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地下會合

她反複地拉了好幾下,門都絲毫不動!

江瓷拽著門把手,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門打不開,用腳踹?

江瓷一腳踹上了厚實的鐵門,結果是自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腳疼得她直想罵人。

教學樓裏又傳來一陣打鬥聲後,就安靜了下來,修從樓裏鑽了出來。當看到坐在地上的江瓷時,他一愣,繼而聲音變得更冷了:

“還不出去!”

江瓷的火蹭蹭地往上冒,這門打不開已經叫人夠窩火了,修這個疾言厲色的樣子更叫江瓷受不了,她沒多想就嗆了回去:

“我出去?我也得出得去啊!”

修好像也明白了什麽,臉上的表情一滯,跑了過來,伸手推了推門後,他的表情更差了。他頂著一張低氣壓的臉,自言自語道:

“這個混蛋最擅長機械裝置,我怎麽給忘了!”

江瓷不解地仰臉問他:

“誰啊?”

修沒搭理江瓷,一手抓起江瓷的胳膊,想把她從地上提起來:

“走!”

江瓷的胳膊被他拉得一陣生疼,她禁不住掙紮了兩下:

“幹嗎啊你,去哪兒?”

修的口氣中有掩飾不住的焦急:

“她也進來了!”

她?

江瓷愣了一下後,馬上明白了過來。

除了安,還有哪個人能讓修這麽緊張?

不會吧?安也進來了?

江瓷驚疑不定地望著修,問他:

“你怎麽知道她進來的?”

修不回答,扯著江瓷的胳膊,說:

“快點走!她可能有危險!”

江瓷當然知道這點,如果安也進來的話,她說不定會遭遇到和自己一樣的事情,甚至比自己更糟!

沒錯。自己至少還有點兒耐力,手上還有武器能利用,安呢?她可是除了腦子比自己好使得多外,一點兒防身功夫都不會的!

想到這兒,江瓷也著急起來,她一把推開了修的手,衝他喊:

“你傻啊你,帶著我幹什麽?你趕快去!趕快去!”

修卻像根本沒察覺到她的意圖一樣,又抓住了她的胳膊。江瓷快要被這個腦子拎不清的家夥氣死了,幾乎是咆哮著對他吼:

“你個傻子走啊!!你找的又不是我。這點兒自知之明我還有!你放心,我就在這兒呆著,誰敢來。我就算再不濟也能幫他淨個身,讓他知道知道烈士的鮮血究竟染紅了誰!快走啊你!”

修卻硬拽著江瓷的胳膊,聲音沉穩道:

“你跟我走。”

江瓷看他還是聽不懂自己的話,幾乎要抓狂了:

“你聽不懂人話啊,我一個人在這兒呆著可以!沒問題!”

江瓷因為太心急。一不小心把平時裏罵龍熾的口氣用出來了,可她顧不上會不會惹惱修了。現在安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

修的動作卻粗暴了起來,好像非常不耐煩的樣子,直接把江瓷從地上提了起來。他的聲音也極度不耐煩了起來:

“你跟我走!你是我朋友,我不能讓你呆在這兒!危險你懂嗎!”

江瓷一下子就愣了。

朋友?

修說的這句話,讓江瓷一下子消化不過來了。

大家本來就是朋友。三年的時間,這種關係,彼此都默許了。

可是。修親口承認他們的朋友關係,這是第一回啊……

江瓷被修突如其來的話弄懵了,還沒顧得上做出反應,就被修扯著向廣場另一頭跑去,險些被修拖得扭了腳。

在路過木架子的時候。修想也沒想,就單手從架子上抓起了那把類似於古代武士才會使用的長刀。用拇指輕輕把刀柄一推,雪亮的刀鋒就從鞘中滑了出來。

江瓷剛才其實也看中了這把刀,但是這刀不好用,江瓷也就沒選。

他把刀握在手裏,又從架子上拿起了三四支鐵製的箭矢,連停頓也沒多停頓一下,便拉著江瓷繼續向前跑去。

江瓷壓根沒時間去提醒他選擇的武器不大實用,因為她瞠目結舌地發現,在廣場的一角,還開著一扇門,門裏麵延伸著長長的階梯,直通地下!

江瓷記得很清楚,自己剛進來的時候,這地方明明什麽也沒有。

聯想到自己進入教學樓的門被一扇牆封住,江瓷反倒釋然了。

這應該是一個非常具有機械裝置設計能力的人設計的機關吧。

那麽,會是弓淩晨設計的嗎?

江瓷突然想起,剛才修自言自語時所說的話:

“這個混蛋最擅長機械裝置,我怎麽給忘了!”

江瓷的心突然涼了一下:

修指的是弓淩晨?

他的口氣,好像是跟弓淩晨認識了很久的樣子……

江瓷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被修拉進了那條黑暗的階梯裏去。

修跑得太快了,在黑暗的樓梯道裏還是保持著一步四階的步幅往下跑,相比之下,江瓷就顯得吃力了許多,她看不清楚腳下,隻能憑著感覺往下跳,有好幾次都沒跳準,險些摔倒。

江瓷絲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再這麽不管不顧地往下跑,就隻有一個跟頭栽死的份兒了。

她喘息著對修喊:

“修……你慢一點兒!我跟不上了!”

