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仰望著半空中正盤膝端坐的葉衝乾,吃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以人之力,竟可以擺脫地球引力的束縛,徒步虛空,這是什麽境界!”

葉衝乾似乎也注意到了逆天正在看他,從容的停止修行,從半空中緩緩降落下來,一邊卻朝逆天笑道:“怎麽,從來沒見到過徒步虛空嗎?”

逆天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道:“第一次見到,前輩你真是神通廣大,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葉衝乾嗬嗬一笑,拉著逆天的手向帳篷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向他解釋道:“這個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隻要能夠突破九級瓶頸達到仙域級別,自然而然的就可以飛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級別呢?”以槍帝的身份自然不會去可以的查探逆天的丹田和心海。

逆天尷尬的摸了摸頭,嘿嘿笑道:“我是一名三級火係法師,有些丟臉了吧。”全係法師和魔係戰士的身份太過驚世駭俗,他不敢隨便說出,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況且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高調的人。

葉衝乾歎了口氣,道:“小兄弟,你天資聰明,應該是修煉神法的大好材料,可惜了,沒遇到一個高明的老師。”說完眼角不經意的瞄向逆天,似乎他心中仍沒有放棄收逆天為徒的念頭。

逆天卻似對他話中的意思渾然不覺,隻笑問道:“前輩,你剛才說什麽仙域,那是什麽境界?”

葉衝乾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緩緩的道:“你知道大陸上‘八大強者’為何如高山一般,讓普通修行者難以仰視嗎?嘿嘿,就因為我們八個都達到了仙域等級!仙域是星域和鬥域的合稱,任何修行者隻要突破了九級瓶頸便進入仙域級別。法師突破九級瓶頸達到星域,而戰士突破九級瓶頸達到鬥域,星域和鬥域都屬於仙域。

“嘿,不過,我說起來容易,但真要突破九級瓶頸卻是異常艱難的事,有些人甚至花費了幾百年的時間都無法突破這一障礙,遙望大陸,千年來能夠達到仙域等級的修行者不超過二十個!”

逆天眉頭一皺,問道:“這麽說來,大陸上達到仙域等級的就你們八個人?”

葉衝乾頗有些驕傲的點了點頭,歎道:“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新人達到仙域了,時間過的可真快,一百年前,獸王突破瓶頸達到仙域的一幕還猶如昨日啊,這一晃竟然過去了百年!”

逆天聽此不覺汗毛都豎了起來,有些恍惚的試探問道:“那……你老人家現在到底多少歲了?”

葉衝乾若有所思的道:“具體幾歲我也忘記了,但一定不止兩百歲,嗬嗬!”

逆天無語的吐了吐舌頭,暗歎:原來我是在和一名百歲老人聊天,好別扭!怪不得,人們常說修行者可以長生不死,這麽看來,隻要達到了仙域恐怕就死不了吧!

葉衝乾笑道:“小子,你想不想達到仙域級別啊,雖然要達到這個層次很難,但如果你能有一個好老師的話……”他正想**逆天,卻又被逆天一揮手止住了。

聽逆天道:“算了吧,我可不想活那麽久,如果自己身邊的朋友親人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倒情願像個普通人那樣,與自己的朋友親人一起衰老到死!”

葉衝乾聽此不覺無奈的輕歎一聲,搖頭歎道:“唉,你這個人真是古怪,世人都希望揚名立萬,你偏偏不屑一顧;世人都在追逐長生不老,你卻喜歡慢慢老死,真是怪……嗯,怪!”他一連說了好幾個怪才罷。

二人簡單吃了點早飯。

決戰時刻在明天午時,此時離決戰還有整整一天的時間,葉衝乾吃完飯便開始靜坐冥思起來,逆天知他緊張備戰也沒去打擾他,隻是一個人靜靜的在練習火係法術。

葉衝乾盤坐虛空,靜靜冥想。逆天也盤膝坐於帳篷之內,感受著周圍的七係自然元素。自心海一分為七形成七個不同顏色的漩渦後,他感覺吸收自然元素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奇異的是,每次都是同時吸收七係的自然元素,這些自然元素進入心海後便自然的分成七股,分別自動的朝七個彩色的漩渦湧入。

這倒讓他有些心喜。

*

大地如死屍一般的寂靜,大荒山上天靈島與風塵林的修行者之間爭鬥也漸漸少了,大戰前這片古老的荒山也更加平靜了,人人心中都充滿了期盼,明天——明天這曠世一戰就要開始,到底會以何種方式收場……

正午,就在大荒山的一個小角隅裏,有一個兩丈寬的帳篷,帳篷內一老一少在吃著午飯,老人麵色平靜,少年卻略顯憂慮。

此二人正是葉衝乾和逆天!

