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回家的路上,居然被叫住。

星月回頭,嚇了好大的一跳:“校長?你怎麽在這裏?”從雪羅回來以後就在也沒有見到過校長了,更何況剛剛星硯還在說……“星硯到底做了什麽?”

“你見到那個跟你長成一個樣子的雄性動物了?”

星月點點頭,沉默不作聲。

“不要怪星硯。”想起星硯所做的種種,校長閉閉眼有些為他心疼,“星硯吃了很多苦。”其實星硯並非如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所謂,那樣漫不經心。她見到星硯是怎樣瘋狂的用各種渠道和方法試探解除煞靈魂的方式。

看著,讓她都開始愧疚,因為星硯付出的是她沒有付出的。

“校長不怪他?星硯不是……”一定給校長找了很多麻煩,為了不讓校長來看他們。

校長搖頭:“小意思。”想想星硯種種的把戲,她隻有苦笑。

“是嗎……”星月垂著頭,聲音開始沙啞,如被折磨的靈魂在掙紮,“無論怎樣我都見不到星硯了。”眼淚掉下來,為什麽?為什麽會覺得如此悲哀?

“星月?”從沒有見過星月哭的校長嚇了一跳。

“校長找到了解除他們煞靈魂的方法了嗎?”星月哽咽著,急於改變話題。

說到這裏,校長很抱歉的搖頭。對這些孩子,真的很愧疚,到最後她什麽也沒能幫上。

“對了,洛特住了醫院,在四三五室……”

“不用了。”校長打斷星月的話,“我不會去看他的。”她拿什麽看他?“如果沒有找到解除的方法,我是不會見他們的。”

“星月,很抱歉當初把你牽扯進來,你應該明白他們的命運就是這樣的,千萬別太難過……”

“不!”星月堅定的搖頭:“不要說,我從來沒有後悔遇到過他們。而且我也決定了,我一定會做到的!”

她決定了什麽?校長居然不敢問,隱隱的有了了悟。她隻覺得,眼前的女孩仿佛會發光一樣,散發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那雙眼睛,就一如她第一次看到她時候的一樣,她真的挖掘到了這塊黑耀石,如耀石般的堅定,可以闖過一切難關的堅定。

那一瞬,她看到她……

光芒四射——

***

星月在醫院外徘徊,來太早了,還沒有到探病的時間。就在昨天,她做了個決定,但是這個決定,需要大家的支持才可以。

從醫院外發起一陣喧鬧,星月看過去,是昨天和光歧撞翻的那夥人。

“哎呀,怎麽又碰到這些人了。”

“光歧?”怎麽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唷!”光歧打個招呼。

那夥人吵得很,昨天那個叫乘霖的孩子在鬧別扭,幾個大人一起哄勸,一陣的嘈雜。

乘霖鬧著:“我不要!我才不要用那個人的骨髓,好髒!我會被傳染的!”

旁邊的人勸了又勸:“現在是沒有辦法才這樣,放心吧,骨髓不會傳染。”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喧鬧延續到醫院的裏麵。

“呀呀。”光歧打趣道:“看來有人和我們一樣被嫌棄呢。”

“哦,對了,星月,吃早點了沒?我請。”

“也好。”星月回答。

光歧不依:“喂!喂!雖然不是什麽大餐,但也難得是我請客,你不覺得應該好好感動嗎。”

聯想到光歧的話,星月忍不住笑了出來:“說得也是。”

記得有一次,她,瞳、光歧三個人去吃飯,因為是光歧提議,所以她和瞳都沒有帶錢包,後果有多慘,可想而知。

“太好了,你會笑了。”光歧含笑。

看著光歧,星月沉默了很久:“……謝謝。”

“好說。”

光歧向前走,卻發現星月根本沒有跟上來。“星月?……怎麽了?是不是瞳不好,發生了什麽?”看著星月紅腫的眼睛就可以清楚,星月一定陪瞳哭了整晚。

星月一鼓作氣的說出心中的話:“瞳快不行了,所以我看到,情緒堆積在內髒,我想跟瞳交換內髒。光歧,你說可以嗎?”

這是她唯一想到可以幫助瞳的方法,她不知道煞到底在什麽部位,但是,這樣的方法一定可以改善瞳的狀態——她的第六感是這樣告訴她的。

光歧望著遠處:“決定了嗎。”這樣做……

星月點點頭,無聲的,不管光歧有沒有看到。

光歧長長的吐出口氣,微微笑笑,但是笑容很快又被惆悵淹沒:“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事。其實,這些事情都是應該會發生的,但是一旦真的發生卻覺得好突然,就像路一下子走到了盡頭似的。

“星月,還記得那年你剛來到學生會的樣子嗎?我一直都還記得。每次見到你,我看你第一眼的樣子就會浮現到眼前。感覺很奇怪,我一直都認為你是不應該改變的,就應該永遠都像我看你第一眼的樣子。”

“第一眼,真的很深刻嗎。”連她自己都忘了當初是怎樣的了,總覺得那麽的遙遠,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當初沒有大注意,因為太平凡了。可是,當看到形形色色的你,見到你的改變,最初的你就總是浮現出來。星月,你後悔過嗎?其實我們所有的人都後悔過,包括校長在內,後悔讓你進入學生會,遇見了我們。星月,你後悔嗎?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要是早點知道……”

“光歧,到現在不要說這種話。”星月抓住光歧的手,很用力的抓著:“不要這麽說……如果連你們都把我當做外人,那麽我真的就……”

光歧攬住了星月,將她小小的身軀抱在懷中。明明如此瘦弱,但是卻比他們任何人都要堅強,這是怎樣的生命。

“星月……就算到如今,我還是希望,如果我們死掉,你可以過會從前的生活。我明白你的心,也明白你想和我們一起的願望,但是,為瞳做到這樣的程度,而且不一定會成功,你能明白嗎?”

“我愛瞳。”星月突然說。“我知道這樣的手術,無論是否成功,我都會死。”

“愛嗎?”光歧的眼中流過一絲光彩,妥協了,愛呀……“星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是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