江瓷沒料到,修在聽到自己這句話後,直接一手扶上了自己的腰,把自己直接淩空架起扛在了他的肩膀上!

修扛著她,繼續保持著一步四階的步幅,江瓷被他顛得快要散架了,隻好在心裏默默地詛咒這個家夥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兩人很快來到了候診室。候診室裏的淩亂場麵,讓修和江瓷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修把江瓷放了下來,兩人一起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了暈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扁平臉護士。

修上去,毫不憐惜地用手背拍了拍那護士的臉,又看了看她青紫的頸部,回頭對江瓷說:

“被打暈的。看手法。不是木梨子就是夏綿,選取的位置很準,用力恰當,一擊打暈的。”

聽到修的話,江瓷心神一亂,不可思議地望著修,問:

“夏綿和梨子也進來了?”

梨子……怎麽也……

還有,那龍熾呢?不會也跟進來了吧?

修默不作聲,扯著江瓷的手,就朝候診室通向“醫院”走廊的門走去。

江瓷一邊費力地跟上修的步伐。一邊追問他:

“是不是龍熾也在?”

修沒有回答,推開了那扇門。

江瓷繼續追問:

“你怎麽知道是他們而不是別的什麽人?”

修依舊沒有回答。

這時,兩個人已經置身於走廊裏了。

一眼看去。走廊裏簡直是亂成了一團,滿地都是被消防斧劈碎的門板木塊和砸碎了的消防器材玻璃,一看就知道是剛剛才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江瓷從修的默不作聲中,嗅到了一股不祥的味道,再加上修剛才說的。龍熾也在這裏,她也忍不住心焦起來:

這個白癡!不是叫他好好呆著的嗎?跑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江瓷的腳步也加快了,尾隨著修,快速跑向另一條走廊。

一路上的景象讓江瓷越來越緊張,也越來越擔心那個白癡。

他要是和夏綿或者木梨子在一起還好,要是他一個人的話……

江瓷的心越來越亂。而一直快步走在她前麵的修,雖然步速很急,但是步幅有條不紊。他右手抓著一把長得誇張的長刀,左腰間插著他帶來的箭矢,而且高低適宜,隻要他一摸後腰,就能順利地抽出一支箭來。修的周身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魄。他冷靜,但充滿煞氣。

看著這樣的修。江瓷又開始胡思亂想:

修究竟是什麽人?

一個普通的摩托車賽車隊隊長,會有這樣的身手和殺氣嗎?會連“插入腰間的箭矢露出多少才更容易抽出”這點都能算計到嗎?

江瓷正在出神,突然聽到修斷喝一聲:

“誰?”

江瓷被嚇了一跳,看向修。修正對著一扇緊閉的門,眉頭緊鎖,眼中流露出的殺意叫江瓷更加心涼。

那個房間裏藏著什麽人?修怎麽知道那裏有人?

房間裏先是一片寂靜,然後,一個江瓷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了起來:

“修?是修嗎?”

江瓷心裏的警惕在聽到那個聲音後就徹底消失了。

龍熾的聲音!

她心裏一喜,抬腳就想朝房間裏跑去,卻被修攔了下來。

修的眉頭還是沒有放鬆,他盯著房間門,冷冷道:

“小心點。聲音是可以模仿的。”

修的話叫江瓷的興奮頓時減去了好幾分,她也停住了腳步,緊盯著那扇門,等著裏麵的人再說些什麽。

門內的聲音沒再響起,但是,門開了,龍熾的臉在門縫中出現了。

當他看到江瓷和修時,木梨子略帶虛弱的聲音便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龍熾!別開門!聲音是能模仿的!”

江瓷翻了個白眼。

看來雙方都是警惕過頭了。

龍熾自動忽略了剛才發出聲音的修,直接把目光鎖定在了他身邊的江瓷身上。他歡叫了一聲,連蹦帶跳地竄到了江瓷的身邊,也不顧現在周邊的環境適不適合,攔腰就把江瓷抱起,原地轉了好幾圈。

江瓷被他轉得頭暈眼花,龍熾的手又沒輕沒重,把她的腰掐得疼痛不止,可她沒有罵龍熾,她非常清楚地在龍熾眼睛裏看到了濃濃的驚喜和失而複得的激動。

龍熾抱著江瓷幾乎是又叫又跳:

“小瓷!你擔心死我了,我以為你早就進去了……哎,你怎麽跟修在一起?”

江瓷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木梨子一臉蒼白地扶著牆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著江瓷,眼裏流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看到木梨子搖搖欲墜的樣子,江瓷毫不留情地推開了龍熾,走到了她旁邊,擔憂地問她:

“梨子,你怎麽了?還好吧?”

木梨子蒼白的樣子,讓江瓷懷疑,弓淩晨是不是對她做了些什麽。

木梨子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便問江瓷:

“你不是早就進來了嗎?怎麽又跟修在一起?”

江瓷糊塗了:

“我是早就進來了……可是我沒有進醫院啊,我進了上麵的那座教學樓。”

木梨子也疑惑了:

“上麵的教學樓?什麽教學樓?我剛才問門口那個護士,她說,一個女孩明明已經進去過了……”

木梨子的話戛然而止,而站在一邊的修,臉色則頓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