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值深秋,難得有這麽炎熱的天氣,烈日猶如火盆一般炙烤著大巫土地。

而此刻的大巫皇城卻依舊一片和平氣象,雖然天氣罕見的炙熱,但是大巫子民卻依然笑容滿麵的過活著,因為全城的人都清楚,魔域囂張而來的三路大軍全部被勇猛的大巫將士給打敗了,這十分值得慶祝。

另有一件大事也在大巫城民中蔓延著,那就是十日後便是大巫殿帥的最終選舉之日,這也是萬首期待的大事件。

可是,就在這全城沸騰的時刻,大巫禁宮之內卻是罕見的異常緊張!

因為這是大巫皇族和容家決戰前的最後一天。

禁軍們忙忙碌碌,個個神情嚴肅,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炎蘭洞、皇院等幾處重點地段更是增加了守備,許多禁軍甚至隱在暗處,似是在專待敵人到來一般,更甚至有一些禁軍在布置陷阱,設置機關,好像已經認準了敵人的進攻路線似的。

禁軍的統領們也在緊張的議事之中,這場決戰不但考驗雙方修行者的實力,更重要是考驗雙方將領的指揮決策的能力,畢竟如此大規模的戰鬥,一個料敵機先的決策往往會左右全局戰事。所以,在大戰來臨之際,各處統領都在商討如何更有效的打贏這場仗!

皇院中,許多皇族成員也在禁軍的守護之下有秩序的撤離內院,進入先前準備好的地下避難所,他們大多不是修行者,留在地麵皇院之中太危險,所以木蓮早早的就安排他們進入一處事先特地營造的地下避難所。

說起來,也幸虧穀豺將容霸的進攻時間透露出來,若不然,大巫女帝木蓮也不會做下如此充足的準備。

此時,禁宮一個稍微偏僻的小廣場上卻顯得有些寂靜,這裏靠在禁宮後緣,前後都沒有關鍵守備點,此時倒顯的格外冷清。

廣場右首有一顆一人粗的榕樹,樹冠極為寬闊,在如此炎炎烈日之下倒成就了一塊不小的乘涼之地。

此時,在榕樹下的一塊石板上坐著一名戴草帽的少年,少年身著不拘,渾身散發著一股野性,背後更是背著一柄闊劍,劍身黝黑卻好似尚未開刃。少年依靠在榕樹幹上,深低著頭,又將草帽搭在臉上,雙手叉腰,如果離他近一點兒的話,還能聽到他鼻中發出的那淡淡的鼾聲。

在如此緊張的時刻,他竟然在此睡覺!

突然,正在酣睡的少年耳朵陡然一動,身形卻如野兔一般狠狠跳開原地,就在他跳開的瞬間,原地橫生多了一根一米多長的木型尖錐,將地上的石板直接刺穿!

他身形尚未停穩,頭頂上陡然一黑,緊接著,鋪天蓋地的黃沙如生了翅膀一般呼嘯著席卷而來!

少年嘴角閃過一絲譏笑,順手抽出肩後的闊劍,劍鬥氣湧動,雙肩微微發力,一個白色的劍鬥氣光暈橫生而出,鬥氣圈迎著漫天黃沙衝天而起,黃沙在鬥氣光圈的震懾之下,四散而落,隻留下少年所站之地的一米範圍內無寸粒沙土。

之後,四周陡然靜寂下來,再無異樣攻擊出現,但少年的嘴角卻是露出一絲凝重。

片刻沉寂之後,詭異的一幕又發生了,榕樹映射在地麵上的影子竟然自行舞動起來!

廣場上榕樹枝條的影子似一條條長蛇般,竟然蜂擁的朝少年腳底纏去,少年臉色微微一變,劍光一閃,一道劍鬥氣閃過一絲芒暈,疾馳的朝黑影射去。豈知,黑影似流水一般,根本不受劍鬥氣芒暈的阻擋,依舊蜂擁朝少年腳邊衝去,勢不可擋。

少年臉色有些難看了,雙腳點地,身形詭異的朝身後退去,眨眼便跳出了榕樹樹影的庇蔭圈,將自己的身體暴露在烈日之下。

這時,令他意外的一幕又發生了,隻見他自己映射在地麵上的影子竟然徒生意識似的舞動起來,幾乎是眨眼的時間,便將少年的雙腳縛住。少年微微動彈,卻驚訝的發覺自己的雙腳竟然被自己的影子縛在地上,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少年嘴角終於閃過一絲怒色,草帽下的那對充滿精芒的眸子亦是狠光一閃,竟見他在此時刻,收起闊劍,雙掌合十,繼而又突然張開十指,擺出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詭異的一幕產生了——

隻見在少年的身體周圍驟然生出五柄閃著五彩光芒的短刃,雖然日光強烈,在五柄短刃的芒光絲毫不減。五柄短刃也似包含著自主意識,圍繞著少年的身體周圍急速旋轉,瞬間便形成一個碩大的無形氣環,緊接著氣環芒光一盛,一道道如實質般的光芒朝四下射去。

在如此奇異光芒的照射下,地麵上舞動著的影子好似沒了魂魄一般,立時便停止舞動,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少年的雙腳也不受任何束縛了。

