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水芙蓉驀地一聲大哭,“鬱公子,你為什麽要這麽傻,我江素菊已經是你的人了,就算你死了,又能如何改變?何況……”她不停的搖頭,“你不能讓芙蓉成了寡婦……”

鬱天劍漸陷暈厥,耳邊突然傳來水芙蓉的這一句話,他又陡然驚醒,努力睜大了眼睛。

是的,他還不能死,死並不能懺悔什麽,他必須補償她,竭盡所能的給她想要的一切。

但因為無法止住流血的傷口,他的生命也在一點一點的消逝。

就在這時,門轟然而開,一身著櫻色的嬌媚女人走了進來,她瞧了瞧躺在**的水芙蓉,又看了看倒在地上胸口汩汩冒血的鬱天劍,掩口一聲嗤笑道:“喲,謀殺親夫呢!看來你這弱不禁風的女人也夠狠的嘛!”

水芙蓉見是一張陌生女子的臉,便驚顫的問道:“你是誰?你怎麽也來這裏?”

“芙蓉姑娘這麽快就把我給忘記了。”那女人笑道:“香櫻是我另一個名字,我還有一個名字叫華騮。”“華騮?”水芙蓉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憤怒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哥哥的嗎?是你設計讓我們都中了毒的,是麽?你為什麽要害我們,為什麽?”

華騮得意的擺了擺衣袖,扭動著軟若無骨的身軀,一副妖嬈多姿的樣子,她盯緊了水芙蓉,笑道:“我這哪是害你們?成全了一對苦命鴛鴦,你非但不感謝我還指責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水芙蓉聽罷,尷尬得無話可說,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華騮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又笑了笑,道:“怎麽,不反駁我啦!怪就怪在你江湖經驗不足嘍,你居然就這麽相信我會帶你去見你哥哥?真是好蠢的女人嘍!”水芙蓉還是抱著被子默然垂淚,就聽華騮繼續道:“說實話,要不是你提起江昀郎,我還沒有想到扯這個謊子將你們引到這極樂之陣裏來呢,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芙蓉姑娘呢!”

水芙蓉不言,卻更是傷心流淚。華騮又笑道:“的確,你們是中了毒,不過,你中的毒卻是你的好姐妹阿婧給你服下的,而他……”她指向躺在地上欲掙紮爬起來的鬱天劍道,“飛天公子鬱天劍所中的毒卻是你親自喂到他口中的,其實你也不能怪人家,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麽又可能會上鉤呢,要說是誰的錯,我看還要怪你自己*無恥呢!”

水芙蓉聽得猛然一驚,而華騮的笑聲卻是對她一種極大的諷刺。躺在地上的鬱天劍突地爬起了身來,對華騮怒喝道:“你給我住口!”

華騮身體輕震了一下,還是笑道:“想不到鬱公子還能再爬起來?蠱神妹妹略施小計便能讓你自行了斷,看來你飛天公子也是徒有虛名呀,嗬嗬……”

鬱天劍剛爬起身,卻又無力的倒了下去。華騮忽然臉色一陰,冷道:“鬱公子現在還有能力保護你的心上人麽?”鬱天劍沒有力氣再說話,她便一步步走近他,看向水芙蓉道:“其實,我想要的不是這女人的命,我想要的正是你飛天公子鬱天劍的命呢!”說著,她手中玩轉起了一根長長的銀針,對鬱天劍嫵媚的笑了笑,道,“怎麽樣,鬱公子,在你們這些殺手當中,我華騮還算夠仁慈吧,怎麽說也讓你在死前風流快活了一場,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你心愛的女人,也不枉此生了吧!”

鬱天劍也不看她,隻不耐煩道:“你說話能不能留點口德?”

華騮聽罷,先是一愣,隨即又大笑了起來,道:“鬱公子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冷靜。就看在你這麽不怕死的份上,我告訴一個殺你的理由,也好讓你死得明白一些。”說罷,她從懷裏取出一塊令牌,量到鬱天劍眼前道,“鬱公子認得這格殺令麽?天君下發給我的格殺令,你、孿生先知歐陽尋與歐陽勳都已對天君存有二心,都得處死,就地正罰!”

