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風吼陣

伏羲和女媧居然死了,剛看到這幅雕刻時還真是不太相信,但確實是他們死了,他們一樣坐在自己雙腿盤成的寶座中,這種死的姿勢還真是比較奇特。我愣愣的看著上麵的伏羲和女媧,不知道現在該是什麽心情,盤古死了,不過在故事中他本身也是死掉了,可是伏羲和女媧死了,神話故事中人類的始祖居然死掉了,這算怎麽一回事啊?

我更加奇怪的是,伏羲應該是到了年紀了,但女媧明顯還沒有到那個歲數,為什麽也會死掉,難道他們的習俗就是一兩人必須一起死嗎?那這個也太誇張了吧。

老爺子可沒有這麽多想法,他隻是默默的看完了這幅雕刻,繼續看向下一幅,然後說:“他們又在建造星球了。”

我跟著看了過去,發現伏羲和女媧背靠著背,裝在一個半圓球中,那些小一點的家夥正在往上麵塗泥。跟盤古造就地球時的感覺一樣,隻不過這回是兩個人。我去,他們也太熱衷於這種事情了吧,死了就把屍體造成星球,如果按照這種情況,他們人多點,那估計這個宇宙中不定有多少這樣的星球了。

我說:“老爺子,按照現在這種情況看,他們應該是沒有飛出太陽係,如果再造一顆行星,放在哪裏啊?不會是打算把地球毀了再建吧。”

老爺子搖頭說:“你問我,我問誰啊,這此已經是幾千萬,甚至是幾億、幾十億、幾百億年前的事情了,要是我都知道,那還用來這裏探險,直接發論文不就得了。”

我說:“對對對,咱們現在還在探險過程中,多看少說。”

老爺子笑著說:“討論倒是可以的,隻是這個真的有點看不懂,太陽係現在已經形成了,除非他們是建立外圍的行星,內圍四星已經建立起來了,不可能再有增加。”

他搖著頭,向第三幅雕刻走去,然後突然大聲說:“月球,他們在建立月球。”

“什麽?”我震驚的回應一聲,立即就跑了過去,伏羲和女媧所構成的那個圓球已經被推向太空,他的位置正好在地球旁邊,那個位置是月球的位置。

“不是吧。”我說,“連月球都是人工製造的?”

老爺子點頭說:“看樣子是的。這些擁有高科技的外星生命,創造了地球與月球,他們搞這麽大的工程,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創造生命,他們到底有什麽目的啊。”

蘇怡在後邊說:“他們不會是想把這裏建成另一個家園吧?”

老爺子看了她一眼說:“不知道,但也有可能,可是為什麽他們現在卻一點蹤跡也沒有了呢?”

這已經是第二次問到這個問題了。誰也無法回答,必竟,這是曆史遺留下來的謎。我們看向最後一幅雕刻,新的伏羲和女媧毅然站在畫麵的最中間,他們很年輕,也很有活力,其他幾個雖然是長輩,但都站在旁邊作為陪襯。

老爺子指著說:“繼承製,你看他們並不推舉出首領,而是由首領的後代繼承。現在看來,所謂的伏羲就是盤古,如果把埋在地球的盤古看成是第一代首領的話,那麽月球上埋葬的那個就是第二代的盤古,而現在,第三代的盤古又產生了,雖然年輕,但確實是他們的子女不斷繼承。”

“等等。我有問題”我舉手表示提問道:“為什麽第一代的時候隻有盤古而沒有女媧這樣的女性出現,而第二代卻有?”

