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文……哦不,這個名叫陸川的中年男人,他的手在顫抖!
他激動地撥出了第一個急救電話!
……
短短一個開場,就足以讓人震撼!
這個拍攝手法,這個劇情的推進……太精妙了。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演員的演技過硬,真的能靠著自己一個人,完成這兩個小時的影片!真正的獨角戲!
而這時,一個早已被遺忘、就算被提及也隻是平添笑柄的信息卻如鋼針一般刺在腦海中——金子文是影帝!
王世傑的手心已經出了些許汗水,這才遺忘……是完全不可能的!
看著影片中的主角撥通了電話,當對方傳出“喂”的問候聲時,王世傑的內心激動不已。
仿佛……他已經帶入進了故事中,成了這個躺在棺材中的落魄中年男人。
未等對方開口。
中年男人就已經極快地表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卡車司機,倒是與這個影響很是符合……嗯,落魄中年人嘛,好像就應該幹這樣的工作。
他運送的物資遭遇了搶劫,再醒來……就是這樣的環境。
他被活埋了!
他希望得到救助。
隻是……
對方的回答,卻讓所有人的內心都為之一沉,好像……對方並不在乎他的死活。
“好的,請問您是在殯儀館嗎?”
“不,不!不!”陸川急聲回應著,“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哪裏,但我很確定我被活埋了,我在一個棺材裏。”
“那你怎麽給我打的電話?”對方再次詢問。
“什麽?”陸川懵了,那雙眼中的激動仿佛這一刻在逐漸消退,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反問……
我怎麽給你打的電話?
除了用手機打,還能用什麽?
對方換了個問法:“如果你被埋在棺材裏,那你從哪裏給我打電話?”
陸川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聲音沙啞無比,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待多久了。
每多一秒,恐懼都會加劇。
而這樣加劇的恐懼……是從這個電話開始之後!
原本他以為自己得救了,可現在對方卻在與他“周旋”,很顯然……是認為他在胡鬧。
陸川的聲音急促,幾近哀求:“用手機,我是在用手機與您通話,這個棺材裏有一部手機可以打電話。”
對方問道:“你用你的手機在給我打電話?”
“是的。”陸川應聲,隨後趕忙開口道:“不,不是……這不是我的手機,但我確實在用手機給你打電話。”
他的聲音愈發慌亂。
對方問道:“你爬進棺材的時候,棺材裏就有個手機是嗎?”
“是的……什麽?”陸川再次懵了,“我沒有爬進去!”
“那你是怎麽進去棺材的呢?先生?”
“我不知道……”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直接使陸川暴走了!
他不想再在對方身上浪費時間了,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
急促的呼吸聲依舊回**在影廳內……
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冷靜下來,電影中的主人公並不是爽文主角,也根本做不到被活埋在棺材裏醒來時還能淡定從容地一拳打爆蓋板。
手中的打火機開了又關。
他隻能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於是,他開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著,希望還有些什麽東西。
而這才發現,他兜裏還有一小壺酒以及一支筆,以及緩解自己焦慮症的藥。
陸川知道,自己的病並沒有發作。
於是,他選擇了前者,打開了酒瓶灌了兩口……
實際上,酒瓶裏裝的是水……
畢竟北疆娛樂這幾個人,金子文是唯一不善酒力的,比起那半個……咳,比起洪導還得差不少。
喝過酒後,陸川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逐漸冷靜了一些。
可是有手機在,陸川不可能在這棺材裏坐以待斃。
緊接著,他撥通了下一個電話進行求助。
可是……
當他重複完自己的處境後,對方非但沒有想著立馬采取行動,反而還問了一些毫無意義的問題。
“陸川先生,請問您的身份證號是多少?”
“什麽?這個時候你們還要在意身份證號?我被埋在棺材裏啊!我被人給活埋了!”陸川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與對方溝通。
可是……
對方到底是不在意陸川的死活,還是覺得這是一通胡鬧的來電……
陸川的哀求,再一次如同他這個人一樣,被埋在了土裏。
電話掛斷了。
燈光極其昏暗。
卻依舊能聽到陸川的呼吸聲,依舊急促……隻是,他在刻意壓製著自己。
在這樣壓抑恐懼的氛圍下。
陸川終於壓不住自己的內心了,他終於爆發了,在這個棺材裏失控,拚命地捶打著蓋板,憤怒的破口大罵了出來!
可當他的內心逐漸平穩……再次拿起手機時。
信號消失了,他嚐試著開啟飛行模式後又取消,等同關機重啟一般,重新搜索信號。
可是依舊沒有作用。
絕望開始蔓延,陸川開始在這狹小的棺材裏來回挪動,不停地用手機試探著。
不多時,信號終於恢複了一點。
他不敢遲疑,趕忙打給了公司的前台,這一刻的他還在慶幸著自己還記得一些電話號。
隻是……
這次還沒等他說完自己的處境,對方已經將通話給取消……轉接到了公司的人事部。
可那邊根本沒人接聽!
通話被取消,他隻能耐著性子將自己說過的那些,以及沒說完的那部分,重新整理好給前台留言。
留言的時間也到了,這次的單方通話再一次斷開。
連續幾次的求助都根本毫無作用,這一切都讓陸川絕望至極。
絕望壓抑的氛圍,昏暗的手機光線映照出陸川那張滄桑的臉,配上終於出現的背景音樂……
他開始在棺材內吼叫!
發了瘋一樣的拍打著棺材,用拳頭猛烈的捶打著,拳頭生生撞出了血。
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自己逃出生天。
隨後……黑暗的燈光中,隻剩下了這嘶吼聲,似乎是絕望後的崩潰,隻能用聲音讓觀眾們自行猜想。
當打火機的火光重新亮起。
一段極為精湛的運鏡,從陸川的腦後開始向前推進,來到側臉。
是陸川那平靜下來之後,麻木的側臉,布滿血絲的雙眼,以及眼角落下的淚水。
絕望……還在繼續蔓延。
每一個在觀影的人的內心,都仿佛被巨石死死地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