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好嗎?”
媽媽溫柔的問候,家中熟悉又溫暖的味道,這一切的一切……
這些日子中壓抑的所有恐懼突然爆發出來,星月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
其實,她沒有她表現出來的堅強,其實她也一樣的害怕著……
“怎麽了?”媽媽輕輕撫摩著星月的頭頂,一個人在外麵吃了很多苦吧。
“我舍不得離開你。”星月哭紅了眼睛。
對瞳,她已經毫無保留了,她不要他死,為了瞳,她可以做任何的事情,瞳對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如果用自己的生命可以換來瞳十幾年的壽命,她當然願意,但隻是,她能這樣做嗎?
在除了瞳以外,她的心裏還有著其他的牽掛。瞳從來不知道她的忐忑,越在乎瞳她就越忐忑。
她甚至有一種罪惡的感覺。她的心中很慌,她一次又一次的問,現在的她把爸媽奶奶還有星硯到底放在了哪裏?她是不是已經很對不起他們了?
“傻孩子。如果累就回來,這裏永遠為你敞開。如果回不來也沒有關係,隻要記得我們都在你身旁就可以了。”
“可是……”也許她永遠都回不來,如果進行手術的話。
還是星硯說的對,人的心隻有一顆,愛的人越多所分到的心就越少。曾經,她以為就算再多在乎瞳他們一些也沒有關係,她還是她,她的家還是她的家。但現在才發現,就如星硯說的那樣,她已偏離的方向,而且無法扭轉回來。她甚至無法像以前那樣關心她的家人,她甚至讓她的家人為她擔心。
天……她到底做了些什麽!?
“不要想太多。”媽媽抬起星月的臉,笑的慈愛,再一次鼓勵:“讓你的直覺去決定吧,我相信你的。”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永遠都回不來呢?”星月小心翼翼的問出來。到底怎麽做才是對的?她已經找不到答案了。
媽媽凝住了臉,沉歎口氣。她一直主張著,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獨立的,所以對這對兒女,她不曾幹涉過他們的生活,她一直都希望讓他們憑著他們的意願走完無悔的人生。
“星月。”她非常認真的開口,感受到星月的心情,似乎在意識中已經當這次當做最後一次和星月溝通的機會了,“我能告訴你的隻是大家都很想你,如果你出了事大家都會很擔心,如果你不見了我們也會用一生的時間找你。你是這個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們都很需要你。
“但是,你想做什麽呢?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希望你完全想清楚整件事情的安排和結果以及把握。我所希望的,是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出決定,無論是對是錯都不要緊,但是重要的是,要做就要全心全意的去做,而且絕對不要後悔。”
星月點點頭,心中覺得豁然開朗起來。
她不要看著瞳死掉——這就是她最終的回答。
“對了,奶奶怎麽樣?”星月問。
“你奶奶啊,整天都在念叨你,更別提你爸了,天天想你想的跟什麽似的,每天跟我發牢騷說你到底去哪了,埋怨我讓你出去住。有沒有點事兒的就大呼小叫的說家不齊了,一定要你回來。所以你千萬不要見你爸,不然他絕對不讓你走了。”
星月笑出來:“爸身體還好吧。”
“好,好到不行。”
“那媽呢。”
“我?我當然好好的。”
“那……隔壁那家經常來我們家找吃的的狗呢?”
“也很好。”
“那……”
不想跟她兜圈子的媽媽直接幫她說出來:“你是不是還想問我們家門口的野貓還有樹上來的麻雀?”
“啊?”星月有些尷尬。
“……你想問的是星硯吧。”明明從以前,星月最在乎的就是星硯的意見。
“我……”星月沉下頭,表情有些不安。想了很久後她才小聲的說出來:“我和星硯吵架了。”
“星月,你需要一顆更加寬容和堅強的心。”媽媽梳理著星月的頭發說道:“知道你們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嗎?你是默,意思是墨水的墨,而星硯是硯台的硯。給你們起名字的時候就是希望默和硯永遠互相扶持,不分開……自從你走後,星硯很不開心。也許星硯做了錯事讓你生氣,但是我相信他隻是衝動而已。不要因為一點小事而放棄那些可以為你一生付出的人。無論星硯做了什麽,你都要原諒他。”星硯這孩子,隨時都懶散得好像沒骨頭一樣,沒有絲毫年輕人的熱血。她這個當媽媽的都還是第一次見到星硯這樣激動認真的臉。
“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對星硯,她隻有無止境的愧疚。
“那就好。想通了就去麵對吧。”將星月的身子扳向窗外,窗外榕樹下一個銀發男子翩然而立。
他的眼中有著太多的人,也許他才是最需要星月的人吧。媽媽微笑的衝窗外的人點點頭,幫星月打開了門。不管星月怎麽變,但是在她的眼裏星月還是一樣,一如從前一樣的簡單直接。那個少年需要的就是這些吧,星月應該可以教會他用更簡單的心思去對待事物,他們應該會更加快樂的,不是嗎?
他果然還是跟來了。見到他,星月綻出最美的笑顏,跑到他的身邊。
“星月。”瞳也微笑著,感染到星月的快樂。是什麽事情讓她這樣的開心?
“喂!瞳,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星月的眼中流光異彩,仿佛最初的星月又回來了。簡單的快樂。
“什麽事?”
“為我做一件事情,無論是什麽事情你都要答應我!”
“好。”
“那就說定了!”星月與他擊掌為誓。
“那到底是什麽事?”瞳有些好奇。
“秘——密——”
歡笑著,星月拉瞳向前麵跑去,因為前麵的天空會更加蔚藍。
她的願望呢。瞳一定會為她實現的。當他們融為一體的時候,瞳一定要像她這樣快樂的活下去,瞳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