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此時此刻,她望著他流血的手,咬緊了嘴唇,是的,既然不想成為師兄的負累,那麽就一定要想出辦法來。突然,她腦海裏靈光一閃,道:“師兄,我想到了,欲入皇陵,必有幽靈使者相送。”

“幽靈使者?”靖寒憶不解的問,“是何物?”

水芙蓉認真的想了想,道:“也是鍾離公子所造的機關飛鷹。那鷹雖為機關,據說也能上天入地,日行千裏,其速毫不遜色於大鵬。”

“如你所說,就算有這樣的機關飛鷹,又如何將其招喚來?”靖寒憶又問道。

水芙蓉麵色微一涼,眸中亮起的那一點驚喜又瞬間黯淡了下去。是呀!此時他們身懸半空之中,別說去招喚什麽機關飛鳥,就是連動彈一下都是十分的艱難了。這是命懸一線的時刻,時間多浪費一點,他們就離死亡多近了一點。

靖寒憶見她不吭聲,又問道:“芙蓉姑娘可會唱歌?”

“唱歌?”水芙蓉驀然一驚,仿佛也想到了什麽,喜道,“是了,鍾離公子的機關飛鳥都是音律所控製的,隻要飛鷹裏的聽音石感應到了與之共振的音律,必然會尋音而來。”說到這裏,她驚喜的望向靖寒憶道,“師兄,芙蓉會唱歌。”言罷,她臉一紅,聲音又驟然而止。

靖寒憶不覺,催促道:“那麽,你現在就唱一曲試試看。”

“是。”水芙蓉羞澀的點了點頭,腦海裏回想起鍾離風俊經常彈的那首曲子,便依著曲調開始哼唱起來。她的聲音本來就十分動聽,而當她唱起歌來的時候,世間萬物乃至天宮地府皆都會靜謐沉醉,天地間除了風的唏噓就隻會留下歌聲的餘音繚繞。

靖寒憶不由得感到一陣詫異,因為這歌聲是如此的清潤而亮麗,就連他的心都已不知不覺被這歌聲占滿,所有的煩憂疾苦隨風而去,這歌聲留給他的隻是一種輕鬆愉快的享受。

他不是聖人,累了,偶爾也願意去享受,而此時此刻,這歌聲還真滿足了他心中所願。

正當他沉浸歌聲之中時,突然,一聲尖嘯破空而來,他們二人抬頭齊望,就見一隻似鷹非鷹的巨大飛鳥向他們頭頂壓了下來。“是飛鷹!機關飛鷹!”水芙蓉驚喜的歡呼,就見那飛近他們的巨鳥肚腹突然破開,一條繩索掉了下來,順著那根繩索往上看,她驚訝的看到了一雙手和一張臉。

手是纖白如玉的手,臉是嫵媚明豔的臉。

“阿婧!”水芙蓉驚訝的呼出聲。

坐在機關飛鷹裏的妘婧卻並未理她,而是全神貫注的將目光投向了靖寒憶,她拋下來的繩索也正一點點的與靖寒憶逼近。“靖郎,快抓住強索,我拉你上來!”妘婧望著靖寒憶,急切的催促。“多謝!”靖寒憶恭謙的道了一聲,眸中有些許複雜的神色,他望向妘婧,聲音裏頗有肯求之意道:“先救她!”

先救她!妘婧聞聲一震,這個時候,他首先想到的還是她!妘婧心裏妒意橫生,但她也不是過於嬌縱的女人,知道此危急關頭,要想救他,就必須還得先救這個女人!

於是,她也不趁機耍性子,迅速的將繩索扔向了水芙蓉,厲聲催促道:“快抓住繩索!”

水芙蓉心頭一熱,熱淚盈眶,道了一聲謝後,便立忙抓了繩索,在妘婧的幫助下,慢慢爬進了機關飛鷹肚腹中。

妘婧將水芙蓉拉上來後,一雙手已被勒得鮮血淋淋,但她卻不覺,又立馬將繩索拋向了靖寒憶,焦急的催促道:“靖郎,快,我拉你上來!”然而,靖寒憶卻無動於衷,似乎並不想領她的情,他也看到妘婧的一雙手已然吃力過度,根本不能再受力。

妘婧仿若看懂了他的心思,心中一痛,不由得肯求道:“靖郎,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我求你,求你快上來,你就當是我還你的恩情,此事之後,我們倆不相欠,好麽?”

水芙蓉也急切的將手伸出,喚道:“師兄,你快上來,抓住芙蓉的手,芙蓉求你快上來呀!”

靖寒憶看著這兩個女人,卻隻是微微一笑,眼裏透出一絲歉意,突然,他使盡餘力將插進涯壁上的禦月神劍拔出,頓時一道華光鋪現,逼得妘婧和水芙蓉睜不開眼睛。

而當華光消失之時,她們隻遠遠的看到墜至深淵中的一道青影。

“靖郎——”“師兄——”兩女子齊聲悲呼,所乘的機關飛鷹突地急速下墜,向深淵中的那道身影追去。然,就在這時,深淵之中突地又騰飛起另一隻巨大的白色怪鳥,那怪鳥正好托起靖寒憶的身體,緩慢的向淵底飛降而下。

妘婧和水芙蓉見靖寒憶平穩的乘坐在了白鳥背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喜極涕零,立刻馭使著機關飛鷹,向著那白鳥緊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