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隊
文龍說：“天地陣又怎麽了？”
我說：“奪天地造化之功的陣法，最出名的莫過於諸葛孔明的八陣圖了。你們都看過《三國演義》吧，陸遜一進陣怎麽樣，飛沙走石，遮天蔽日，若有千軍萬馬，不得出。這就是天地陣。”
文龍嘿嘿一笑說：“這也沒什麽啊。”
我說：“沒什麽，你知道嗎？如果不是諸葛亮的嶽父把陸遜領了出來，估計當時陸遜就死在裏麵了。”
文龍笑道：“沒事，陸遜迷路很正常，但咱們有指北針。”
“我去。”我無奈的說道，“你倒是說到了點兒上，當年蚩由同誌也擺過一個大霧陣，被黃帝用指南車破過，但你知道嗎，諸葛亮時期的天地陣已經沒落到最多卷起點沙塵暴的程度了，真正的天地陣沒這麽簡單。”
蘇怡說：“怎麽，還有更厲害的。”
我歎口氣道：“八陣圖隻是出名，但並不是因為它厲害，而是因為三國演義的宣傳，真正厲害的天地陣一般人根本就應付不了。”
這時，胖三和小賈他們幾個人也走了進來，看見我們，立即打招呼說：“喲，幾位領導都在啊，今天這是怎麽了，突然又要求開會。”
吳峰見他們進來了，示意我們別再說話後，回答道：“我們有新的線索了，所以要討論一下，看樣子過幾天還得出發。”
胖三說：“行啊，有段日子沒出去了，走走也好，這回去哪啊？”
吳峰沒有回答，我發現跟在胖三後麵還進來幾個人，一個老人帶頭走了進來，在他身邊的就是那個周來夢，老頭坐在了對麵的第一個座位上，後邊陸續的又進來八個人坐下，周來夢在那老人耳邊說了幾句什麽，然後才走過這邊坐了下來。
老頭看看吳峰說：“哎呀，吳副隊長，這次的任務好像很艱巨啊，咱們這是準備去哪啊。”
吳峰沒好氣的回道：“這不是周隊嗎，聽說上一個任務你們完成的馬馬虎虎還挨了批，唉呀，這麽個小事情還沒搞好，哎。”
我發現對麵的幾個人都向這邊怒視過來，吳峰好像沒看到一樣，對著我說：“哦，對了，還沒告訴你呢，這是咱們研究所外探二隊的周隊長，認識認識。”
我想站起身來跟對方握握手，卻被蘇怡在下麵抓住我的衣服沒站起來，所以隻好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周老頭看著我說：“哎呀，幾天不見，你們這兒又新來了人員，這不好吧，前段時間你們缺人，我把來夢借你們用用，如今有新人來了，你們是不是……。”
我覺得這個老頭說話真挺讓人討厭，就聽吳峰打斷他說：“對，對，對。周隊說得一點都沒錯，我們是得把周來夢還回去，你看你看，這事鬧得，還讓您挑理了，這哪兒跟哪兒啊，是吧？”最後他是轉頭對蘇怡說的。
蘇怡連忙點頭說：“是啊，是啊，周伯伯都發話了，哪能不聽呢，您今天就把周來夢帶回去，我們不反對，不反對。”
“你們……”周隊有點坐不住了，高聲叫道，“我說得是新人。”
“你看，你看。”吳峰又擠兌道：“都是我，這介紹了一半，這位是我跟蘇怡的好朋友，從小光屁股長大的，柏鑒，新人一個，又不懂得這裏麵的情況，所以呢，怎麽也是放在我們這個沒什麽前景的一隊裏。不像來夢，哎呀，優秀的人才啊，說實在的，讓他走還真舍不得，但沒辦法啊，您周老發話了，忍痛割愛啊。”
我是一點也看不出他有多痛，總覺得有點那種叫幸災樂禍的感覺。整個會議室火藥味十足，就差一個點火的了。不過，火是沒來，救火的倒是出現了，吳所長帶著蘇老爺子走了進來，入了座。
吳所長開門見山的說：“我們有新任務了，我想大家都說說看，咱們怎麽行動。”
周老頭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說：“吳所，你放心，這個任務交給我二隊，保證順利完成。”
我發現蘇老爺子看向我這邊，沒明白什麽意思，蘇怡在我耳邊悄悄說：“讓你說話。”
我點點頭，說：“不做足準備工作，絕不能出發。”
周老頭輕蔑的看我一眼說：“吳所，不是我自己吹牛，我們二隊隨時都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我隻要一天的準備時間，你放心，到地兒我就把這活兒給拿下。”
我有點惱了，這老頭真讓人可氣，比他兒子那口香糖還讓人討厭。蘇老爺子這時說：“我同意小柏的說法，不做足準備不出發。”
