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羅回過身,回給星月他最後的一笑:“你堅持你的選擇,我也要把我的路走完,我隻是想在最後前再見你一麵。”時間已經到了,沒有毀滅掉洛特等人的靈魂,那麽他也就必須走回原本需要走的路。無論如何,煞的靈魂都要在這一世結束。
隻可惜,他們的靈魂其實並非相連的。也就是說,他的結束隻能毀掉他的靈魂,而其他煞的靈魂還是會繼續下去,不過也隻在這一世而已,隻要一部分結束,煞的靈魂就無法再進入輪回了。
“再……”星月張張嘴,卻始終沒有把那個“見”字說出來。
因為她知道,他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麵了,雪羅要去走一條如何的路,她心裏很清楚。
諷刺的,麵對朋友的死,她居然可以這樣冷靜平靜的接受,就像看外麵的天氣是陰是晴一般的。是被瞳影響?還是她原本就是這樣的人?現在的心中,她已經沒有分心的餘力了。
不再看雪羅,星月轉向岔路口的另外一邊。
雪羅有雪羅要走的路,她也有她要一直一直走下去的路,就算路到了盡頭她還是要走下去的。
***
就要結束了啊,雪羅在街上徘徊,已經入夜,路上亮起了路燈。
雪羅走過了第一百零一個路燈,很奇怪,早已經就認定了的事情,可是現在、此刻,他居然有了不舍的情緒。
路邊一家小型超市,雪羅走進去,穿梭在一行行的貨架間。
到了買飲料的冰箱前,雪羅停頓住了腳步。眼神注視著冰箱中的紅色罐子,想起來曾經和星月的對話……
“你喝不喝番茄汁?”
“唔?唔……不怎麽愛喝。”
“哦,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
雪羅忍不住笑了起來,打開冰箱,真的拿了罐番茄汁出來後,便走向款台。
他不喝番茄汁,其實,看到血紅的東西都會覺得惡心,包括自己的血也一樣。
走出超市,雪羅不再徘徊,向家的方向走去。
到家,他並沒有開燈。吸血鬼是夜間活動的動物,夜視力是很自然的事情。拿出杯子,將紅滾滾的**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
那時候他幾歲來得?好象是八歲,又好象是十歲。然後,爺爺告訴了他,他應走的命運。
吸血鬼是煞靈魂中最獨特的一部分,隻要是吸血鬼,就會自然而然的聚集其他煞的靈魂,找齊大家。也就是說,吸血鬼是整個煞靈魂的中心,同樣也是最危險的。
煞的靈魂是不能繼續的,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殺了所有的……但是他沒有完成。
雪羅將杯子放在唇邊,輕輕的將番茄汁倒入口中,然後……
他嘔吐了出來,吐的嘔心嘔肺,無法歇止。
當年,爺爺就是用他自己的血下咒讓雪羅喝下,當詛咒產生效應的時候,爺爺就會死亡,一切將會開始。
看來,煞的靈魂真的必須停止下來,他們這些具有煞靈魂的人是多麽的天地不容,所以,爺爺寧可以自己的生命為詛咒,也要讓他們死。
是呀,真的該死。
雪羅摸出刀片,銀色的光輝在月下閃過。吸血鬼因為有著非凡的愈合能力,所以,似乎隻有一刀刺入心髒才可以……心髒應該是在這裏沒有錯吧……雪羅找好了位置。
“好興致喲。”一個懶散的聲音突然出現。
雪羅的表情有些無奈,將剛剛刺進的刀片拿了出來,轉過身,毫不意外星硯站在那裏。
“一般來講,就算有星點道德的人,也應該知道,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攪我。”雪羅沒好氣的說。
星硯笑嘻嘻,帶點賴皮的:“恭喜你,我就屬於那種連星點道德都沒有的人。”
“早就看出來了……星硯,你看起來很精神啊。”
“不過你看起來不怎麽精神啊。”星硯走過來,拿過桌子上的番茄汁罐,晃了晃,發現裏麵還有便一口喝下去。
看到他的動作,雪羅不由得胃裏開始翻絞:“你還真是好胃口。”
星硯回眸一笑:“一般好。”
他這個樣子,真得讓人看得非常不爽。雪羅開口,戳他得短處:“你和星月好像徹底破裂了哦,像這種時候,你怎麽還有心情來我這裏。”
“啊——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討厭了。”星硯拿過雪羅手中的刀片在手中把玩:“怎麽樣,需不需要幫忙?”
他真的隻是來看好戲的嗎?雪羅奪過刀片,道:“不用了,我自己解決就是。如果跟你摻在一起,麻煩事更多。”
“你真的寧可自己去死,也不去殺了他們麽?要知道,就算你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死的。”星硯不明白,總覺得整件事情中有著一股他無法理解的神秘。
“與其想這些事情,你不如擔心一下星月吧。星月要和瞳做交換手術,日子好像都已經定了下來。你打算如何?要知道星月已經不可能想過去那樣了,就算你找得回星月的人,也找不回你要的星月。”
雖然明明知道雪羅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但是星硯還是垮下了笑臉。
他從懷中拿出銀鏡,道:“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我先解決你吧。”
雪羅平淡的道了聲“謝謝”。
銀鏡所發出了的光芒,吞噬了整間房間。
***
剛才發生了什麽?雪羅隻覺得鏡子閃了一下,再看,星硯坐在了地上。
“怎麽了?”他還以為星硯要殺了他,可是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麽?
星硯遲緩的環顧著四周,最後,他的眼神轉移到雪羅的臉上,停頓住。
“星硯?”雪羅覺得不對。星硯很不對勁,現在的星硯和剛才一秒前的那個相差很多,總覺得好象一下子成熟起來了。
“上邪……”星硯的口出溢出一個名字。
“上邪?”雪羅不明白。
“真的回來了呢。”他還記得,他拿出銀鏡要解除雪羅身上的詛咒……感覺好遙遠的記憶了,可是卻突然又回來了。那麽現在,星月怎麽樣了?
“對了,星月怎麽樣了?”星硯問雪羅。
雪羅的表情越來越奇怪起來,星硯到底在說什麽?
記憶漸漸的連接上,星硯調整好心態,緩了口氣。
“雪羅,你知道嗎,雖然對於你隻是一秒,但是我已經度過了很長的一端時間……我到了未來的世界,你相信嗎。”
未來的世界?雪羅掩住驚訝,淡然一笑:“沒什麽不相信的,任何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的可能性都非常高。”
星硯不願再說,從地上拿起銀鏡,道:“好了,我們繼續剛才的事情吧。”
說話間,雪羅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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