老爺子注視了半天說:“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柏鑒同學,不過我也解答不了,也許是已經死了,也許是種種原因造成他們不能在一起,總之,我們隻能以看到的為準。”

蘇怡在後麵接了一句說:“也許兩人離婚了。”

我靠,神邏輯啊,那以後的神話故事真得可以多加一條了,盤古離婚,我看哪個民政局敢給辦理。老爺子想了一下,說:“你說得也有可能。”我服了,徹底服了,居然還有人支持這種論調。

文龍早在洞口做好準備了,就等我們向下了,按照我的預測,下一層過去,就該是地上的部分了,基本上來說,我們已經算是一隻腳踏出了離開的大門。我們都很激動,這破地方,越早離開,對我們來說越有好處。通過那快速滑行的黑暗通道,我發現自己開始喜歡這種感覺了,比起第一次滑向一個陌生世界的感覺,這種通向終點的希望感更讓人振奮。

然而這次,我根本就沒有落地。剛一脫出洞口的時候,我看到文龍和老爺子正在天空中盤旋,我當時很想問問他們是怎麽上去的。可是根本不用問,因為下一刻,我就已經盤旋了起來。這風吼陣設計得也太缺德了吧,直接就在洞口設製了風眼。

我被那個小龍卷風帶得旋轉起來,眩暈感立即就湧上頭部,我很想吐,但強大的氣壓讓我根本吐不出來,整個身體感覺就要炸開了一樣,更可怕的是,我感覺身上的水份好像在流失。我這回真死了,這是我徹底暈倒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再次醒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我居然沒死,但是那種強烈的脫水感馬上就襲上身體。我忍受著強烈的難受感,把背包卸下,從裏麵翻出水壺。還好,我還有很多水,我大口大口的喝著,感覺身上慢慢的充滿了力量。

休息了半天才再次站了起來,四下望去,這是一片很大的砂石地,廣闊的很,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遠處,一道烏黑的巨龍盤旋著。我靠,我剛才不是就被那個龍卷風給卷起來的吧,要是這樣居然沒死真是幸運。四下看看,那種黑龍還不止一處。對了,這裏是風吼陣,我這才反應過來。這些應該都是我的幻覺,隻是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

想到其他人,我四下看看,方圓五百米之內肯定是沒人。我大聲的喊著他們,半天一個回音都沒有。慘了,這回真得慘了。前幾個陣雖然有非常厲害的,但由於我們是集體進陣,所以在任何的情況都是集體作戰,而且還有文龍那種投機取巧的出陣手段,說起來就像是考試在作弊一樣,雖然不道德,但確實是通過考試的最好辦法。

但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我不知道其他的人都在哪裏,也許已經出陣了,也許也像我一樣,迷失在這個陣中,說實在的,我覺得他們應該離我不遠,隻是那些討厭的發著輻射的石頭,隔斷了我們中間所有的聯係。

我有點後悔沒有及時的發現這種情況,這個風吼陣並不是十絕陣中最強的,但現在卻成為了最難對付的。這種情況就像你要應付連續十場考試,你跟前後左右的同學都打好了招呼一起作弊,前麵順風順水的過了九場,到第十場時,突然有老師進來,把你的同學都帶到了其他考場,這裏隻剩下你一個,雖然題目看起來不算太難,但你就是做不出來。然後老師才告訴你,如果這次不及格,整個成績都不及格。我的天啊,如果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裏的,我總得做點什麽吧?

我又吼了兩嗓子,發現確實是沒有人理我,隻好自己想辦法了,沒有相機,沒有通訊設備,我盡量的縮減食物與水的消耗,因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真正的出路。偶爾一陣小風刮過,帶來一絲的清涼,卻帶不來一點希望。這裏是個封閉的空間,有風就證明我還在風吼陣中。

整整一天的時間,我都走在這片砂石地中,我知道自己已經在陣中原地打轉了,可是這有什麽辦法,沒有支援,也沒人能夠解救我。我感覺精神有點崩潰。我知道,人在這種狀況下是很容易精神崩潰的,因為當世界隻有一個人的時候,他所忍受的不是寂寞或恐懼,而是沒有溝通。長期不與人溝通的人最後都會變得無法理解,甚至出現精神病症。

我收拾著背包,想看看包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能夠讓我使用的東西,睡袋、墨鏡、傘、食品、水壺、飯缸、飛爪、老爺子的橡膠箱……一樣一樣的收拾出來,又一樣一樣的裝了回去。我找了個稍大點的石頭坐下,休息一會兒,同時心裏不斷的想著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讓我出去,或者是找到一兩個隊友。這樣多多少少能想到一些辦法,不知道文龍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怎麽辦,他總是能想出幾個特殊的方法來。我搖了搖腦袋,現在可就我一個人,想那家夥又有什麽用。