“嗬——”鬱天劍也大笑了起來,“果然,天君想要除掉我們,那麽,華騮姑娘還等什麽,是想看著我慢慢流血而死,還是想給我來個痛快一點的?”

華騮掩口笑了笑,驀地在鬱天劍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柔聲道:“隻想多看你一眼,畢竟你也是一大帥哥嘛!”鬱天劍聽罷,忍不住噗地一聲,立將一口鮮血噴出,正好噴到了華騮的臉上,趁著華騮抹著臉上鮮血的時機,鬱天劍集蓄所有餘力騰起身來,手中雖無飛天劍,但他也能以指為劍向華騮刺了過去,華騮大駭之下慌忙側身躲過,那一劍竟然將她身後的門都斬得轟然倒下,而鬱天劍這一劍發出後,身體的力量也接近枯竭,大量失血的他又頹然倒在了地上。

水芙蓉見之花容失色,連忙卷起被褥包裹了自己的身軀就向鬱天劍撲了過來,而就在她撲倒在鬱天劍身上時,華騮突襲過來的一根銀針正好紮在了她的背上,水芙蓉一聲悶哼,頓時有黑色的血從她口中溢了出來。“鬱公子,我不能讓你死,謝謝你對芙蓉如此……”一句話還未說完,她眼前一黑,便暈倒在了鬱天劍懷裏。

鬱天劍見罷,心猛地沉了下去,自己麵對死亡的時候他並沒有畏懼什麽,可是當他看見她的臉上漸漸彌漫上死灰色時,突如其來的恐懼淹沒了他的腦海。“芙蓉!”他大叫著,抱緊了她,突然一聲厲嘯,一手猛地拔出胸口上的飛天劍,在眼前刺出萬千飛天佛相,無邊無垠的劍氣便向華騮一人包圍了上去,華騮抵擋不住,隻有飛竄向門外,狼狽狂奔,逃走之時還不忘大發感慨了一句:“好一個鬱天劍,都快要死了還能刺出這麽強悍的一劍!”

然而,那一劍刺出後,鬱天劍已完全力竭,就這樣攬著水芙蓉的身體一起倒在了地上。神智昏迷之時,他看向了水芙蓉的臉,心裏騰湧起了深深的愧責。

對不起,芙蓉姑娘,我沒能保護你,還讓你跟我死在了一起。

鬱天劍也陷入沉暈之時,門外正有兩道白影奔跑了過來。

一路追向華騮的孿生兄弟歐陽尋與歐陽勳聽到了鬱天劍的叫喊聲後,便急忙趕來了這間廂房。

“他媽的鬱天劍,你果然逃不了女色的**,快要死了都還抱著一個女人!我倒要看看是哪隻花妖迷得你神昏顛倒?”歐陽尋不禁惱怒大罵,就將匍匐在鬱天劍身上的水芙蓉一把翻開,一看卻是嚇了一跳,“原來是芙蓉姑娘!”

“大哥,他們倆人都快不行了,我們先救哪一個?”歐陽勳有些著急道。

歐陽尋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鬱天劍的傷口道:“鬱天劍這胸口的一劍也刺得夠深的,不過,幸好偏離了心髒半寸,應該死不了,小勳,你快將他的傷口用藥堵上!”

“是。大哥。”歐陽勳也幹脆道,將隨身攜帶的一瓶藥丸拿了出來,立刻為鬱天劍止血。

但歐陽尋看向水芙蓉的臉色時,卻歎息的搖了搖頭:“芙蓉姑娘似乎是中了奇毒,我最多隻能將她體內的毒壓製住,卻無法逼出來,看來她是活不長了。”

歐陽勳擔憂道:“那怎麽辦,芙蓉姑娘要是死了,我看鬱天劍這小子一定會發瘋!”

歐陽尋尋思了一下,歎道:“先將她體內的毒壓製住,再來想辦法吧!”

歐陽勳默同了大哥的意見,二人不再多說費話,一為鬱天劍療傷,一為水芙蓉逼毒。

不知不覺中,一股陰鬱的冷氣縈繞在了他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