葉衝乾瞥了逆天一眼,問道:“你怎麽了,平時不都嘻嘻哈哈的嗎,怎麽現在反倒愁眉苦臉起來了?”

逆天有些悵然的問道:“前輩,你為什麽讓曼安姐他們立即離開大荒山,是不是……這裏要發生什麽事了?”

葉衝乾點點頭,麵沉似水的道:“是要發生了,這次決戰吸引了大陸上千名頂級的修行者,魔域怎麽會放過這個鏟除異己的機會,他們肯定有所圖謀!”

逆天心中不由暗暗感歎:既然你知道魔域會藉此大開殺戒,為什麽還要與執意與刀君一戰,難道這場決戰真的是你與魔域聯合起來所設下的圈套?他雖然心中疑惑,也沒法去問,葉衝乾都是活了上百歲的人了,他心中所想豈是他所能揣度的。

逆天根本就不願牽扯進去,這是強者之間的事,與他無關。他隻擔心曼安和崔璞、厲晨英他們。

聽逆天接著問道:“前輩,萬一曼安姐沒能及時離開的話,豈不是很危險!還有我那些同學們,他們也在大荒山上!”

葉衝乾看了他一眼,道:“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放心好了,他們都不會有事。我問你,你的同學們是不是有一個長的挺黑,還有一個很瘦小……嗯,一共四個,算上曼安那丫頭的話……有五名!對不對?”

逆天眼睛一亮,道:“是……是!前輩你怎麽知道,你見過他們?”

葉衝乾哼了一聲,道:“何止見過,那個黑小子的命還是我救的呢,他們被一群碧眼金蜂追的四處亂竄,若不是老夫出手,他們早歸西了。你放心好了,我也都勸他們離開這裏了,就算曼安丫頭沒與他們會合,相信他們也會知趣的撤離這裏的,嘿嘿!”

逆天聽到此言才長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當然,也沒忘對葉衝乾說幾句感謝的話。

過來一會兒,逆天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微微皺著眉頭問道:“前輩,你在溪邊垂釣,難道是特意在那裏阻止那些想去觀戰的修行者?你不想讓他們白白送死?”

葉衝乾麵色漸漸開始沉重起來,眼睛卻看向遠方,眸中含著無限的慚愧,良久才聽他淡淡的自語道:“能救一個算一個,我也隻能做到這些了,唉……”

槍帝、刀君、魔帝!

此刻,逆天幾乎可以肯定,這三人或者其中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當然他也知道,隻要自己詢問葉衝乾,後者也一定會告訴自己真相。

但他沒有那麽做,因為他覺的縱然自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做不了什麽,這本來就是這些上位者之間的勾心鬥角,與自己無關!

準確的說,逆天與他們不是同一個圈裏的人!

絕天峰,位於大荒山的正中心,方圓兩三裏,高聳入雲,連魔獸都鮮有出入。炎熱夏日,整個大荒山都如蒸籠一般,熱的發燙。唯獨這絕天峰與眾不同,峰頂白雪皚皚,峰下也是異常涼爽,端的詭異!

八月十五,將注定是大陸不平凡的一天。

一大清早,大荒山絕天峰腳下便聚集了近千名修行者,遠處零零散散的幾個修行者,或坐或站,而在最靠近峰腳下處有一大群修行者圍在一起,似乎正在爭執著什麽。

原來絕天峰腳下被一群柵欄圍起,在柵欄旁每隔幾米便有人把守,就在柵欄外,幾個人正吵的麵紅耳赤。

聽其中一個大漢捋著胳膊喊喝道:“你們憑什麽封山,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這大荒山何時成了私人的了,趕緊把這些柵欄撤了!”

“是啊,撤了,撤了,我們不遠萬裏前來觀看這場決戰,你們竟然搞這種把戲,這算什麽!快把柵欄撤了!”

柵欄外的一方眾怒難平,一個個大有不撤柵欄誓不罷休的架勢。

其實,區區柵欄很難將這些修行者阻擋在外麵,一個火球術,或一個“翻江倒海”足以將這裏夷為平地。但這些修行者懼的卻是那些看守柵欄的人,眾人都注意到了,看守柵欄的除了天靈島、風塵林的人外還有劍山和魔域的人!