這個過程還真是痛苦,慢慢的,太陽下了山,四周也變成一片漆黑,不會有狼吧?我不由得苦笑著想著,這破地方,要再來兩隻肉食動物,我可就真得掛了。我打開睡袋,躺了下來,今天沒吃多少東西,肚子早就抗議得叫喚起來,沒辦法,我袋子中的食物,如果按一般定量,還能吃上三天,但如果三天走不出去呢?我盡量的讓自己少消耗一些,也許可以堅持一周,一周,總得想點辦法,要不得別說一周,一個月也未必過得去。

我看著天空,那裏沒有星星,隻有一輪模糊的月亮。幻覺,我心裏想,如果真得是曠野,最起碼應該是滿天星鬥才是,這種模糊的月亮,隻有在汙染嚴重的城市中才會出現,這根本就是我在城市中平常看到的那種月亮。再想想,這裏本來就是一種幻覺的陣,也許他們現在還是白天,也許也到了夜裏,他們或許離我也就幾米或者十幾米的距離,但我們就是不法看見對方。我歎了口氣,人和人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看不到我。

睡意朦朧,天上的月亮更加的模糊了。唉,管他呢,先睡一覺再說。我安心的合上眼睛,這一覺睡得還真是足,再醒來大概都是第二天的十點多鍾了吧,我伸個懶腰坐了起來。不對啊,我記得昨天這裏應該是塊大石頭才是,怎麽不見了?我去,我不會在睡覺時候夢遊吧。看看身邊,背包還在,場景卻變幻了不少。靠,這破陣,還跟心情有關,一天一個樣。

我坐起身來,把睡袋收拾到背包中,拿出一點食物,就著水少吃了一點兒,沒辦法,前麵的路還長,既要保存食物,也要保存體力。想想可能就在十幾米外的那幾個人,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麽情況了。十幾米,還真是咫尺天涯。

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就這樣坐著,什麽也不幹,然後看看是不是會有人來找到我,或者有誰誤打誤撞的跑到我的視線範圍內,那樣或許我還有得救。或者想個什麽辦法,吸引一下大家,把那些沒有意識的東西四處亂扔,然後看誰能撿到,說不到能找到我。隨後我又搖搖頭,就算扔出去,他們也找不到我,這不是個普通的迷宮,這是風吼陣,能夠幹擾人正常感覺,幹擾人行進路線的天地陣。

我又開始浮想連翩了,因為那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我現在最想見到誰呢?爸爸、媽媽?不是,我還沒到要死的地步呢,我現在最想見到交警,然後拿著指揮棒說:“這麽走,這邊是出口。”那得是多麽讓人興奮的一種場景。

蘇怡在這裏也好,最起碼有女孩子陪著,總是件令人高興的事,萬一要是死在這裏,最起碼還有一個美人相陪不是嗎?這家夥,好像還拿著我的衣服沒還我呢。要不吳峰也行,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到那邊的路上還能說說笑笑,然後一起幹掉孟婆湯,就當是兄弟的杯酒了。

文龍來了倒是也可以,這家夥也是個實誠人,而且萬一有同路的欺負我的話,這家夥一個打一群,我當我去那邊帶個保鏢吧。老爺子……唉,老爺子還是算了吧,雖然是蘇怡的父親,但想想,即不像美人陪著那樣有幸福感,也不像兄弟那樣有相惺感,或者文龍那樣有安全感。那一路得多慘啊,聽他嘮叨還不算,萬一有個事,我還得照顧他,算了算了。

想著想著,順手從背包裏掏出一樣東西,是那個裝著飛爪的橡膠箱。唉呀,剛想蘇怡拿我衣服沒還,我這兒就拿人老爺子一樣東西,我是很想還的,隻是不知道老爺子你到底在哪啊?看著那個東西,我突然冒出一個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