的感覺,她該不會要……看著月下半躺著的她,美的讓我心痛。
“純潔之音就交給你吧。”魄開始變了,她的臉布滿了傷痕,皮膚萎縮,黑發也變成了一頭白發。
果然,她真的放棄了,她會毀滅的。不要,我不要她消失。“不要,我不要!”我蹲在她麵前,雙手抱著頭。如果給我了那不是等於我間接地殺了她,魄是那麽的美好,為什麽會這樣,這種結局呢?
“傻姑娘,你不需要自責的,隻有給你我才可以安心的去找羽啊。這是他珍愛的東西,隻有你這樣的孩子可以配的上純潔之音,我不能讓它落到內心黑暗的人手中,這樣我會對不起羽的。”魄的聲音也變得蒼老了,可依然深深地觸動著我的心。
“你近一點,我要告訴你幾句話。”魄很弱的向我招了幾下手。
我靠近了她,她對著我的右耳說:“孩子,你一定會成為最強的夢魂師的,好好珍惜純潔之音。千萬記住:你和囚是不同世界的人,不要對他動情,否則會毀了你自己。還有,你要變強,以後遇到一個叫斯伊魔的鬼,一定要殺了她,隻要她在,囚的結就永遠解不了。”魄的眼睛還是那麽亮,堅定地看著我。
“我知道了,謝謝。”我鄭重地向她點頭。
“魄,對不起。”遠處,囚的聲音傳了過來。
“囚,我隻是去我該去的地方,至少現在的我很幸福不是嗎?希望你也忘了過去,忘了她,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單純的女孩了。好了,保重吧。”
魄的身體就在我們的眼前一點點地消失了,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會再有魄的痕跡。
“走吧。”囚對我說完後就消失了。
我還有很多的疑惑,比如純潔之音為什麽給我?他和魄是什麽人?還有,魄說的那個她是誰?隻不過,今晚的我們太累了,我不想問,囚也一定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