周老頭坐下，說：“蘇隊，怎麽，怕了？”
我看著這個討厭的老頭說：“怕，真怕，我是怕你們都到不了地方。”
周老頭看著我說：“新來的那個……什麽什麽……哦小柏，什麽地方我們沒去過啊。能難住我們。”
對麵傳來幾個人輕輕的冷笑聲，我沒有理會，繼續說：“絕陣——天地塔。”
“不可能。”對麵坐在第四個位置上的一個中年人站了起來，他三十二三歲，絡腮胡子，聲音極大，說，“那東西怎麽可能出現在現實中。”
“你知道天地塔？”我反問道，說實在的，懂行的人，總能讓人有種英雄相惺的感覺。
那人點點頭，又坐了回去，說：“隻是在一些資料上看過，那種東西怎麽可能存在，那都是虛幻，即使建成了，也不可能像傳說中的那麽厲害。諸葛亮的八陣圖我去過，根本就是些石堆而已，進去以後什麽也不會發生，那都是傳說，傳說你明白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淡定的看著他，因為我發現，他真得很懂，至少不是那種一知半解的二把刀。他也看著我，我們就這麽對視著，良久，他轉頭對周老頭說：“如果真是這樣，必須做足準備。”
我覺得這個家夥很不錯，因為他至少不吹牛。周老頭沒有理會以，對吳所說：“吳所，這一個個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就把任務放心的交給我們吧。”
吳所顯然經曆這樣的事情多了，所以一直隻聽著我們討論，這時才慢慢的說：“這樣吧，因為這次的情況確實比較特殊，因此，我提議，外探二隊，你們做第一梯隊先過去，如果有機會就進行作業。”他轉向蘇老爺子又說，“外探一隊，你們在研究所先做準備，準備好後，如果二隊沒有什麽工作進度，你們再去接手。怎麽樣。”
我看見周老頭衝著自己的隊伍做了個勝利的動作，然後說：“吳所，你放心吧，一隊也不用準備了，過幾天，我把結果直接放您辦公室。嘿嘿嘿。”
我心裏閃過一句話：別看你今天笑得歡，馬上就讓你拉清單。
吳峰這時接起話頭說：“吳所，你看柏鑒加入後吧，我們一隊這人，明顯超標了。而且剛才周隊還抱怨來的，我琢磨吧，這事不怨周隊，怨我這個副隊不細心，上次出去任務，一隊人手不足把人家二隊副隊長都調過來了，我這就一直沒還人家二隊，弄得我這挺不好意思的。”
哎呀，我是真想給吳峰豎大拇指，這話說得，有擠兌，有道理，還讓人不好說不是，要不是人太多，不好意思，我還真想給他喊一聲：“高”。
吳所一聽說：“也對啊，你看，這事我也忘了，那個這樣，從今天開始，周來夢還調回二隊任副隊長啊，命令即時生效。二隊，到資料室，領取這次任務的資料，一隊你們協商下一步準備工作。散會。”
散會後，周來夢明顯有點不情願，看樣子，本來是想跟蘇怡再聊兩句，但蘇怡連看他都不看他，假裝跟吳峰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直到周老頭過來拎著脖子把他帶走。
二隊走了以後，會議室裏就剩下了一隊的所有人。蘇怡這才轉過身來，對我說：“我是真不知道該感謝你還是該罵你。”
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問道：“怎麽又感謝又罵的，我怎麽又得罪你了，大小姐。”
蘇怡笑著說：“感謝你呢，是因為你來了以後呢，終於把那個口香糖給擠走了。”說完，一掐腰，臉上立即變了一副生氣的樣子說：“罵你是因為就你的一句話，我們一隊成了第二梯隊了，你知不知道，以前出任務我們一向都是第一梯隊，第一明白嗎？那二隊哪次不是跟在我們後麵，現在好了，萬一他們先完成了任務，那麽我們就得改成外探二隊了，你明白不明白啊？”
我看著她生氣的樣子，笑著說：“絕陣——天地塔，不做好準備，我堅決不去那兒，一天？哼哼，我隻希望他們別出現人員傷亡就好，雖然有些人挺討厭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隻有蘇怡還板著臉說：“還能笑得出來，你就這麽有把握他們到不了那個什麽天地塔？”
我搖頭說：“我沒把握他們到不了天地塔，但我有把握他們絕對過不了天地塔。”
