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在他們流浪的時光裏,兩個人為了生存,搶劫、偷竊,什麽都做過了。
其實,主要做這些事情的是郭品驥隻需要負責在一旁放風防止意外情況發生就好。
他曾經這樣對她說過:
“我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和你沒有多大關係。你不跟著我也無所謂,我不想把你牽扯到不幹淨的事情裏。”
即使他這麽說也不在意,對她來說,自己的父母“已經死去”,自己隻能和這個“哥哥”相依為命,而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兄妹兩人的生存,她當然願意盡一份自己的力量,不管那件事到底幹不幹淨。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早已忘記了自己真實的過去,雖然偶爾記憶也會出現混淆,可她始終堅信,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生,是自己的哥哥。
兩個人在原先居住的街道上幹了幾票後,發現找不到什麽合適的下手目標,郭品驥和商量後,決定從當初的廢舊倉庫裏搬出去,到別的地方去看看。
於是,他們來到了另一個治安更加混亂的街區,和一幫小流氓混在了一起。
起初,這一對新來的兄妹遭到了集體的欺淩,這也是這條街上流浪乞兒的慣例,新來的人就得聽從在街上混了更久的人的號令,她和郭品驥誰都沒打算顛覆這條規則,就乖乖地應承了下來,被分配到了一個已經在這條街上混了四年的“老資格”的青年手下。
這個青年手下。當然不止她和郭品驥這兩個小嘍囉,大概有三四個孩子,年齡大小不一,但是都是一樣的粗魯與暴力。在看到氣質和舉止和他們格格不入的郭品驥的時候,他們就不由地想到了那些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哥兒。
這也不能怪郭品驥,從小郭品驥的母親,那個本來就出身高貴的女人就以貴族的禮儀嚴格要求郭品驥的一舉一動,在正式的場合,他的舉手投足絕對就是一個十足的小紳士,而在日常生活裏,他雖然會更隨意輕鬆一些,但那已經深入骨髓的氣質也是改變抹殺不了的。
因為這樣一身特殊的氣質。郭品驥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眾矢之的。
自從來到這條街上之後總能看到哥哥的口角帶著淤青和血絲回到他們藏身的一間小屋子。在她心疼地為他上藥的時候,屋裏其他的人就會笑嘻嘻地嗑著瓜子,高聲談笑,好像是在蔑視這對兄妹一般。
他們整治郭品驥的手段很簡單,就是要讓郭品驥去搶劫那些個看起來比較強悍不好惹的人。
那些人在這條街上生活了許多年,深諳這條街的混亂,正因為如此,有些人甚至比這些持刀搶劫的小混混還要凶悍,被刀指著也敢不管不顧地衝上來拚命。抓住搶劫的人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暴打,直把那人打得抱頭求饒才算完。
在街上路過的人也早就看慣了這樣的景象,視若無睹。不管是搶劫還是被搶劫,隻要不落到他們頭上,便事不關己。
這樣一來,郭品驥不僅要被那些比他強壯得多的同伴當做畜生一樣調笑侮辱,還總是會時不時挨一頓被搶的人的毆打,身上自然添了不少傷。
其實的日子也不好過,她是女生。而他們現在的帶頭老大並不喜歡嬌滴滴的女孩子。怕她們會拖後腿,就讓留在“家裏”。
所謂的家。就是一幢傳聞會鬧鬼的廢屋,到了晚上,六七個人都住在這裏。隻有一個女生。
有兩個受了傷在屋裏休養的人,趁著其他人、包括郭品驥出去討生活的時候,經常用下流的語言調戲。
對於他們粗魯的詞匯盡管不很懂他們真正的意思,也能猜到他們說的不是好話。
於是,她秉承著郭品驥曾經教給她的話,低著頭默不吭聲地做自己的事情,打掃衛生,煮飯什麽的,閑暇的時候翻一翻郭品驥從外麵給她撿來的雜誌看,並不理會那兩個人的無聊。
見沒有反應,那兩個人覺得有些沒趣,可他們正處於青春期性萌動的時期,自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調戲的機會。
既然動口不行,那就動手吧。
某天,大家都出去了,那兩個人趁著低頭認真地看雜誌的時候,躡手躡腳地走過來,一把把她後背的衣服撕開了感覺到後背一陣冰涼,見勢不好,咬著牙強行平息著心頭的恐慌,把手伸向了褲兜的位置——
前天晚上在其他的人都睡著了的時候,把郭品驥搖醒,對他咬耳朵,說那兩個人總是對她說一些奇怪的話,而郭品驥要求她大致複述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後,沉默了一會兒躺在黑暗中,看不清郭品驥的表情,莫名地有些忐忑,可是大概半分鍾後,她聽到郭品驥口中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嗤笑,隨即,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被郭品驥塞入了她的手中。
她把手舉起來,愕然發覺,被他放在自己手裏的,居然就是他用來搶劫的小折刀中的其中一把!