“能夠將五級的‘暗影突襲’使得如此混熟,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冷冷的話從少年口中道出,卻如一把把刀子一般,充滿了殺氣。

“嘻嘻!”這時,一聲嬉笑也緊跟著從榕樹後傳來,“沒想到暗器係還有這麽奇妙的招式,居然能夠隔絕法力傳動,你不簡單嘛!”話音剛落,一個淡淡的人影兒從榕樹後閃現出來。

這人一身青衣,身材矍細,詭異的是卻戴著一張*。

“原來是你,就……就你一個人?”少年似乎不太相信剛才的諸般法術都出於眼前這一人手中。

“嘻,不錯,就我一個人!”榕樹下的青衣男子淡定的道。

少年正了正頭頂的草帽,五指緩緩張開,一字一字的道:“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落地,先前的五柄短刃又再次詭異般的出現,更令人驚詫的是,這次五枚閃著精芒的短刃竟然倏地合而為一,形成一柄更大更濃鬱的短刃,短刃在少年的操控之下雷一般的速度朝青衣男子疾射而去!

少年似乎猶自不放心,身形也緊隨其後,淩厲的朝青衣男子攻去!

可以看得出,少年起了殺念。

榕樹下青衣男子緊緊盯著那呼嘯而來的五彩短刃,嘴角閃過一絲譏色,就在五彩短刃快要到達青衣男子身前時,青衣男子頭頂猛然紫光一閃,一把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黝黑短劍憑空出現!

在青衣男子的不屑聲中,黝黑的短劍猶如死神的鐮刀,輕輕劃過!

“當啷啷——”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先前的五彩短刃瞬間化作五點光芒,掉落在地。轉瞬之間,已經變成了五枚普通的匕首,無一絲的鬥氣湧動。

看到這一幕,緊隨短刃之後的少年也愕然停止了身形,用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眼前的青衣男子,口中喃喃的道:“這……這是魔鬥氣!”

榕樹下的青衣男子緩緩收起短劍,朝草帽少年笑了笑,道:“看出來了,嘻嘻,不錯,我除此之外還是一名六級的魔係戰士!”

草帽少年目中的錯愕已經變成了驚詫,用一絲警惕的語氣道:“你……木係、土係、黑暗係三係法師,居然還是一名魔戰士,怎麽可能!”

青衣男子嘿嘿笑了幾聲,微微打量著草帽少年,道:“說錯了,我其實是一名五級全係法師以及六級魔係戰士,嘻嘻,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你不是更加的令人驚訝麽,沒想到這個大陸上還真有雙係鬥氣的人,我說的沒錯吧,你應該是劍係和暗器係雙係戰士!”

草帽少年臉色微微一沮,淡淡的道:“既然都沒你看出來了,還有什麽好說的!難道……你很早就看出我的底細?”

青衣男子懶懶的一笑,道:“也沒有,一開始隻感覺你似乎有些奇怪,後來和你接觸多了才慢慢察覺到的,暗器係好像有一種叫做‘屏息術’的功法,可以屏蔽身上的修行者氣息,你摒隱掉身上暗器係的鬥氣隻露出四級劍戰士的實力,就是用這種功法對吧!”

草帽少年見青年男子言語中似乎並無敵意,警戒微微放鬆,歎道:“你不是也一樣,明明俱有如此神通,居然去假扮一名二級的小法師!”

青衣男子道:“既然我們都有難言之隱,那就不必過分追究了。隻一點,請你放心,我這個人嘴巴很嚴的,絕對不會把你是雙係戰士的身份說出去,畢竟這件事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如果被那些大勢力知曉,他們一定會十分的關注你!”

“你真的肯為我保守秘密?”少年似乎有些疑惑,須知,雙係戰士對他來說是必須要守的秘密,眼前這青年男子肯為自己守護秘密,難道是別有企圖?

身俱雙係鬥氣,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駭人聽聞!

大陸上曾經出現過雙係法師、全係法師、法武雙修,但卻從來沒出現過一名雙係戰士。這其實是由鬥氣本身的性質決定的,通常來說,法力屬陰,力綿柔,鬥氣屬陽,力霸道,綿柔之力可通過一定的手段共存於心海之內,但霸道之力卻無法在丹田內共存,畢竟丹田也是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抵抗得住兩種不同霸道之力的衝突,所以一般修煉雙係鬥氣的人都會丹田爆裂而死,除非一種情況,那就丹田變異!

丹田變異的概率本來就少之又少,而且又要身具兩種鬥氣元素屬性,所以修煉雙係鬥氣的條件極為苛刻。

最重要的一條,要將兩種鬥氣於丹田之內和平共融,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甚至比創出融合法術都要難上幾分。

在星鬥大陸上,雙係戰士的身份是極為惹眼的,因為他們具有巨大的潛力,所以總會被一些強者猜忌,以至於趁其實力未壯大之時就將其抹殺,以絕後患。草帽少年正是清楚的明白這一點,所以才一直隱匿自己雙係戰士的身份,沒想到竟被青年男子看破,他起殺心就不顯得奇怪了。

“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是想請你幫忙的!”

青年男子直言不諱的道出了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