老爺子這時打斷說：“好了，其他話可以慢慢說，我們要相信小柏，必竟對於這種特殊建築，他更有發言權，小柏你說下一步我們怎麽做？”
我想了想說：“更換裝備和鍛煉身體。”
我們整整在研究所準備了兩周，把所有易於導電的裝備都換成了橡膠和陶瓷的，同時，我們每個人都接受了短期的格鬥訓練，並且每個人都配了兩支橡膠棍用來防身，文龍和武氏兄弟更是執槍執行任務，有了這些這才略略了放了點心。這期間我們又到精神病院看望過王勝軍，順便再打探點其他的情報。我將自己那本記載了天地塔的書看了個遍，把所有內容都記在腦子裏，說實在的，書上雖然有詳細的介紹，卻沒有注解，說了半天基本都是些基礎的機關內容，對於裏麵可能出現的危險隻用了一句話就概括了：變幻莫測。
作好了一切的準備，老爺子去向吳所申請出發，我們幾個坐在會議室裏閑聊。不一會兒，吳所和老爺子一起走了進來，我們看到吳所那張麵沉似水的臉，感覺有點不妙。
果然，吳所坐下後第一句話就說：“第一梯隊在那邊整整搜索了兩周，什麽也沒發現。我不知道是情報出現的問題，還是他們出現了問題？”
老爺子說：“我們最近又去找過幾次王勝軍，他說得內容沒有出現錯亂及更改，我想情報應該是真的。”
吳所歎了口氣說：“那就是第一梯隊的問題了，他們在搞什麽？”
我說：“吳所，其實如果按道理講，我覺得應該也不是他們的錯，那個地方比較特殊，我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找到真正的地頭。”
吳所看了我一眼，然後說：“必須找到，你這次才算第一次正式的出任務，我要告訴你，上麵的拔款也好，物資也好，那是要換回成果的，拿不回成果，一切都是白扯。”
蘇怡拍了我一下說：“你現在明白了吧，告訴你，我們也是有績效的，跟電視劇上不一樣，不是坐在實驗室晃兩下試管就能拿錢的。”
我點點頭說：“這倒是沒想到，不過吳所，我說得也是實情，必竟這次的探索地點過於複雜，而且，那個地方會蠱惑人心。”
“蠱惑人心？”吳所有點不太明白的說：“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舉個例子，我以前看三國演義時，陸遜陷在諸葛亮的八陣圖裏時，總覺得不真實。”
蘇怡說：“廢話，我看得也不真實，那種陣根本不可能出現。”
我搖搖頭，說：“不是這個意思，我那時堅信八陣圖是真實的，我認為不真實的地方是，為什麽陸遜不命令人破壞石陣出來。”
蘇怡顯然不明白問：“破壞，怎麽破壞？”
吳峰顯然知道了我的意思說：“難道破壞其中的石堆可以破陣？”
我點點頭，說：“是的，陣是按照一定規則排列起來的，如果移動了其中的一個排列順序，陣自然就被破了。”
吳峰說“以前我也想過這種可能，那為什麽無法破壞？”
我說：“因為錯覺，人類的感覺到了那個陣的附近，立即就會產生錯覺，人類的聽、視、觸，可以說是外部世界的感覺來源，但到那裏這三種感覺受到了陣的影響，所以他們根本靠近不了石堆，他們甚至原地打轉，卻以為自已在向一個方位行走。”
吳所接口說：“你的意思，第一梯隊找不到地方是因為那個陣影響了他們感覺。”
我說：“是的，吳所，聽了王勝軍的說法，我覺得他是因為很偶然的情況走對了路線才找到那個地方的，所以第一梯隊找不到也是很可能的。”
老爺子接口問道：“那他出來的時候是怎麽找對路的？”
我說：“不用找對，那是個單向陣，管進不管出。要進去，必須得找對路線，要出來，隨便。”
吳所想了想說：“能做到嗎？這是不是有點太高科技了？”
我歎了口氣說：“如果黑洞炮和登月計劃都能做到，那麽這個陣隻是小事一件不是嗎？”
吳所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很有道理，那麽我命令第二梯隊，你們立即出發，這次，我跟著你們一起去。”
老爺子也站起來說：“老吳，這什麽意思啊？你怎麽也想起去湊熱鬧？”
吳所笑著說：“我不去，你們能震住那個周老牛？”
其他人都哈哈笑了起來，隻有我不明所以的傻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