在周遭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郭品驥又摸出了另一把小折刀,嫻熟地一甩,啪地一聲,刀刃便從鞘中甩了出來愣愣地聽著郭品驥這樣說道:
“他們既然都那樣說了,肯定也會那樣做。這種人,我最了解。你拿著這把刀防身,如果我不在,出了什麽事情的話,你就拿著這把刀往那些人身上捅。千萬不要留情。但是要小心。拿出刀子來的時候,切不可被他察覺到,要在他不設防的時候迅速動手。關鍵要戳腰和腿,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捅脖子。手最好不要揚起來。揚起來的話,很可能會留出緩衝時間,萬一被他識破,把你手上的刀子奪過來後,你就更加沒有好果子吃了。這把刀很鋒利,隨便一捅就能輕而易舉地破個窟窿……”
在絮絮叨叨地交代完注意事項後,郭品驥把的身子扳過來,和她麵對麵。在屋內幾道昏暗的光線映照下,郭品驥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亮。就像是黑貓的眼睛一樣:
“記住了嗎?別讓別人欺負了你。你是我郭品驥的妹妹。沒人可以欺負你,沒有人。假如你真的惹了什麽事,不用管我怎麽樣,隻需要跑就好了。跑到我們原先住的倉庫裏等著哥哥,哥哥肯定能想到辦法回去的。”
……
從回憶中回到現實,那兩個人見隻是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就不再動彈,心下暗喜這個小丫頭還是蠻上道的,其中一個打著金鼻環的人就放肆地把她的上半身衣服從後麵完全撕開了,一雙充滿著猥褻意味的手從她光滑細嫩的後背上撫摸過,並繞到了她的前方。
她並沒有到發育的年齡。胸前的蓓蕾尚未綻放,可是那戴金鼻環的人仍不罷休,把手伸到那裏,猛力揉搓了兩下,嘴角浮現出滿意和猥瑣交織的笑意。
但下一秒鍾,他就笑不出來了。
在他的雙手順著女孩的雙肋下摸到前麵時,那個女孩順從地靠向了他的身體,還沒等他竊喜,就感覺腰部一陣冰涼。緊接著便是一陣噬人的劇痛!
他哆嗦了兩下。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腰部——
那裏多了一個血洞!
女孩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繞到了他的側腰部位,現在。那隻纖細的小手上,緊緊攥著一把還在往下滴著血的小折刀!
遲緩了三四秒,金鼻環才鬆開了環抱著她的手。捂著自己的腰慘嚎著叫罵起來,疼得滿地打滾,汩汩的血從他腰上的口子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又隨著他的翻滾流滿了一地。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又看著自己手上沾染上的幾滴溫熱的血液,有些回不過神來。
郭品驥曾經向自己講述過他們的父母被人殺死的畫麵,她一直不知道,人的血流出來會是什麽樣子的。
原來是這樣的啊。
金鼻環的同伴、一個紋了一身紋身、瘦高瘦高的男人被眼前的一幕也驚呆了,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
這個看上去膽小怯弱的小姑娘居然敢拿著刀暗算他們?
一股怒火讓紋身男從震驚中醒了過來,他咬著牙,靠近了這個叫做的混血兒模樣的小孩子。
在他看來,這個小孩子哪怕手持利器,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孩子罷了,孩子的力氣能有多大?等到自己把她製服了,非得好好****她不可!
懷揣著這樣齷齪的念頭,他扯出一絲難看的微笑,用英語說:
“,別鬧了,哥哥隻是想和你開個玩笑,你別生氣啊。你看,lx都被你弄傷了……”
在講話間,他一直在向靠近。
他打的主意就是,趁著這個孩子現在還沒從恐懼中脫身,一定要把她抓住!
可是的心理素質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她怔愣了片刻後,就從過去郭品驥對她講的話中抓住了一個重點:
跑!
在紋身男距離她還有幾步的時候,她猛地從地上翻坐起來,朝門口跑去,麻利地擰開了門把手,跑到了屋外!
紋身男目瞪口呆,大罵了一聲“**”後,鑽出門去,左右環視了一番後,發現右邊一條小巷口有一個易拉罐正在打轉,好像是被人踢了一腳的樣子。
她跑到巷子裏去了?
撐死了就是個小鬼而已,要說跑步,她怎麽能跑過自己?
紋身男打定了主意後,拔腿便向小巷的深處跑去。
在他離開之後從左邊的一個空垃圾桶旁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聽到紋身男跑遠了的腳步聲後,全身緊繃的肌肉才鬆弛下去。
剛才,她從垃圾桶邊信手撿起來了一個易拉罐,直接砸了過去,幸運地吸引開了紋身男的注意力。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