象征大陸最頂尖的四大勢力俱到,如此一來,這溜柵欄可就不單單是籬笆木頭那麽簡單了,它代表的可是刀君、槍帝、魔帝和劍夫人四個,誰敢碰!

看到眾怒越積越深,幾個略有資曆的看守者忙解釋道:“大家都別著急,這些都是上位者們的意思,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決戰開始之前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立刻有人回應道:“把絕天峰封起來,不讓我們上去,誰知道決戰什麽時候開始,是不是等到決戰結束了才讓我們上去!”

“是啊,是啊,你們這些小嘍囉別擋道,趕緊讓管事的出來說句公道話,否則我們硬闖了!”

前麵幾個膽子大的已經開始往裏擠了,少數人鼓噪著,人群登時便開始亂起來,遠處有看熱鬧的,也有置若罔聞的。

眼看局勢已經難以控製,眾看守者臉上也紛紛泛起難來,一邊強壓住往裏擠的修行者,一邊喊著快去通知嶽大人!

正這時——

晴空中一個悶雷炸開,如晴天霹靂一般,四周的大地都震顫了!

緊接著大荒山正上方一股紫光閃過,一道胳膊粗的紫色閃電直直的劈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打中前麵鬧事的幾個人!

伴隨者一聲悶響,五個人當即便倒地不起,就此一命嗚呼。

這是自然之力嗎?不是!

眾修行者都已經注意到了,在柵欄內側一個略突起的平台上,一個滿臉怒容的中年漢子正冷冷的盯著那些鬧事的人,手中持一把閃著藍光的長劍,威風凜凜。

此刻,眾人都用忌憚的目光看向中年漢子。而那中年漢子目光微微一斜,冷冷的掃過眾人,沉聲道:“誰在鬧事,下場就如這般!”說完便緩緩的轉身朝絕天峰頂走去。

雖然聲音截斷,卻是霸道無比!

近千名修行者鴉雀無聲,直到那中年漢子走遠,才有人低聲的驚呼出來:

“是……是劍山七劍的奔雷劍——嶽驚雷!”

嶽驚雷!

一時眾修行者堆裏炸開了鍋:“這可是僅次於八大強者的巔峰存在,他怎麽也來到了絕天峰?”

“剛才那一招是什麽,太不可思議了,以人之力竟然可以引動九天神雷,這還是神法嗎!”

“厲害啊,厲害,不愧是劍山七劍,果然有真才實學。他都尚且如此了,那刀君和槍帝之戰還不得毀天滅地!”

議論聲漸漸取代了剛才的吵鬧音,更準確的說,經過剛才嶽驚雷的一招“九天震雷”,已經沒有人敢硬闖了。

誰還敢闖,地下的那五個死人便是下場。

立刻有人將五俱屍體掩埋起來,這等死亡對修行者來說再尋常不過,倒沒什麽人為此而感到同情,大多是存著僥幸和幸災樂禍的心理。

絕天峰半山腰上,一個瘦小的白發老者與一個矍細的少年正並肩而行,老者一臉淡然,少年卻異常興奮。

聽那少年嬉笑著破罵道:“怎麽越來越冷了,這是什麽鬼地方?”

老者微微的一笑,道:“峰頂更冷呢,那裏常年積雪,冰封百丈,你受的住嗎?”

少年嘻嘻一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別忘了,我可是一名火係法師,這取暖的本事可不必你差多少!”

老者嗬嗬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腰,目光卻始終凝視著前方。

老者身材矮小,隻到那少年肩膀,可走起路來卻比少年沉穩多了,一步一個腳印,似乎沒費什麽力氣。

一頓飯光景後,少年卻已經開始有些氣喘了,一邊走一邊罵道:“這破絕天峰怎麽這麽高,爬到山頂差不多累的半死了!你們也是,怎麽選這種鬼地方決戰。”

老者無奈的苦笑著搖了搖頭,伸右手抵在少年的腰間。少年頓時感到一股暖暖的氣流充斥身體,腳下也輕鬆了許多,他麵展笑容,朝那老者嬉笑著道:“有這等妙法不早使,害我受了半天的罪!”

老者歎息道:“你這個人就是太喜歡享受,吃不得半點兒苦!”

風如尖刀一般從臉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