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被遺棄的男孩
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不過，我現在卻沒有了當初那種急切的心情，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了。因為不久，白離就會隱忍不住，沒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但我似乎嗅到一些氣息。
“你還真沉得住氣啊，神女。”白離的聲音越來越近，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停止。
“不然怎麽樣，你會放過大家？”我閉眼仍不想理會他。
也許是我的平靜刺激了白離，他有開始有些瘋狂的吼叫，“做夢，我不會放過聖魂村，我要殺光他們！”
“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都你的族人，不是嗎？”
“哼，為什麽？族人？那你告訴我，你在那個地方感受到任何情感嗎？”
完全沒想到瘋狂中的白離會問我這個問題，愣了一會，才開始慢慢回想那個聖魂村。
從村外的守衛、見過的所有村民、白族長、白斬來看，他們的生活似乎隻是一種慣有的模式，尤其是對神的過分信仰以至喪失了許多連魔獸都會有的情感。
沒有情感，優勝劣汰，一個個孤高冷傲，更像是活死屍。唯一說起來讓我感覺不一樣的隻怕就是貞兒了。她總是喜歡黏在銀月身邊，但至少我看到了毫不掩飾的真誠。
我突然想起一次和貞兒的對話。
“貞兒，為什麽你跟這裏的人好像都不一樣？”
“啊，嗬嗬，那是因為我有一個好娘親。”還記得貞兒說這句話時，笑的非常燦爛，讓我印象深刻。
看著眼前同是一母所生，卻身體還有性格都相差這麽大的白離，我有些惋惜，如果不是在這裏，他也許也可以像貞兒那麽快樂。
啊！我懂了，我好像知道了！
善良的白魂、貞兒，久跪墓前的白斬，雖然狂暴卻還有良知的白斬。
把所有的一切串聯起來，那個謎題終於被我一點點的解開！
我試探性的開口道，“但，至少你們還有個好母親。”
不錯，白離果然有反應！
他全身激烈的抖動，看著我的眼神充滿憤怒，整個人已經處於瘋狂崩潰的邊緣。好吧，我把他激怒了，但，至少，他還有反應。
“不許提她，不許提她，不許提她！聽見沒有！”白離憤怒的嘶吼，完全是一隻發狂的野獸，雖然感覺不到他的魂氣波動，但我卻被他嚇到了。
“白、白離，你冷靜。”這次我沒有再躲開他，因為現在的白離根本非常虛弱，好像馬上就會——
白離倒地，喘著粗氣，我快步跑到他身邊。該死！魂氣紊亂，白離的魂氣本來就薄弱。萬一他怎麽了我怎麽出去，還有那條三頭蛇要是真和白離有什麽聯係，恐怕我在這的事也瞞不久。
一咬牙，還是將體內的純潔之音緩緩的向白離輸去。
第二次接觸白離的體內，我越來越疑惑，它這具身體恐怕早就透支了，能活到現在確實奇怪，所有的關鍵都在於他體內的那股邪氣，當初我不清楚，但現在我非常肯定，支持白離活下去的氣息就是來自那條三頭蛇的魂氣。
難道這三頭蛇救過白離？
白離氣息平順了很多，整個過程他都是死死盯著我，不過，我完全忽視。
“你，不趁機逃跑？”
“我，逃得了嗎？”
哼，這算他欠了我的，他沒贏我也沒輸。
“我不會放你走的。”白離語氣和緩，眼神裏好像有一絲疲憊。
唉，我知道。沒有作聲。
“我會殺了你。”
我垂下手，看向白離說道，“那，至少告訴我你想幹什麽。”
白離掙紮著起身，卻半倚在我身上，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他很可憐，讓我沒再想推開。
“你能感覺到了吧，我其實早就死了。”
我點點頭，看著他。
“從我出生以來，我就是聖魂村的一個汙點。聖魂村曆代高手輩出，隻有我連死士等級都沒到。我爹他作為這裏的族長更是一個強者，他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嘲笑我、愚弄我、甚至是從來沒有把我當過人看！隻是，我是白擎天的兒子，才可以活到現在。”
白離笑的淒慘，看向我的眼睛充滿迷惑。
“但是，隻有娘，隻有她會說愛我，會陪在我身邊，所以，我不在乎。可是，自從白魂的出現，娘再也不愛我了。她隻會陪在那個被詛咒、被全村人唾棄的白魂身邊。我本以為白魂比我更倒黴，還暗自譏諷他。可是，我輸了，娘最愛的就是他，我還偷聽到她告訴貞兒，說我那個四弟有多麽強大，會一直守護在他身邊。那我呢，我怎麽辦？”
“我能拿什麽去爭，我天生就是一個廢物！這個聖魂村我一天都不能再呆下去，寧願死在外麵，所以，我離開了這裏。”
“夫人後來去找你回來的？”我聽白斬原來說過白離失蹤一段時間，後來被夫人找回去的。
白離沉默了很久，然後無助的微微搖頭，“沒有，她沒有來找我，誰都沒有。”
白離自嘲的笑著，“他們應該誰都沒有發現我的消失吧，本來我就沒有存在感。”
聽著白離的笑聲，我想道，又是誰對誰錯呢……
“走遠路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負擔，還沒出聖魂村就已經精疲力盡，我倒在祠堂前，我以為我就會那麽簡單死去。”
“難道是那條三頭蛇救了你？”我隨之呼出。
白離蹬了我一眼，“他是莫桑蛇尊！”
看來白離他並不排斥那條三頭蛇。
“莫桑蛇尊救了我，他問我願不願意變強。”
“所以，你答應他了？”我根本不相信那條蛇那麽好心。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白離無奈的點頭，“當時，我還有別的選擇嗎？確實，大人不會平白的施舍我，他讓我答應——”白離突然停住，壓抑、痛苦、掙紮之色不斷的在他臉上變化。
“答應什麽？”
“答應，我要把自己的身體給他，永遠不背叛他，而他，會代替我活下去，會幫我除盡所有我憎恨的人。”
“所以，之前我們遇到的白離一直是那條蛇？”
“也有我，隻是我要永遠被他操控。這麽選擇就是因為我想活下去，我不怕死，但死也要拉上整個聖魂村。”
“白離，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的這些事，可是你有沒有給你父母一個解釋的機會。我親眼看到，那天你死在白府前，白族長是多痛苦。”
“住嘴，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他們都要死——包括你。”
說罷，白離起身，向那間密室走去。
看著如此決絕的背影，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如果夫人還活著那就好了。
對啊，夫人？我可以召喚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猶豫的看著密室緊閉的門，還要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